我真的是个傻子

　　大堇新帝登位后，借助信/访司与监察司的有效协助下，政务更是得心应手，更别说朝华四公主与秦悦大人的协助，更让大堇四周小国都俯首称臣，无人干犯。
　　就在如此国泰民安下，远在边陲的西昌镇，也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土地公寿诞。
　　这里四周环山傍水，百姓的起居大多靠这片土地所生长出来的农作物生活，每每丰收，一部分会留着自家食用，但大部分会由富丰米行统一采购，再由富丰钱庄旗下的富丰镖局统一运输给各地米行进行售卖或囤积，以备战时之需。
　　而西昌镇上至县令下至乞丐，各个都对土地公极为尊敬，每年都会大肆庆祝。
　　今年更是请来了有名的女子戏班雨花阁，在西昌镇最南边的戏台表演三日。

　　就在这第一晚，戏台前的十几张方桌便早早坐满了人，有些甚至自带了木凳抱着孩子坐在两侧的空地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精彩演出。
　　谁也没有留意，不远处的屋顶上正坐着两人，其中一人穿着深灰色的粗布麻衣，脚踝处的带着泥泞的裤腿被高高挽起，只是那袖口的绣花却显得十分精美。
　　只见其双手无规律的敲打着双腿，眼睛时不时瞄向戏台，好一会才转头问道“叔，到底为啥？”
　　“什么为啥？”身边青衫男子拄着手杖，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戏台。
　　“只是看个戏而已？”
　　青衫男子腰间的碧玉在月色的照拂下与缠在腰带上白丝带交相辉映，而她也终于转头看去，似乎在用眼神示意眼前人继续说下去。
　　“咱不是约好了，只有大事才用暗卫联络吗？就为看个戏，把我叫来？还偷偷摸摸从后门找你，是不是夸张了点？我最近没听说叔母有生气不让你出门啊？”
　　“小五...”林长街有些难为情“我就这形象？”
　　“额？”李泽微反问“不是吗？”
　　林长街无法反驳只好解释“昨天我收到隔壁镇的文书，有一伙盗贼流传各地洗劫当地有钱人家”随即举起手杖指了指前方戏台“而路线与雨花阁出没的时间极为吻合”
　　转头见李泽微满眼疑惑，继续说道“我也都是猜测，所以想等结束去了解一番，不过....”
　　“不过戏班都是女子，你怕叔母误会，所以喊了我？”李泽微虽然接的很快却依旧不解“叔母不都答应让您当捕快了，这事您跟叔母们说一下不就好了？”
　　林长街挠了挠眉骨，有些不好意思“这戏班班主叫赵玉华，很是贪钱....”
　　话还没听完，李泽微就要起身，屁股还没抬起就被林长街一把拉下，甚至没站稳差点摔下去，只见她好不容易坐直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钱袋“二叔，我只有这些..”
　　林长街毫不客气的一把拿过就塞进自己怀里“够了够了，等我把案子破了，就去找你繁叔母申请，把这钱再还给你，放心”
　　看着这真挚的眼神，李泽微差点就相信了
　　“二叔啊，咱有时候也要有点钱傍身的，要不然下次我让姝儿跟叔母们吃饭的时候提提这事？”
　　话虽然是好话，可林长街却一脸害怕，慌忙摇手“别，你几个叔母各个聪明绝顶，怎么会猜不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或许是身上有了银子，林长街的底气也足了不少。
　　“自从你灵珊姨知道，我当年在迎春楼一掷千金给颖儿赎身，就特意与你其它几位叔母不知道聊了些什么，此后严禁我单独进出春楼戏班等女子多的地方，也严禁我身上的印子超过十文钱，这要是被你灵珊姨知道...我因为自己的猜想跑到这地方，还要花钱....”
　　林长街说到这时，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的模样，很是好笑，可李泽微似乎早已习惯，只是安慰式的点了点头“行吧”
　　就在二人终于达成共识后，十分默契的将视线转回戏台之上，只见这出昭君出塞正演到精彩之处。
　　只是李泽微的眼神却越发收紧，目光完全锁在那刚刚上场的女子脸上。
　　身边的人似乎感受到她的异常，推了推她的胳膊，还未开口李泽微却抢了话。
　　“那是纸鸢”
　　“纸鸢？”林长街如何不知，当年荷花池的沉尸她也曾经手，可那人不是早已沉入池底？如何会出现在此？“确认没认错？”
　　“八九分”
　　林长街自然嗅到其中深意，俩人都没在说话，而是齐齐望向那台上之人。

　　****

　　这出戏至深夜，看客才渐渐离去，只见那脱下戏服穿着长裙的女子从后台走出与身边两名同伴有说有笑的收拾着台上台下的杂物。
　　林长街则带着李泽微飞身而下，两人并没有直接走到那疑似纸鸢的女子身边，而是大大方方的与其擦肩而过，在台下口，对着台上正指挥其它人的女人面前停下。
　　“在下林长街，不知姑姑可是雨花阁赵班主”
　　只见此人并不愿理会，可就低头一打眼的功夫便瞧见说话人腰间那价值不菲的碧玉，面上更是挂起笑意，扯着手帕从台侧摇摇晃晃走了下来。
　　越发靠近，那脂粉味越是浓厚，两人都有些不适，可也仅仅只是皱了下眉头，李泽微的余光却锁在正搬挪架子的女子身上。
　　“两位公子，找小女子何事？”
　　林长街握着手杖微微垂首“在下西昌镇捕快，钱大人为了感谢雨花阁前来演出，特意为贵班准备了一个四合院，就在那边，若您这边收拾妥当...”
　　这赵玉华听到来人只是个小小捕快，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言语也变得强硬，转头道“快些，我们好跟官爷去住处休息”
　　“好”众人齐声回答。
　　林长街二人等了大概半个时辰，才引着戏班十多人进了四合院，可只有李泽微知道她又被她尊敬的二叔摆了一道。
　　因为这四合院根本不是府衙准备的，而是她早就买下一直搁置不用的院子。
　　虽然她急于确认那人是否是纸鸢，可走在林长街身后依旧满眼不忿，她就知道她这二叔把‘物尽其用’四个字总能做的淋漓尽致。

　　可面对这没啥装修，可还算整洁的院落，戏班里拿着包袱的女子们都很是高兴，赵玉华便指了指最大的那间“我住这，其它的你们自己选好早些休息，明日白天各自活动，不要出了镇，而耽误了明晚的演出”
　　“好”十多个女子二三人结伴在院子里寻下房间，而那神似纸鸢的人路过时，发现了李泽微脚边的一块令牌，女子很是好心，弯腰拾起后，轻声道“公子，您的东西掉了”
　　李泽微笑着接过，双目紧紧望着面前人，可她并未因手上这秘宣堂的令牌而露出半分不同“谢谢”
　　而女子也只是俯身行礼后与同伴去了右侧一个偏房。

　　赵玉华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李泽微的异常她如何不知，轻咳一声“多谢二位官爷，你看我们这一院子女子都要休息了，你们久留似乎不太好..不如回去早些休息？”
　　林长街自然明白，可见李泽微如此便知刚刚试探并未得出结论，只好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不知班主是否能为在下解答几个问题？”
　　手上那沉甸甸的银子，使得赵玉华没了半分想要撵人的姿态“官爷请说”
　　“不满宁说，在下有个远方侄女，前些年失踪了，与刚刚那姑娘有几分相似，所以想问下刚刚那姑娘姓甚名谁，何时出生？”
　　赵玉华似乎没有半分隐瞒“她叫玉清，不过这名字是我给她起的，多年前我在城外一荒无人烟的小路上遇到她躺在地上，便将她救了回去，醒来后她自己也半分也不记得，不过见她长相秀丽，便带在身边，至于出生年月更是无从得知”
　　“不知是从哪里救下？”
　　“那年我带戏班去汴京城附近村镇演出时救下的”
　　两人听见汴京二人，相互瞧了一眼，心里更是有了打算，可赵玉华见两人没有说话，正要开口送客，没成想，林长街主动开口离开。
　　只是刚刚转身，林长街又转身回来，挂着笑意问道“对了，请问班主，您这边下一站是要去哪个村镇，是否有了约？”
　　“暂时还未有打算，若这几日有人来请便去。”
　　“那就不打扰赵班主休息了，在下林长街，若有何事都可遣人去府衙找我”
　　赵玉华行了福礼“多谢林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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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在回府的路上，行人也因月色沉寂变得稀少，手杖敲击地面的声响与林长街拍打衣衫的声响起起伏伏，只有李泽微望着手上的令牌沉思。
　　“若她真的失忆，确实解释了为何对这令牌没有半分反应”
　　李泽微将令牌收回怀中，转头问道“二叔在想些什么？”
　　林长街看着前方亮着府灯的地方，眼神有些涣散“你说如此贪钱的班主，当时为何会救下一个陌生女孩？甚至愿意出钱救治？”
　　“这...或许是她发了善心？”
　　面对这话，林长街摇了摇头“你刚刚急于知晓那人是否去纸鸢，却忽略了许多事”
　　“请二叔指教”
　　两人站在李府门口，对视而立，府门口的小厮见两位爷在说事，都没有走近。
　　“那十多个姑娘步伐轻缓，落地无声，脚跟甚少落地，虽然吐纳功夫并不算高，可这轻功倒都不太差，尤其是赵玉华，她是唯一一个走路与常人无异，可在那四合院里，依旧没有半分声响”
　　李泽微立马会意“原来二叔让她们住进那里就是为了便于观察她们？”
　　“明日我会向钱大人申请，在四合院备上些酒菜，等演完戏去试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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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李泽微没有想到，刚走进府里，一个女子就挂在了她的身上，她还未将其拥住，怀里人突然拽着她的衣领，鼻子不停在她脖间轻嗅。
　　“怀儿，你在干嘛？”
　　乔怀脸上还存着没有完全收下的娇媚，只是开口很是严肃“你不是去地里看作物了吗？为什么一身脂粉味？说！你是不是去哪鬼混了！”
　　“没！”李泽微双手高高举起看似无意的露出衣袖上的泥点“我真的去了麦地”
　　“好，那你除了麦地还去了哪！”
　　“额..这..”李泽微支支吾吾的想着，刚刚自己忘记问林长街这事到底能不能说了，如果她说了，会不会传到叔母那里，可是不说，眼前人会放过自己？
　　就在她天人交战时，只见乔怀转身，一个姐字刚刚出口，就被李泽微捂住“我说，我说，你别告诉姝儿和娅儿”
　　见乔怀点头，才放开手，看了看安静的院子，将人拉回房间，关上门才将今晚两人的所见所闻道出，当然，她并没有说出两人约好用暗卫秘密交流一事。

　　可她说完，却瞧见乔怀满目深意“怎么这个眼神？”
　　“这事，叔母们需要知道”
　　“？”李泽微没有弄懂为何要说这话，可还没开口，乔怀软踏踏的身子又坐进了她的怀里，眉目如丝，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含住她的耳垂“我没穿里衣”
　　这话就像一个开关一般。

　　****（此处省略一些不能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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