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ABO

　　许是出来的时间长了，白露此刻望着台上出神。
　　从冷绥光的角度看去像是她前晚没能好好休息一样。

　　「妳累了?」
　　冷绥光忍不住伸手戳白露的脸，她缓缓回头，瞧见冷绥光的眼睛。

　　深黑色的瞳孔倒映出她的模样。

　　「......有点吧，昨天发发晚上不睡觉，在我房间跑来跑去的。」

　　她随口把发发当成导致现在困倦的理由。

　　「那怎么不把她放在客厅?」
　　「放外面的话就会对我房门一直叫，最后还是得放进房间过夜，所以就没把她放在客厅了。」
　　白露手边的茶杯已经冷却，她喝了几口后又添上新茶。

　　「而且我工作忙起来也会忽略她，不多陪陪的话可是会记仇的。」

　　「小猫咪至于记仇?」
　　冷绥光听白露说发发记仇，觉得这么小的猫咪还不懂什么是报复吧?

　　「之前陈墨忘记给发发开罐头，就在她的键盘上好一顿踩，消息还发出去了。」

　　......这确实，肯定是被欺负了想报复才会有的行为。

　　「这......好吧，小猫咪记忆力挺好。」
　　「所以为了避免发发记仇，后来睡前我就把她放进房间了。」
　　白露困得打了个呵欠，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喝点咖啡提提神?」
　　冷绥光的提议固然好，但她现在却不太敢碰有咖啡因的饮品。

　　「算了吧，大不了晚点回去的路上走一走提神。」

　　「......也可以吧。」

　　今天请来的歌手们大多都唱抒情歌，正逢下午茶时间，店内有些人靠墙端着饮品聊天说话、有些都站到了店外就为了蹭店里发送的饼干。

　　不得不说，这家店的饼干确实好吃，让白露想起伊兹在家看她烤饼干时的画面。

　　因为伊兹喜欢，所以她后来又做了几次给伊兹当点心吃。
　　店员提着装满饼干的篮子在店里来来回回，走到她们桌前问要不要带点饼干走，白露没要，但是冷绥光要了几袋。

　　「妳好意思拿?」
　　白露看着冷绥光把几袋饼干往自己包里塞，好像不怕饼干碎了一样。

　　「怎么不好意思?这人家说送的，我们不拿的话......等到店里休息了不是丢掉就是让店员带回家去。」

　　「算是给他们店里减负。」
　　冷绥光说得理直气壮，她竟没有反驳的余地。

　　她们在店里待到最后一位歌手下台才离开，然而这时都已经五点多了。
　　好像刚吃完下午茶就得迎接晚饭时间，店员们又开始忙碌起来。

　　「走吧。」

　　冷绥光结完帐出来，两手上都是白露今天买的战利品。
　　但她还能腾出手牵着白露。

　　「嗯。」
　　在小巷里走着走着又下雪了，细雪挂在白露发丝上，落到围巾上。

　　「又下雪了。......都三月了怎么还在下?」
　　白露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花，雪花在她手心融化成水。

　　「去年说过是寒冬，所以雪季格外漫长。但是这么下雪好像还得下一段时间......还是快点走吧。」
　　两人的脚步加快，在街上没能打到车，只好让陈墨请司机出门一趟接两人。

　　冷绥光找了在街边的便利店让两人躲躲雪，白露看着窗外越发下的的雪、冷绥光人在饮料区待了许久，最后拿了几罐饮料结账。

　　她望着白露的背影，庆幸这场大雪来临。
　　来了，她就能待在白露身边久一点。
　　她多希望时间暂停在这一个月内，如此就能永远看着现在的白露对自己笑。

　　「雪好大啊。」
　　冷绥光突然开口，白露回头，看到她手上多提了一个袋子。

　　「买什么呢?」
　　「买了点快乐。」

　　「快乐?」
　　白露歪头，她没听懂冷绥光的意思。

　　「也没什么。」
　　「妳的车好像到了，陈墨在外面。」
　　冷绥光指着外头的黑色轿车，跟下车的陈墨。

　　「喔......。」
　　「......那，我走了?」

　　「走吧，回国见。」
　　冷绥光把手上属于白露的东西交给她，对她挥手。

　　陈墨人下车打伞接白露，结果看到她小祖宗又买了整整三袋子的奢侈品。

　　「又买这么多东西?」
　　「这是最后一天了，我得抓紧机会。」
　　陈墨接过白露手上的购物袋，替她打着伞往前一个路口停的车去。

　　她原本不打算出来的，就害怕雪下得太大，怕白露找不到司机的车才跟着出门。

　　上车后白露拍去自己围巾上的落雪、梳顺自己的头发。
　　她往窗外看还能看到便利店里的情况，只见冷绥光正在通电话，出店面时撑开了刚才买的伞。

　　她的方向跟自己似乎同路，只是她步行的速度感不上汽车开动的速度。

　　冷绥光的身影逐渐渺小，她渐渐看不到。
　　直到看不见了，她才放弃。
　　陈墨人在前座，看不见白露望着窗外。

　　「等回去这些妳自己想办法啊，行李我都收拾好了。」
　　「明天穿的呢?」
　　早料到白露有这个问题，陈墨在出门前就配好了她明天出现在机场的搭配。

　　「妳自己看看，我给妳过。」

　　白露这才看到陈墨的消息，刚才咖啡厅的收讯不好，所以她的手机没有响过。

　　陈墨给她配了一套鹅黄色毛衣跟灰黑色的长裤，白露原本嫌弃，但想到其他衣服都收箱子里了，明天不是继续穿这身、就是穿陈墨准备好的。

　　好吧，她只能勉强了。

　　「不能跟我说难看阿，明天我们得低调。」
　　「我知道。」
　　白露当然知道她这趟工作必须低调，对外没有公开她去罗马的行程，国内大多人都以为她明天就要回去了。

　　除了伊兹。

　　算起来伊兹那边的明天就得飞往纽约了。
　　据说这一去就是一周。
　　所以她工作完回国后还得等伊兹两天才能见面。

　　白露靠在窗边闭上眼睛，她真累了。
　　尤其降温的这两天，疲惫感更加明显。
　　车内还放着音乐，她在意识蒙眬中睡去。

　　睡了可能有半个小时左右，她才被陈墨叫醒。

　　「白露，快到酒店了。」
　　她叫白露起床的方式一向简单暴力，就是转头跟白露说。

　　白露一向浅眠，于是很容易被叫醒。

　　「......知道了。」
　　白露起身，顺了顺自己的头发，重新围上围巾。
　　距离酒店只有两个路口的距离。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她觉得自己睡得这一觉非常短暂，但陈墨不觉得，路上还塞了一段时间。

　　「没有，路上塞了一段。」
　　「喔......。」

　　听陈墨说路上还塞车了，她才拿出手机确认时间。
　　果不其然，二十分钟能到的车程因为塞车变成半个小时，她却不觉得睡了这么长时间。

　　不好的想法突然浮上脑海，白露觉得今天必须有答案了。

　　「陈墨，等一下妳先上楼吧，我想到有东西忘记买了。」

　　「......好吧，东西要帮妳拿上楼吗?」

　　「嗯，我很快就上去。」
　　跟陈墨说过之后，白露匆匆下车往酒店附近的药房去。
　　酒店内部的药房有监控，她不好留下自己的身影，只能多走一个路口到转角处的小药房。

　　买了两个不同牌子的试纸，塞在包包最底部之后才出药房。

　　白露看了一眼自己包包里被纸袋包裹的试纸，才往回走。
　　她只希望得到的消息不是自己猜到的结果。

　　白露一上楼把围巾跟外套都扔在客厅沙发上，自己提着包包里的小纸袋关进厕所。

　　陈墨看白露这么急匆匆，还以为她急着上厕所。

　　直到五分钟后白露房间传来某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发发吓得毛都竖起来了、陈墨赶去白露卧室，看见厕所门是关的。

　　她敲了门，但是白露没有理她。

　　「白露?」
　　结果与预测一样，白露扶着洗手台吃力起身，她没开门，只是靠着洗手台看着手上两支用过的试纸。

　　「......别进来。」
　　她彷佛知道陈墨的手已经扶上门把。

　　「怎么了?」

　　两人隔着门板，白露身上没有散发信息素，陈墨不清楚她发生什么事。

　　「我......怀孕了。」

　　陈墨一听可忍不住，她拉开门，看到白露脚边散落的玻璃渣、拆开的包装......还有洗手台上的两只试纸。

　　她伸手捡起其中一只，之后看向另一只。

　　「妳不是说了......。」
　　「我也认为不可能，伊兹......在我这该不可能有这个能力。」
　　伊兹比她低了一级，生理上很难让她有。
　　但现实摆在两人眼前。

　　「妳想怎么做?」
　　「......拿掉，最好不要让伊兹知道。」

　　陈墨松了口气，她原以为白露会不计任何代价都要这个孩子。

　　是她多想了。

　　「妳确定?已经一个月了，吃药可能效果不大。」
　　「我知道。所以明天落地之后......妳对外就说我需要休息几天，季恩夕也不能知道。」

　　「这孩子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要。」
　　白露下定结论。

　　「......这中间妳用过抑制剂，而且用的剂量还不低。这孩子就算要了，也很难保下来。」
　　于情于理，尽管白露想要，但只要她在妊娠期间服用过药物，这个孩子就不能留。

　　「陈墨......妳跟伊兹说，让她好好工作，这段期间不要担心我。如果她电话有打过来......妳就替我接。」

　　「直到我恢复了。」

　　「......知道了。」

　　陈墨让白露回房休息，自己收拾残局。

　　她打碎了原本放在洗手台上的漱口杯，庆幸只有打碎一只，碎片只散在洗手台周围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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