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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校园职场世界 8
车灯扫过匝道,夜像被划开的墨,一点点晕开。江雾单手扶方向盘,余光落在副驾上
——季执靠在头枕上,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交替掠过,像快速播放的幻灯:倦色、冷淡、好看,一层叠一层。
对方眼皮半阖,望着窗外飞退的楼群,沉默得像关掉声音的电影。
下班高峰已过,路面空旷,江雾却故意把车速压得很慢——给这疲惫的人多一点缓冲,也给自己多一点偷看的时间。
他今天特意请了半天假,回家冲了澡,套上新买的米色风衣,戴上长假发,踩上三公分高跟鞋,唇色是玫瑰豆沙,淡到几乎看不见,却足够让前台小姑娘一眼认出"季先生的未婚妻"。
"我是来劫人的。"
——他在心里默背这句台词,像给自己壮胆,也像给季执下最后通牒。
年会落幕,"年度卓越管理者"的奖杯被季执抱回办公室,江雾却在人群散尽后,把奖杯塞进抽屉,顺手关掉那排总不肯熄的顶灯。
他给季执发了定位,附加一句没带表情的话:下楼,别让我等。
于是有了此刻——季执坐进副驾,侧脸被反射进来的霓虹扫过,偏淡的唇线带着一点自然血色,在光源交错里被染上同款豆沙色调。
他似乎懒得问"怎么又换装",只把身体往下滑几公分,让座椅承托住整条脊柱的疲惫。
江雾侧眸,瞥见那人指节无意识地在膝头轻点,像在复盘哪份合同条款,又像在把最后一点精力榨干。
车在红灯前停下。
江雾伸手,把车载空调温度调高两度,指尖顺势掠过季执的手背,声音低而软:
"今天不许再想工作了。"
话语不重,却带着没收余地的强势。
季执偏头,目光穿过假发与刘海,落在那双被眼线微微拉长的眼尾,沉默半晌,终于弯了下唇角——像认输,也像嘉奖。
绿灯亮,车子滑出主干道,汇入夜色。
玫瑰豆沙的香气混着皮革与夜风,在封闭车厢里盘旋。
江雾握着方向盘,指腹收紧:这一刻,他不是设计师,不是"未婚妻",也不是年会背景板——只是要把喜欢的人安全带离工位,带回有灯、有饭、有温度的家。
后视镜里,办公楼霓虹渐渐缩小,像被关进过去的格子。
副驾上的人终于松开眉心,眼皮阖上,呼吸放缓。
江雾收回余光,嘴角悄悄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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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声一停,车内像被夜色轻轻按进棉花里,温柔而又寂静。
季执迷迷糊糊睁眼,仪表盘只剩柔和的幽蓝,停车场的冷白灯牌从车窗斜斜切进来——两束光一叠,把副驾笼在半明半暗的纱帐里。
他下意识揉眼,睫毛上还沾着一点倦意,焦距恢复的瞬间,目光被主驾驶位牢牢吸住。
——江雾趴在方向盘上,像把这当成临时枕头。
一条手臂直直向前伸着,掌心压在方向盘的皮套上;另一条手臂曲起,垫着侧脸。
假发顺着肩线倾泻,黑缎似的铺在手臂与仪表盘之间,把本就昏暗的空间衬得更深。
车顶的小灯从正上方打下,刘海在额前投出一排细碎的阴影,阴影后面,是一双直勾勾的眼睛——
亮,且安静,像夜色里唯一醒着的猫。
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样等了多久。
季执的呼吸还残留着一点酒后的沉,却在这一瞬被那道目光轻轻提了起来。
他没出声,只把身体往座椅里陷了半寸,仿佛给自己一个缓冲,然后低声开口,嗓音带着几分刚醒的沙哑:
"到了怎么不叫醒我?"
江雾把下巴埋进臂弯,声音闷在方向盘里:"你看起来很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他顿了顿,抬眼补充,
"而且,我也想多看看你。"
"公司里还没看够?"季执失笑,指腹按了按太阳穴,"设计部可是在销售部楼下两层,你天天借'确认工作要求'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闲得发慌。"
"那不一样。"江雾摇头,长发顺着肩线滑下,"在公司,你总是一本正经地避嫌,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我。虽然你认真安排工作、上台领奖发言的样子都很吸引人,"
他说到这儿,声音低了一度,"可我还是更喜欢你在我一个人身边时,那种卸下全部戒心后的疲惫和真实——只有我能看到。"
季执揉额的动作停住,抬眼与他对视。
灯光下,江雾的眼睛亮得过分,像把停车场的所有光线都收进瞳孔里。
他叹了口气,伸手拨开江雾额前散乱的刘海,指尖顺势滑到耳后,声音低哑,却柔软:
"行了,别在这儿当猫头鹰了。回家让你看个够,行不行?"
江雾愣了半秒,嘴角翘起的弧度比玫瑰豆沙还甜。
他动作轻快地解开安全带,"咔哒"一声轻响,推门下车,风衣下摆被夜风掀起,像一朵灰云飘在身后。
季执把外套搭在臂弯,也跟着下了车,夜风掠过发梢,把残存的酒意与倦意一并带走。
江雾绕到副驾旁,手掌虚挡车顶,指尖不动声色地掠过季的发尾——像确认人确实在,又像给自己定心。
随后他落后半步,引着季往电梯间走。
停车场的灯光冷白,把两道紧粘着的影子一路投到电梯井的玻璃墙上。
镜面映出两人的身影:一个炭灰西装,一个米色风衣,肩膀几乎相贴,谁也不曾开口。
电梯门滑开又合拢,轿厢里只剩电机运行时发出的低鸣。
江雾按亮楼层键,指尖离开面板,悄悄往后探,准确扣住季执的手指——十指交扣,掌心贴掌心,温度交换。
轿厢匀速上升,季执抬眼,从镜面壁里与江雾对视,目光清亮,没有醉意,只剩一点被夜风吹散的疲惫。
“楼层到了。”江雾低声说,却没松手。
电梯门滑开,走廊感应灯一盏盏亮起,像迎宾的星。
他牵着那只手往外走,步伐比车里急切,却又不至于狼狈——像把刚才停车场没说完的“看个够”提前兑现。
钥匙插进锁孔,门开,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暖橙色光铺地,把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又轻轻叠在一起。
季执被拽得踉跄半步,背靠在玄关柜上,终于笑出声:“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门在身后合上,反锁的"咔哒"声落下,像给喧嚣的世界上了栓。
屋内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江雾把钥匙丢进玄关碟,顺手把玫瑰豆沙的唇膏蹭在指腹,然后轻轻按在季执的唇角——像盖章,也像收走最后一点距离。
季执任他摆弄,视线掠过对方唇边,落在室内:灯已开好,窗帘半掩,空气里飘着极淡的橙花香,是江雾常用的香薰,专为他留的"回家信号"。
"上楼?"江雾轻声问,嗓音被夜色烘得低而软。
季执"嗯"了一声,尾音短促,却足够让对方听出"同意"。
屋内新装修的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只剩一点淡淡的木蜡油香混着橙花香——江雾提前开了新风系统,也顺手把恒温定在二十四度。
季执换了鞋,抬眼就看见楼梯拐角那盏小夜灯亮着,暖黄色光带沿着台阶一路铺上去,像一条无声的迎接毯。
江雾走在前面,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提前奏响的前奏——一步一步,把夜色的安静踩成温热的节拍。
暖黄灯带沿着楼梯蜿蜒,像一条薄金河流,把深色橡木台阶照得发亮。
季执立在入口,单手插在西裤口袋,指背无意识地摩挲布料,眉心刻着极浅的折痕,像在与某种无形的分寸感较劲。
灯光从他头顶泻下,将炭灰西装的肩线镀上一层柔亮,却照不亮他眼底那点突然而生的烦躁。
半道上,江雾似有所感地回身。
米色风衣下摆扫过第三级台阶,发出细微的窸窣声;长发从肩背倾泻,发梢在暖光里泛着深栗色的幽亮。
他微仰下颌,刘海遮到睫毛一半,眼里带着"果然又要止步"的失望,还有一点挑畔——像在说:“你敢再近一步吗?”就像两簇小火苗,隔着灯带直直烧向季执。
空气被那一眼点燃。季执指节倏地收紧,西装袖口勒出细微褶纹。
下一秒,他抬腿——皮鞋跟踏在木质台阶上,发出短促而沉闷的"咚咚",像急雨敲窗,又似心跳外放。
三级台阶一步跨过,风衣下摆被气流带得翻起,露出内里黑色衬衫的暗纹;灯带在他脚下晃动,影子被拉长又骤然收拢。
他停在江雾上一级,背光,低头俯视,额前碎发投下细碎阴影,掩不住眸底骤然腾起的暗火。声音压得低而哑: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话落,他右手从裤袋抽出,五指张开,直接扣住江雾手腕——掌心滚烫,指腹贴着脉搏,把对方还未来得及出口的反击整个包进掌中。
木梯在脚下轻颤,暖黄灯带把两道影子叠在一起,像被瞬间缝合的缺口,再无缝隙。
江雾愣了半秒,嘴角随即翘起,失望秒变胜券在握的邀请。
季执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手上稍一用力,把人往楼上带——十指相扣,掌心相贴,风衣与西装在台阶上摩擦出细碎的窸窣声,像布料也在低低喘息。
二楼走廊只留一盏壁灯,昏黄光圈被深灰墙面吞去一半,剩下一半落在两人脚边,给地板贴上一枚摇摆的月影。
季执把江雾拽上来,指节仍未松开,掌心温度隔着皮肤烧进血脉。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脉搏在指尖下急促地敲击——一下一下,与自己的心拍同频,又彼此抢拍。
江雾先开口,声音低得近乎气音:“季总,把我拉上来——是想要我陪你看夜景,还是看别的?”
尾音轻轻上扬,带着一贯的软,却掺了点兴奋的颤抖。
季执没答,只把他往前带了一步。
壁灯的光立刻切开两人之间的空隙——
江雾的睫毛在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随着呼吸轻颤;唇色是玫瑰豆沙,被暖光一衬,像刚被抿开的丝绒。
风衣领口不知何时松了,锁骨下缘若隐若现,皮肤带着车内橙花香的残余,混着一点男性特有的热度,直扑面门。
季执喉结微动,眸色暗了半分。
“看你。”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答得简短,却足够把空气点燃。
下一秒,他俯身,唇先落在江雾眉心,然后顺着鼻梁滑下,停在鼻尖,再往下,是唇角——没有深吻,只是若有若无地摩挲,把玫瑰豆沙的颜色晕开,染上自己的下唇。
呼吸交缠,江雾的手悄悄下滑,扣住季执西装的腰侧,手臂一收,风衣下摆扬起半弧,像灰云反卷。
季执脚下一空,下意识伸手去抓对方肩线,指尖却只抓到一缕假发,发丝从指缝滑走,带着橙花与夜风的凉。
“不许动哦。”江雾声音低而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他侧过身,将季执压在墙壁上,让对方的脊背贴上自己胸口,手掌隔着西装布料覆在对方心口——心跳清晰,急促,像被反拿在手的鼓槌。
季执的身体贴上走廊墙壁,冷意透过西装布料渗进来,与背后的热度形成鲜明反差。
他下意识仰头,颈线拉得笔直,喉结在灯下轻轻滚动,像无声邀请。
黑暗里,江雾的唇落在季执后颈——轻得像在确认温度,又像在盖章所有权。
然后顺着颈椎一路滑到耳后,牙齿偶尔擦过皮肤,带出细小战栗。
季执的呼吸乱了,声音碎在喉咙里,变成短促而轻的气音。
“江雾……”名字被叫得断续,只换来更强势的回应——江雾的手探入西装下摆,掌心贴上衬衫面料,温度滚烫。
指尖所过之处,像点火,皮肤立刻泛起细小的颗粒。
季执不自觉地想要逃离,腿却被对方用膝盖轻轻顶住,身体被迫更紧密地贴合,连呼吸都无处可逃。
走廊尽头,主卧的门半掩,黑暗像一张早已铺好的床,等待他们将未尽的暧昧与欲望一并交付。
江雾抬手,掌心覆上季执的后颈,指尖在发根处轻轻摩挲,然后稍一用力,把对方整个人打横抱起。
黑暗吞没他们之前,季执听见江雾在自己耳边低声说——
"今晚,我不想再装‘未婚妻’了。
季总大人有大量,就允许我任性这一次吧……"
声音哑而沉,带着柔软的请求,手上动作却依旧强硬不容拒绝。
季执骤然抬手,掌心扣住江雾后颈,指节发力,把人硬生生拉到自己呼吸能喷到的距离,声音低哑却带着被挑起的热度:
“少废话。”
话音落下,他揪住松开的风衣领口,借力一扯,让两人之间最后一寸空隙彻底消失。
嘴唇直接堵在江雾的唇角,带着点惩罚性质的咬,力道不重,足够让呼吸乱拍。
他松开手,指背顺势滑过对方耳后,把那句威胁留在指腹,也留在黑暗里。
门被脚尖轻轻带上,锁舌轻响,黑暗彻底合拢。
接下来,是只属于他们的幕间,没有观众,没有玫瑰,也没有“未婚妻”的假面。
只剩心跳与呼吸,在夜色深处,一寸寸揭开彼此最后的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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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瑰的存在感被玫瑰豆沙完全掩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