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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别墅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山别墅的落地窗洒进来,李时语睁开眼睛,花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陈志明的鸿门宴,赵永辉的威胁,许砚的突然出现,以及那句"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能失去你"。
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崭新的衣物,从内衣到外套一应俱全,尺码分毫不差。李时语拿起衬衫,闻到淡淡的薰衣草香气——已经洗过熨好了。这种无声的周到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异样。
手机震动起来,是许砚发来的消息:"睡醒了吗?我在楼下等你吃早餐。"
李时语回复了一个"嗯",慢吞吞地洗漱更衣。镜中的自己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昨晚没休息好。她用手指轻轻按压,试图消除那点痕迹,却无济于事。
下楼时,许砚正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背影挺拔如松。他换了身休闲装,浅灰色羊绒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比西装时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居家的温和。
"按计划进行。"他对着电话说,声音低沉,"确保赵永辉收到那份'礼物'。"
听到脚步声,许砚迅速挂断电话转身。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李时语不得不眯起眼睛。
"睡得好吗?"许砚问道,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在检查有没有受伤的痕迹。
"还行。"李时语走向餐桌,上面摆满了各式早点,"你平时就住这里?"
"偶尔。"许砚为她拉开椅子,"主要用来...处理一些敏感事务。"
李时语挑眉:"比如非法囚禁不听话的助理?"
许砚的嘴角微微上扬:"如果是你,我宁愿用两亿年薪诱惑,而不是暴力。"
这个回答让李时语耳根发热。她低头倒了杯咖啡,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所以,昨晚你说要去'处理事情',结果如何?"
许砚的表情变得严肃:"赵永辉比我想象的谨慎。他连夜飞去了新加坡,留下陈志明收拾烂摊子。"
"陈志明?"李时语放下咖啡杯,"那个懦夫能干什么?"
"正好相反。"许砚切着盘中的煎蛋,"懦夫被逼到绝路时,往往会做出最疯狂的事。"
他的语气中有种危险的平静,让李时语想起昨晚电梯里那个濒临失控的许砚。她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彬彬有礼的男人骨子里藏着怎样的狠厉。
"你有什么计划?"她直接问道。
许砚放下刀叉,直视她的眼睛:"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个开场白出乎意料。李时语本以为许砚会像昨天一样,要求她远离危险,乖乖做个旁观者。
"说来听听。"
"陈志明现在走投无路。"许砚压低声音,"赵永辉抛弃了他,前公司正在调查他挪用公款的事。我打算...给他一条生路。"
"你打算收买他?"李时语皱眉,"那种小人能有什么用?"
"不是收买,是设局。"许砚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陈志明手上一定有赵永辉的犯罪证据,这是他们那种人的习惯——互相留把柄。我需要你帮我引他出来。"
李时语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报复陈志明确实诱人,但参与许砚的计划意味着更深地卷入他与赵氏集团的战争。
"为什么是我?"她问,"你有那么多专业手下。"
"因为陈志明只相信你。"许砚向前倾身,"在他眼中,你只是个运气好被我看上的女孩,不是真正的商业精英。他会低估你,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李时语眯起眼睛:"你是在夸我还是贬我?"
"陈述事实。"许砚的唇角微扬,"你比我任何一个手下都聪明,但陈志明不知道这点。"
这个狡猾的回答让李时语又好气又好笑。她思考了片刻,一个计划逐渐在脑海中成形。
"如果我帮你,"她慢慢说,"我要全程参与,不只是当诱饵。而且我有自己的方式,你不准干涉。"
许砚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方式?"
"女性特有的方式。"李时语神秘地笑了笑,"陈志明一直对我...有些想法。"
许砚的脸色瞬间阴沉,指节因握拳太紧而发白:"不行。"
"看,这就是问题所在。"李时语摊手,"你嘴上说需要我的帮助,实际上还是想控制一切。"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许砚先败下阵来。他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计划?"
李时语凑近他,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随着她的讲述,许砚的表情从抗拒变为惊讶,最后变成某种介于钦佩和担忧之间的复杂神色。
"太危险了。"他听完后评价道。
"但有效。"李时语自信地说,"而且我会全程戴着监听设备,你的人可以在五分钟内赶到。"
许砚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李时语僵在原地。
"如果你受伤,"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我会让整个赵氏集团陪葬。"
这不是夸张的比喻,而是冷静的陈述。李时语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是认真的。
"成交。"她轻声说,努力忽略脸上攀升的热度。
三天后,李时语独自一人出现在陈志明常去的桑拿会所。她穿着贴身的连衣裙,妆容精致,看起来就像个来放松的富家女。按照计划,她"偶遇"了正在大厅喝闷酒的陈志明。
"陈总?"她故作惊讶,"这么巧?"
陈志明看上去憔悴了许多,西装皱巴巴的。看到李时语,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警惕地环顾四周。
"就你一个人?"他问道,声音嘶哑。
"嗯,许砚去东京了。"李时语故意叹了口气,"男人啊,得到了就不珍惜。"
陈志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示意服务员再拿个杯子:"喝一杯?"
接下来的半小时,李时语完美扮演了一个失宠情人的角色。她抱怨许砚的控制欲,抱怨无聊的工作,甚至暗示自己掌握了一些许氏集团的内部信息。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离开前公司了。"她啜饮着鸡尾酒,"至少在那里,我的能力是被认可的。"
陈志明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凑近:"时语,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如果你愿意回来..."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李时语苦笑,"我都签了竞业协议。"
"协议有办法解决。"陈志明压低声音,"事实上...我手上有一些资源,可以帮你摆脱许砚。但需要你的配合。"
鱼儿上钩了。李时语假装犹豫:"什么配合?"
陈志明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后,拿出u盘,低声说:"这里面有些...敏感信息。如果你能从许砚那里拿到对应的文件,我们就能反过来控制他。"
李时语接过U盘,手指微微发抖——这次不是演技。她没想到陈志明这么轻易就交出了筹码。
"为什么相信我?"她直视陈志明的眼睛。
"因为我们都恨他,不是吗?"陈志明露出一个油腻的笑容,"他羞辱了你,把你当玩物。而我...他毁了我的职业生涯。"
李时语强忍着恶心,点了点头:"我需要怎么做?"
陈志明凑得更近,酒气喷在她脸上:"许砚书房保险箱里有一份标着'YH'的文件,帮我拿出来。作为回报,我给你U盘里的所有信息,足够你在任何地方重新开始。"
"YH?"
"赵永辉的缩写。"陈志明冷笑,"他们斗了这么多年,许砚肯定收集了不少黑料。"
李时语将U盘塞进手包,起身告辞:"我考虑考虑。"
"别考虑太久。"陈志明抓住她的手腕,"赵永辉已经不耐烦了。"
这个威胁性的动作触发了李时语衣领下的警报器。不到两分钟,两个彪形大汉就出现在她身边。
"小姐,该回去了。"其中一人说道,强硬地分开了陈志明的手。
李时语装作不情愿地被"护送"离开。一上车,她就掏出U盘递给等候多时的许砚:"比想象的容易。"
许砚接过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很快显示出大量文件——赵氏集团偷税漏税的证据,行贿官员的名单,甚至还有五年前许砚弟弟"登山事故"的伪造报告。
"找到了。"许砚的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颤抖,"他亲手签字的指令。"
李时语凑近屏幕,看到一份署名赵永辉的文件,上面清楚地写着要"处理"掉许砚的弟弟。"登山事故"只是掩人耳目的说法。
"现在怎么办?"她轻声问。
许砚合上电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现在,法律会制裁他们。"
接下来的48小时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许砚将证据分别发送给警方、证监会和媒体。赵氏集团的股票在消息爆出后暴跌,赵永辉在新加坡机场被拦截引渡回港。陈志明则在试图潜逃时被捕,警方在他行李箱里搜出了准备转移的巨额现金。
李时语全程参与了这场复仇。她站在许氏集团总部的指挥中心,看着大屏幕上实时滚动的新闻,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充盈胸腔。
"满意了吗?"许砚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香槟。
李时语接过酒杯,与许砚轻轻碰杯:"比我想象的...利落。"
"商业战争本该如此。"许砚啜饮一口,"快准狠,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他看起来疲惫但满足,眼角的细纹在灯光下更加明显。李时语突然想起什么:"你弟弟...现在可以安息了。"
许砚的表情柔软下来:"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这么快拿到证据。"
"我只是演了场戏而已。"
"不。"许砚摇头,"你给了我...平静。"
这个简单的词包含了太多情感。李时语不知如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所以,我的两亿年薪工作还作数吗?"
"当然。"许砚微笑,"不过现在危机解除,工作内容可能需要调整。"
"比如?"
"比如..."许砚突然靠近,呼吸拂过她的耳际,"陪我吃更多的晚餐,看更多的星星。"
李时语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正想回应,许砚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皱眉看了一眼,按下接听键:"说。"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汇报。许砚的表情瞬间凝重:"确定是赵永辉的人?...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到。"
"怎么了?"李时语问道。
"陈志明在拘留所遇袭。"许砚收起手机,"重伤送医,袭击者喊着赵永辉的名字。"
李时语倒吸一口冷气:"他要灭口?"
"看来赵永辉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许砚拉起她的手,"走,去医院。陈志明可能掌握更多信息。"
香港仁安医院的VIP楼层被警方严密把守。许砚亮出身份后,警官带他们来到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李时语看到陈志明浑身插满管子,脸色惨白如纸。
"他能活下来吗?"她轻声问。
医生摇摇头:"失血过多,脑部缺氧时间太长。即使活下来,也可能是植物人状态。"
李时语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尽管陈志明卑鄙无耻,但落得如此下场还是令人唏嘘。
"他醒来过吗?说过什么吗?"许砚问道。
"短暂清醒过一次。"警官查看记录,"一直重复'地下室'和'照片'两个词。"
许砚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谢谢。如果有新情况,请立即通知我。"
离开医院时,李时语注意到许砚的表情异常凝重。"地下室和照片是什么意思?"她问道。
"赵永辉在浅水湾有栋别墅,地下室是他的'收藏室'。"许砚的声音冰冷,"至于照片...可能是新的犯罪证据。"
"我们现在去那里?"
"不,太危险了。"许砚摇头,"我会让专业团队处理。"
李时语正想抗议,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许砚猛地推开。一道寒光闪过,许砚闷哼一声,背部被划开一道口子。
"许砚!"李时语尖叫出声。
袭击者是个戴着口罩的壮汉,见一击未中目标,立刻再次挥刀冲向李时语。千钧一发之际,许砚从侧面扑来,将那人撞倒在地。两人激烈扭打,最终保镖及时赶到制服了袭击者。
"许砚!你没事吧?"李时语冲到许砚身边,看到他背部衬衫已经被鲜血浸透。
"小伤。"他咬牙说道,脸色却因疼痛而苍白,"你没事就好。"
救护车很快赶到。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李时语紧握着许砚的手,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这个男人刚刚为她挡了一刀,而就在几天前,她还认为他只是个变态跟踪狂。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轻声问,"你明明可以躲开的。"
许砚虚弱地笑了笑:"因为是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比任何华丽的告白都更有分量。李时语的眼眶突然湿润了。
医院的检查结果比预想的乐观——刀伤虽深但未伤及内脏,缝合后需要静养两周。李时语坚持要亲自照顾许砚,尽管医护人员表示完全可以请专业护工。
"躺好别动。"在许砚的公寓里,李时语小心翼翼地为他更换背部的敷料,"伤口再裂开就麻烦了。"
许砚趴在床上,背部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伤口约十五厘米长,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他原本完美的背部线条上。
"疼吗?"李时语轻轻按压伤口边缘。
"有点。"许砚闷声回答。
李时语故意加重力道:"这样呢?"
许砚的身体绷紧了一瞬,却没有喊疼,反而发出一声近乎愉悦的叹息。李时语突然意识到什么,脸瞬间红了。
"变态。"她小声骂道,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包扎完毕,许砚慢慢坐起身,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锁骨和部分胸膛。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谢谢。"他轻声说。
"谢什么?帮你包扎?"
"一切。"许砚的目光温柔而专注,"谢谢你信任我,谢谢你帮我拿到证据,谢谢你...在这里。"
李时语不自在地别过脸:"别说得像我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对我而言,是的。"许砚突然握住她的手,"李时语,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他的语气如此郑重,李时语不由得屏住呼吸。
"第一次见到你时,我正在人生最低谷。"许砚的声音低沉而真诚,"我被突然推上总裁位置,周围全是等着看我笑话的人。"
李时语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许砚的掌心。
许砚的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你那么勇敢,那么耀眼...就像黑暗中的灯塔。"
"所以你开始...收集我的信息?"李时语试图让语气轻松些。
"一开始只是偶尔关注。"许砚承认,"后来变成了一种执念。我知道这很病态,但你是唯一能让我感到平静的人,即使只是远远看着。"
这番告白如此赤裸坦诚,李时语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本该感到恐惧或厌恶,但此刻心中涌动的却是某种奇异的理解和...感动。
"你知道吗?"她最终开口,"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觉得你是我最讨厌的那种'霸总'。"
许砚轻笑:"那现在呢?"
"现在..."李时语直视他的眼睛,"我觉得你是个需要好好管教的麻烦精。"
许砚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被赐予了莫大的恩典。他慢慢低下头,近乎虔诚地吻了吻她的手背:"那么,你愿意收下这个麻烦吗?"
李时语没有立即回答。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香港的夜景如繁星般在脚下铺展,美得令人窒息。
"带我去个地方。"她突然说。
"哪里?"
"香港最高的地方。"
一小时后,他们站在环球贸易广场118层的观景台上。深夜的观景台已经关闭,许砚动用特权为他们清空了整个空间。透过360度玻璃幕墙,香港的灯火如钻石般璀璨。
"为什么来这里?"许砚问。
李时语深吸一口气,转向他:"因为我需要确认一些事。"
"什么事?"“
"这个。"她突然揪住许砚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
许砚的心跳跳得很快
李时语停住了:“我……”
许砚握住了拳头,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高兴。“确认好了吗?”
李时语慢吞吞拍了拍他的双肩,“我发现你鼻梁很高。”
"只是这样?"许砚的声音因情欲而沙哑。
"我确实讨厌你这个麻烦精。"李时语直白地说,"尽管你跟踪我,偷拍我,但我不能忽视你的优点。"
许砚心里一空,淡淡道:“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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