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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南夗(三)
在回去不管了?"鹤辞说。
"不然呢?"箫烬睨了他一眼,"你还想在这儿待着?"。
鹤辞摇了摇头:这鬼这方谁愿意待。
青鸾宗禁地外
篱洛渊带着他们俩个出来箫火烬回头看了一眼在禁地大门关上前里面似乎有些变化
"小兔子,看什么呢?"篱洛渊问他
"没什么"箫烬收回视线,快步跟上篱洛渊的脚步。禁地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鹤辞走在最后,不时回头张望,总觉得方才似乎瞥见禁地深处闪过一道淡淡的红光。
"你们两个磨蹭什么?"篱洛渊停下脚步,青色的衣袖在风中微微飘动,"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箫烬撇了撇嘴,加快脚步走到篱洛渊身侧。鹤辞小跑着追上他们,却仍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禁地大门已经完全闭合,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宗主,那禁地里..."鹤辞欲言又止。
篱洛渊抬手打断他的话:"不该问的别问。"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人沿着山间小路向下走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箫烬偷偷瞄了眼鹤辞,他除了一副被拉出来当劳动力的不满已经写在脸上了,显然只有他还在想着禁地的事。山风渐起,带来一丝凉意,箫烬下意识裹紧了衣襟。
下午,他趁着最近禁地没人把守偷偷摸了进去,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口井还散出红光。
"这井……"
"小兔子!"篱洛渊赶了过来,"别看了!"
箫烬回头刚想往前走却觉的眼皮子一沉一沉的,要倒下去。倒在了篱洛渊的怀里。
"都说了别偷跑进来,还不信。"篱洛渊的声音很轻。
江怨十三年。
那时玄青的宗门还没有青鸾宗的一半大,虽然玄青对修练要求很严格,但是却总有弟子打闹。
每次见玄青站在宗门练武场中央,晨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他青色长袍上。
师兄师姐们三三两两围坐石阶啃着糖葫芦,玄青却板着脸用竹枝轻敲箫烬后背:"剑势要稳,莫学他们偷懒。"可转眼又悄悄塞给他油纸包着的桂花糕。
"吃了,便好好练。"
那时山门前的石狮子缺了半只耳朵,西厢房瓦缝里总钻出野猫,练完功大家伙就挤在厨房偷喝新酿的梅子酒。
玄青总第一个发现,罚他们抄写心经时,自己的砚台却总莫名其妙打翻。
而如今青鸾宗的玉阶比当年宗门正殿还宽,但是再没人会从背后突然蒙住他眼睛猜是哪个师姐,也没有人把烤糊的栗子藏在剑匣里等他发现。
江怨十五年
月光惨白地照在宗门石阶上,箫烬蜷缩在师兄冰冷的臂弯下,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玄青宗门的青瓦上还挂着他们白日里系的红绸,此刻却浸透了暗红色的血。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像是要冲破胸腔。透过层层叠叠的尸体缝隙,紫雾中那道身影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玄铁牌。月光在那人指尖流转,照出牌面上蜿蜒的魔族咒文——那是箫烬后来才知道的,魔尊独有的印记。
那夜的露水很重。他只记得有滴血从师兄的发梢落下,正巧砸在他眼皮上。他不敢眨眼,看着血珠在睫毛上颤动,最后滑进衣领里,烫得他浑身发抖。紫雾中的人突然转头,箫烬屏住呼吸,却听见远处传来青鸾宗的钟声。那人轻笑一声,玄铁牌在掌心转了个圈,消失在浓雾深处。
直到天亮时分,箫烬才从尸堆里爬出来。他跪在师父被斩断的拂尘前,发现青石板上用血画着半道未完成的符咒——是玄青宗最基础的净心诀,师父最后想教给他的那个。晨风吹散紫雾,露出山门外新发的梨花,白得刺眼。
后来箫烬总在雨天闻到铁锈味。
青鸾宗收留他那天,篱洛渊说他眼里有火,适合修习。没人知道那火里烧着的是玄铁牌上的咒文,是师兄滑进他衣领的那滴血,是玄青没画完的半道符。
"师父!"
箫烬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里,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隐约记得自己晕倒前看到的那口诡异的红井。
"是在叫我么。"篱洛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端着药碗走进来。
箫烬没吭声。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不听话。"篱洛渊的声音很柔和。
箫烬支起身子,药碗里飘出的苦涩气味让他皱了皱鼻子。"那口井..."他犹豫着开口。
篱洛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他将药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那不是你该问的东西。"
"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禁地里?那里明明..."箫烬的话被篱洛渊打断。
"禁地里的东西都有它的道理。"篱洛渊叹了口气,"你只要记住,以后不准再靠近那里。"
箫烬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他知道篱洛渊是为他好,但心底的好奇却像野草般疯长。那口井散发出的红光,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召唤。
"把药喝了。"篱洛渊的语气缓和下来,"你师兄去山下给你买糖糕了,应该快回来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鹤辞推门而入,手里果然拎着个油纸包。"箫烬醒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喏,趁热吃。"
香甜的糖糕气息冲淡了药味,箫烬接过油纸包,却没什么胃口。他总觉得那口井的出现不是偶然,禁地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化。
"篱洛渊,"箫烬突然抬头,"那口井...是不是和十年前的事有关?"
房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鹤辞的笑容僵在脸上,篱洛渊的眼神变得深邃。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窗棂发出轻微的响动。
"谁告诉你这些的?白川?"篱洛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箫烬咬了咬嘴唇,"我...我猜的。你也别多想了,"他不敢说自己经常梦到一片血色,还有井边站着的身影。
篱洛渊和鹤辞交换了一个眼神。
良久,才开口:"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
过了一会儿,箫烬突然发现想到了什么"你说给的好处机缘呢?"
"跟谁学的,算这么精。"篱洛渊看向一旁的鹤辞。
他无辜的看着篱洛渊,"还真不是我。"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哦。"
"小兔子,那禁地你最好没我同意就别去了。"篱洛渊突然严肃起来,"除非有那只狐狸和鹤辞陪你。"
狐狸,鹤辞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屁啊,至今被白川踢的还疼,都给他整出心理阴影了。
"你放心,不会了。"箫烬说。
"最好是这样吧。"篱洛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我怕护不住你。"
他用勺子舀了勺药吹了口气,喂给他"好了,来喝药。"
"我……自己来。"
鹤辞见自己跟不上事件发展默默退了出去,还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篱洛渊没理他,自顾自的坚持把药喂给他。箫烬也放弃了反抗,很配合。
"小兔子,乖。"他说的声音很小不细听根本听不见。
药喂完了他说"小兔子,明天在这儿待着最好下午也别出去,容易伤及无辜。"
篱洛渊转头要走被箫烬拉住了"你去那儿。"
"放心,就在宗门"篱洛渊回过头"怎么?不舍的我?"
"切。"箫烬说"那你自己小心点,别死外面了。"
"能不能对我好点。"篱洛渊有些无奈。
箫烬又没吭声,在想着什么。
"放心,死不了。"他说"我明晚在来看里。"
箫烬"哦"了一声。" 那你走吧。"他松开手。
篱洛渊嘴角微微上扬。有点满足的走出房门。
篱洛渊前脚刚走,门外传来一阵吵闹。
"你怎么在这儿!"鹤辞说。
"姐姐我还想问你呢。"白川说,"切"她推开门笑看跑到箫烬面前"小烬儿,姐姐我来看你了。"
"来了准没好事。"鹤辞小声嘀咕句。
"你!找打!"白川又踢了他一脚,不长记性。
"干嘛这么凶嘛。"
白川:"你管我!"
这时箫烬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们要打出门左转。"
"好了,别理他。"白川白了鹤辞一眼。"我们谈正事。"
箫烬示意她继续。
"上次在紫微岭你们应该遇到白厉了吧。"
箫烬点点头,"然后呢。"
"小烬儿,要不姐姐我先在你这儿住几天,我暂时回不去了。"
"因为白厉?"鹤辞抢先一步说。
白川没有反对。
"她怎么了。"箫烬说。
"当时我回去没多久……"
紫云谷门前的石阶上落满了枯叶,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抬头望向主殿的方向,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殿前的石狮旁。
那人一袭玄色长袍,腰间系着象征长老身份的紫金绦带。她背对着白川,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几缕银丝在暮色中格外显眼。白川的呼吸一滞,手中的包袱险些掉落。
"姐...姐姐?"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白厉转过身来,那张与白川有七分相似的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复杂神情。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没有一丝对家人的思念。
"我回来了。"白厉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向前走了两步,停在距离白川三尺远的地方,目光扫过妹妹沾满尘土的衣袍和略显苍白的面容。
"紫微岭的事已经了结。"白厉继续说道,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从今日起,你安心在静室调养,谷内事务由我接手。"
白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十年了,自从姐姐不知去哪儿的时候,她就代替她接管紫云谷的大小事务才坐稳了这个位置。
如今姐姐突然归来,说要接替她的职责,这背后的含义让她心头一紧。
山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两人之间打着旋儿。白厉忽然抬手,轻轻拂去白川肩头的一片枯叶。
"你也该让位了。"白厉说,"这本也不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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