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逃离黄油后，我遇到了阿卡姆骑士

　　“你之前说你有其他【存档】的碎片记忆，那些记忆里，这个变态校长除了这种‘健康检查’以外还会有别的剧情吗？”

　　“有。”我想了想，回答道。

　　“学校每周五会进行一次考试，如果数学成绩能达到A的话，数学老师会让我帮忙给校长送信件。那时候可以趁机查看校长办公室电脑的账户密码，获取一些他的犯罪证据。”

　　“但我的数学成绩还没有达到那个等级。”

　　“也就是说，这游戏还真的设计了制裁那个变态的方法？”

　　“嗯，算是吧。但如果只是单纯获得了证据，还是很难对礼顿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顶多是威胁他一下，可以选择索要5000磅，或者要求以后违反校规不用留堂。”

　　“但是威胁礼顿会招致后续的随机报复。”我把游戏里的选项和结果告诉了他：“如果直接把证据交给警察的话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他们根本不会管。”

　　礼顿身为校长，怎么可能甘愿接受来自本该扮演温顺羔羊角色的普通学生的威胁，所以招致报复是必然的。

　　如果直接把证据交给警察，警察只会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他们无力逮捕礼顿，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回应。

　　在这个小镇，校长礼顿、市长、农场主雷米和孤儿院院长贝利，就像是一张黑色的大网，把控着这里的人日常生活中方方面面的一切。

　　按照游戏设定的正常流程，不管我做什么都得不到真正的结果。

　　想到那些遍布整个小镇上下游的黑色产业链，我的神色也冷淡了下来。

　　不过我还是尽量不让这些讨厌的记忆影响我和杰森说话的心情。

　　“虽然不能把礼顿送进监狱，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报复他。”

　　我想起了一个因为【诡术】等级不够而无法开启的任务。

　　“有一个叫做【渗透警局】的任务，是惩罚礼顿的唯一方法。但需要【诡术】至少达到B级才行，我现在还差得很远，只有F。”

　　这个任务的前置条件需要有着【小偷的眼睛】，可以撬开警察局侧门。

　　或者如果再幸运点的话，可以直接偷来警察局桌子上的门禁卡。

　　后续的潜入警察局行动如果成功，礼顿就会被强行加入警察局电脑的犯罪名单里，戴上颈手枷进行十六小时的游街。

　　——但也仅此而已了。

　　十六小时的游街结束后，礼顿还是会回归到正常生活。顶多因为不知道是谁做的，不会来报复我罢了。

　　“【诡术】？”杰森捕捉到了关键词：“那是什么？”

　　“就是……类似于偷窃、撬锁之类的能力。”我解释道，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杰森，你会偷东西吗？”

　　我不知道杰森对于这种行为的看法，毕竟他刚说完自己是阻止犯罪的义警罗宾，我又问这个问题，总感觉非常的奇怪。

　　但我自己的开锁水平又实在是很烂，如果让我自己去做，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听到这个问题，杰森先是一愣，随即表情变得很严肃。

　　“你知道吗，缇莉珀，还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种问题。”

　　我迟疑了。

　　为什么，难道被杰森发现之后，都被他和蝙蝠侠抓住送进监狱里去了吗？

　　“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

　　随着杰森拉长了音调，我的表情愈发紧张。

　　“——真是，问对人了。”

　　我：“……？”

　　他看着我有点呆呆的表情，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

　　好了，这下我彻底确定了，他就是在故意逗我。

　　笑够了之后，杰森才说道：“在遇到蝙蝠侠之前，我就是靠这个在哥谭活下来的。撬锁、开保险箱、躲监控……这些都是基本操作。”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像是在给我分享一个秘密：“这么说吧，整个哥谭就没有我偷不到或者没偷过的东西。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再也没有GCPD的警察能抓住我了。”*

　　我的动作一时停住了。

　　我从来没想过，原来杰森在成为罗宾之前，居然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去。

　　在杰森的描述里，哥谭貌似也并不算多么宁静和平的城市。顶多，那里的警察听起来更负责一点，司法体系尚且还在运转。

　　而且他在街头开始流浪的时候，应该只有十三岁吧……还那么小。

　　我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至少在我过去十六年的【记忆】里，我一直待在孤儿院，人生经历乏善可陈——现在的情况另说。

　　即便他没有细说，我也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了那是一段怎样危险而艰难的岁月。

　　我垂下眼，感到稍许的难过。

　　但杰森似乎看出了我神色里的变化。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缇莉珀。说真的，在哥谭像我那样的孩子并不算少。至少我够机灵，拳头也够硬，没吃什么大亏。重要的是我现在很好，那些经历让我学到了东西，我活了下来，这就值了。”

　　他的语气很坦然，没有怨恨，也没有自怜。

　　“而且，就是因为有那些经历，我现在才能在巡逻的时候一眼就看出哪个家伙想找事，知道哪条小巷是死路，哪条能直接抄近道逮住混蛋。这就叫做专业，懂吗？”

　　杰森冲我挑眉一笑，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张扬和得意。

　　他确实并不在意。

　　那些过去的经历并没有困住他，而是被他熔炼、锻造，化作了他坚硬的骨骼与铠甲，支撑着他一路走到现在。

　　他并不需要来自别人的同情和怜悯，因为他是一个学会了如何战斗并最终赢得胜利的战士。

　　我被杰森这番理直气壮的歪理逗笑了，刚刚那点沉闷也随之烟消云散。

　　“好吧，专业人士。那你的专业技能有没有告诉你，我们之后该怎么做？”

　　“当然是找机会给那个人渣一点应有的惩罚了，总不能让他做了坏事还能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而且这次，是属于罗宾的行动！”

　　嗯，因为现在这里只有罗宾。

　　***

　　放学后，我们准备按照计划去神殿调查。

　　但刚走到校门口，远远就看到惠特尼和他的那群跟班堵在大门那里，流里流气地靠着墙抽烟。

　　显然是在专门等我。

　　“又是这群白痴。”杰森下意识地把我护在身后。

　　他看着惠特尼显眼的金发，又想起了校长，有些不解地转头问我：“为什么我能看清这两个混蛋的头发和眼睛？”

　　“因为惠特尼和校长他们都是主要NPC。”我给杰森解释道。

　　“主要NPC？”

　　“就是会有特殊剧情和互动的那种，所以他们会有名字，也会有头发和眼睛。”

　　但因为只能看清头发和眼睛，其实显得更诡异了，还不如什么都没有。

　　“而且惠特尼在原本的游戏设定里，他还是可攻略角色。”

　　杰森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他忍不住吐槽道：“把一个校园霸凌者当成可攻略角色？这游戏的品味可真够扭曲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不是，斯德哥尔摩症的攻略角色是另外的一个。”

　　我想起了【存档】碎片里那个从未遇见过的生活在森林深处的猎人伊甸，否定了。

　　杰森：“……”

　　他看起来像是对这个世界恶心程度的认知又刷新了。

　　“那罗宾呢？我是说原本的那个，他也有具体的外貌吗？”

　　“罗宾……他是个例外。”

　　关于这点，其实我也有过疑惑，但这里又无人能给我解答，最终这点疑问随着时间流逝最终不了了之了。

　　“他虽然也是主要NPC，但是在设定里没有任何外貌描述，性格也只是温顺和友好，基本完全是空白的。”

　　杰森若有所思。

　　为了避免再像上次那样触发还不知道规则的驱逐机制，我们没有从正门硬闯，而是悄悄绕到了学校的后面。

　　后操场的门锁着，但有一排人高的铁栅栏，翻过去就是另一条街。

　　杰森身手比我矫健多了，轻松地一撑一跃就翻了过去，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灵敏得像是一只大猫。

　　然后，他转身对我伸出手：“跳下来，缇莉珀，我接住你。”

　　我点点头，抓住栏杆向上爬。

　　但就在我翻身越过最高点的时候。

　　“刺啦——”

　　熟悉的布料被撕裂的声音从腿边传来。

　　我低头一看，校服裙子的侧摆果然被栅栏上一处不起眼的尖锐凸起给挂住了，留下了一道难看的口子。

　　“……又来了。”

　　我抱怨了一句，小心地把被挂住的地方从栅栏上扯下来。

　　好在我的校服连衣裙是今天早上新换的，只是下摆变得破烂了些，没有被完全撕裂。

　　杰森目睹了全程，他接住从上面跳下来的我，冷声问道：“这也是设定的一部分？”

　　我在地上站稳，整理着破损的裙子，无奈地点了点头。

　　“嗯，每次从有金属栅栏的地方翻过去都会这样，算是一种‘必然发生的小意外’吧。”

　　“Fuck的意外！”杰森咒骂了一句，抬头环视着周围：“这地方是不是就没一件好事？连这种细枝末节都不肯放过，它就是想让你时刻处于这种衣不蔽体的难堪里。”

　　“这根本就是故意设计出来……Fuck，真是恶心透顶！”

　　我抿唇不语。

　　因为杰森的话完全是对的。

　　栏杆上的突起、突如其来的水球、莫名其妙的石子……

　　这些“意外”就像附骨之疽一般，遍布在我的日常生活当中。

　　我尽力去学习【舞蹈】，就是为了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

　　至少现在，我不用再担心被水球打湿衣服，或者被石子绊倒在地了。

　　但我的心还是因为杰森的话而变得柔软——他此刻的愤怒，只是在为我鸣不平。

　　“等回来之后，去购物中心的裁缝铺修补一下就好了。”

　　我和杰森说着话，走到巷子口，但一阵喧闹声突然从前面的街道传来。

　　又是一段随机剧情。

　　一群学生勾肩搭背地从我们身前走过，大声谈论着学校里某个流行话题。

　　“还是老地方，这可是能帮助人提升灵感的好东西！”

　　“那种兴奋剂，真的有用吗？”

　　“你应该尝试尝试，只有书呆子才会这么落伍，什么都不知道。”

　　那群学生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剧情结束了。

　　我正准备离开，但杰森突然停了下来。

　　“……兴奋剂？！”

　　“杰森？”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突然的反应。

　　“他们管那个叫兴奋剂？”杰森盯着那群学生消失的方向，声音里满是厌恶：“这附近有人专门在向你们卖这种东西？”

　　“确实有人在巷子里卖一种注射药剂，剧情里说这种药剂能让人变得‘头脑灵活’，可以帮助提升学习速度。”

　　“那根本不是什么兴奋剂，那是毒品，缇莉珀！”

　　杰森转过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神情更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和紧张：“你有碰过那种东西吗？”

　　“没有。”我摇头：“我知道那不好。”

　　如果真的很好，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展示这段随机剧情。

　　想要利用我的好奇心，引诱着我放学后跟着那群学生一起去看看小巷里究竟有什么。

　　我几乎是有点嘲讽地想，在这种地方，听起来好像对我非常有帮助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我否认了，杰森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

　　“缇莉珀，永远不要碰那种东西，一点点都不行。也别靠近那些谈论它的人，离他们越远越好，听见了吗？”

　　望着他写满担忧的眼睛，我愣了下，但还是认真地点头：“我不会的，杰森，我永远都不会碰那种东西。”

　　杰森的反应很激烈，对毒贩的厌恶几乎是刻在了骨子里。

　　这份厌恶显然来源于他没有详细提及的那些过去，那绝对不会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我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只是默默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

　　我们从学校后面的巷子绕道街道上，向神殿的方向走去。

　　神殿位于狼街，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路过公交车站牌的时候，一辆红色的巴士正好驶来，停靠在站台边。

　　车门“嘶”地一声在我们面前打开。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时刻表，现在是小镇的【白天】……

　　“别想了，我们走路过去。”杰森突然说：“我记得你说过，公交车上会遇到危险。”

　　我确实在昨天晚上，向杰森解释随机事件的时候提过一句。

　　但那只是众多糟糕遭遇里很常见的一件事，我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我轻轻应了一声。

　　杰森真的是很好的人，他真的有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认真记在心里。

　　于是，我们并肩走在小镇的街道上。

　　杰森走在靠外的一侧，不动声色地将我与那些可能会伸出咸猪手的路人隔开。

　　路边的并联别墅建筑大多陈旧，墙皮剥落，露出底下暗色的砖石。行人依旧面目模糊，像一群幽魂在我们身边飘过。

　　路过中心公园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对面的河岸上，大片大片盛开的郁金香正在阳光下随风摇摆，红的、黄的、紫的，像一片绚烂的织锦。

　　杰森跟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确实很漂亮。”

　　我凝望着远处灿烂的花田，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郁金香的花语是新生与希望。每次看到它们我都会想，也许有一天，我也能彻底告别过去，重新开始。”

　　杰森静静地听着。

　　过了片刻，他转过头看着我。

　　“你会的，缇莉珀。”

　　他用一种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

　　阳光洒在他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你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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