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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玉蝴蝶首饰阁随时为沈寻开放。
她一进门，曼香姨就捕到她的气息，迎上前来。
“阿寻？”
沈寻：“小姨。”
她面无异色地领着秋曼香上三楼。
秋曼香会意地把人带进最里侧隐秘包厢。
两人坐下后，秋曼香还将房间用魔气笼了一层，以防千万分之一。
沈寻从储物囊中拿出帝休果。
金灿灿的果实甫一现出，便难耐地蠢蠢欲动。
似乎感觉到周围的灵力质量不符合要求，它不安地试图向外滚动。
被沈寻抬手按住。
“小姨，你看看这个。”
秋曼香尤其惊讶，视线牢牢缩在这颗金色的果实上。
“这是上古神树帝休的果实！”
沈寻点头，“没错。”
秋曼香忽地起身，绕着沈寻探查一番。
片刻后，松一口气。
“没受伤，还好。这是你寻得的机缘？”
“是。”沈寻开口，语气有些疑惑，“那棵树，以及那棵树的守护妖兽，甚至这颗果实，似乎都不排斥我身体内隐藏的魔气。”
秋曼香放松地朝她笑笑，解释道：“因为你现在几乎可以算是没有魔气。”
沈寻不解。
没有魔气，那她从那些首饰上吸收来的魔气都到哪里去了？
洞察到她的疑惑，秋曼香继续道：“我之前说，魔界和人界不互通，其实主要原因在于，魔气和灵气不互通。”
“你七岁那年，被我阿姐封了魔气，送到人界，转而修习灵力，所以如今体内尽是灵气，自然不会被神树排斥。”
“若是我们魔族在进入人界时不封印魔气，我们体内的魔气很快就会被人界的灵气冲散，躯体渐渐萎缩，灵魂痛不欲生，直至死去。”
沈寻感受到掌下果实对魔气的排斥，一时失声。
秋曼香抬指施了个法，驱散果实周边的魔气。
“防止其效用被魔气侵蚀。”她解释。
沈寻抿了抿唇，嗓音干涩：“那你们……”
玉蝴蝶首饰阁里尽是她们魔族旧民，为了复仇的目标，浸没在这充斥灵气的人界，会不会也同时浸没在痛苦里？
秋曼香明白沈寻的意思。
她笑了笑，像很久之前一样，抬手揉了揉沈寻发顶。
“别太担心，阿寻，玉蝴蝶地下有特殊的法阵，可以将灵气悄无声息地转化为魔气。我们待在这里面，不会有任何痛苦。”
沈寻仍旧拧着眉。
在人界的中心，京城脚下，启用这样一个法阵，随时都有被发现的风险。
她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早日带族人们回到魔界。
回到……她们自己的家。
……
沈寻带着果实回到寻剑峰。
感知到师尊存在的气息，她便首先去了师尊所在洞府。
摇动风铃后，视野变幻。
沈寻出现在师尊的案几前。
“师尊！我回来啦！”
东方月抬眸看她，神色奇怪一瞬。不过见人全须全尾安然无恙，很快恢复了和缓神色：“阿寻。”
沈寻拿出帝休果，给师尊看。
“师尊，我在帝休蜃楼找到了这个！是三师兄带我去的。”
东方月略略诧异，“帝休果？传说在千年前就消失的神树果实？”
沈寻点头：“对！就在帝休蜃楼里，有法阵和守护兽保护。我破了法阵后，和好……好厉害的守护□□手一番，险占上风。在我差点伤到守护兽时，神树掉下这颗果实，砸偏了我的荒骨。然后守护兽就说这枚果实属于我了。”
东方月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神树的机缘法则。
宗门下的所有蜃楼，她们全部都排查过。
但从未在帝休蜃楼发现过神树的痕迹。
哪怕她们都是化神期的修士，实力远超蜃楼灵力承受程度。
而阿寻能在初次进入就发现神树，说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神树选择了她。
如此，说明她的阿寻今后会有更多不可估量的机缘。
东方月温和地注视着沈寻，眸带笑意：“你做得很棒，这是你应得的机缘。”
沈寻眼神亮起，“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吃掉它啦？”
东方月抬手在沈寻腕上查探片刻，才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见效会很慢，最好去找丹修帮忙炼出集聚精华的丹药，而后辅以你的修行功法，大概修行四五日，便可将其蕴含的灵力浸入丹田。”
停顿片刻，她又开口：“古籍记载，帝休果中蕴含的灵力，又平心静气的功效，正适合你现在……似乎有些急躁的修行。”
沈寻听出一点意味深长的感觉来。
不过师尊就算察觉到什么，也不会伤害她。
沈寻有这份安全感，朝师尊嘻嘻一笑：“我是有点急躁嘛，但是，我好想在五年后的宗门大比上赢过五师姐啊！”
东方月纵容地弯唇：“你想得第一？”
“是啊是啊！”沈寻赶紧点头，“我要在宗门大比上获得第一名！”
她以前修炼时的主动力来自心里隐约的执念，但她从前只以为那是兴趣，所以修炼并不十分刻苦。
现在，她既有清晰的动力，又有为之刻苦努力的决心。
所以她不怕将其说出口。
东方月很是欣慰：“那很好，阿寻，如有需要，尽管来找师尊，我会尽我可能为你提供帮助。”
沈寻眼睛亮亮：“好啊好啊！谢谢师尊！”
东方月：“不过，如果阿苓有需要，我也会同等地为她提供帮助。”
沈寻对此信心满满：“放心吧师尊！不用您偏袒，我也迟早会赢过五师姐的！”
东方月朝自己的小徒儿笑起来：“阿寻，师尊相信你能做到。”
沈寻胸怀壮志。
东方月想到什么，道：“对了，阿寻，炼化帝休果不是一件易事，你有信得过的丹修吗？”
沈寻一愣，想到问药岭大师姐覃衣。
问药岭下有丹修和药修两类修士，丹修主炼丹、治内伤，药修主炼药、治外伤，其间大部分修士两者兼修。
而覃衣是专注炼药的药修，据沈寻观察，覃衣一心炼药，并未修习过炼丹相关知识。
沈寻又想到陆机。
陆机转入问药岭后，并未和她谈论过他修习的课程。
但他那日随覃衣的队伍进入帝休蜃楼，证明他至少修了药学课程。
不过，就算陆机是丹修，修习时间太短，也不符合炼制帝休果的要求。
沈寻想不出人选了，摇摇头。
她以前从来没花灵石买过灵丹，受伤的时候只会用宗门发下的基础丹药，足够她进行基础的内服外敷。
所以和问药岭的丹修没太多交集。
而且丹修们不像药修，需要直接与病人接触，所以有大多丹修都不喜与人交流，只默默炼丹，而后寄放于宗门售丹处挂售。
东方月理解地点点头，道：“我帮你联系度厄。”
问药岭岭主重阳医尊度厄，不仅炼药造化几近登峰，炼丹也可以算是天下第一。
只不过她为人内向，一般人很少能寻到她的身影，甚至宗主有时想找她，都得费一番功夫。
除了东方月。
早前她们都未成为宗门长老时，东方月受雇于度厄许久，与人关系匪浅。甚至在那场人魔大战中，东方月救她不止一命。
当然，度厄也救过东方月许多次。
许是因此旧缘，东方月在度厄那里有几分众所周知的特权。
其一特权，便是她可以随时随地获取到度厄的位置。
沈寻的苦恼轻易被解决，她欢快地蹭到师尊身边，环住师尊的手臂，亲昵感谢：“师尊你最好了！我最喜欢我们最最最厉害的好师尊啦！”
东方月笑着，看小徒儿欢喜的模样，抬指轻点人额头：“师尊知道了。”
师尊只希望自己能受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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