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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
“你叫我什么事？”段雨棠问。
“张敏让我去小卖部买点吃的，我不知道你们女生喜欢吃什么，一起去？”
“好。”
冬天的晚上寒风刺骨，段雨棠今天穿的有点儿少，不禁打了个哆嗦，她不禁回想起那天他们俩去吃火锅，就是那件外套，让她萌生了好多想法。
“外面居然这么冷，我刚在教室还感觉闷的不行。”段雨棠把手揣进口袋，“张敏把饭卡给你了？”
“嗯。”
一中不管是买饭还是买零食，都只能刷饭卡。
“好多年没来了，货架上的零食都不是我们那些年吃的了。”段雨棠走货架间的过道走着，看货架上的商品，“薯片、巧克力、辣条……”
段雨棠拍了个照片发到“昌江F4”的小群里面，不过群里却有五个人，其实考昌江大学的只有段雨棠、沈娅和余希希，但是陈音是外地的大学的，但是听说她们建了小群之后非说她们孤立她，就让她也加了进来。
“你们吃什么，张敏买单。”
段雨棠发消息艾特了全体。
“我要那个亲嘴烧的辣条。”
“那个锅巴好吃，买那个锅巴。”
“我去问问其他人吃什么。”
后排来冬宣的人一下子沸腾起来，余希希干脆把段雨棠发的小卖部商品照片发到班级大群里，那些人“点起菜”来了，群消息瞬间爆炸。
“他们开始点菜了。”段雨棠忍俊不禁，把手机递给江今熠看。
江今熠顺势翻了翻群消息：“他们这是要把张敏的卡刷爆啊。”
“少买点儿吧，他们应该不会吃很多。”段雨棠无奈笑笑，“他们八卦吐槽拉家常还来不及呢，哪有空吃东西。”
买完东西后他们从小卖部出来了，江今熠手里提着一大包零食，段雨棠还是冷得把手揣兜里。
“你一会儿能不能给他们唱个歌？”张敏走到段雨棠跟前问。
“啊？”
段雨棠愣了一下，想起高中的时候确实在班里唱过歌，当时班里人都夸她是“歌后”。
“唱吧唱吧，好久没听过棠棠唱歌了。”余希希也在一旁附和。
这时正好陈音的宣讲也结束了。
“快让棠棠唱歌，我们都想听。”余希希和刚下台的陈音说。
“快唱快唱，我也想听。”
段雨棠有点不知所措，余光中看见男孩站在角落，她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觉得他好像也在看她。
“那——好吧。”段雨棠犹豫地答应了。
“最后我让这个学姐给你们唱个歌啊，”张敏说，“这个学姐我觉得是我听过唱歌最好听的。”
“好！”
刚静下来的教室又响起雷动般的掌声。
“那我来唱一首张韶涵的《淋雨一直走》，”段雨棠用手机调出这首歌的伴奏，把音量调到最大，“未来的日子你们可能会经历很多风雨磨难，但是希望你们能一直坚持走下去，相信你们最后一定能迎来你们的雨后天晴和绚烂彩虹。”
“好！”
给学弟学妹们展示才艺要积极阳光，唱歌的话更是一个需要让观众有参与感的东西，所以最好是唱比较大众的歌，段雨棠就选择了这首歌。
伴奏响起，段雨棠说：“大家会唱的也可以和我一起唱。”
“这不是脾气/是所谓志气/与勇气/你能陪我下悬崖/我能学会飞行……”
台下的同学也跟着一起唱起来，站在后排的少年们也拿起手机，有的录视频拍照，有的打开手电筒跟着节奏摇摆。
少年站在角落看着女孩欢乐又活泼的模样，嘴角扬起弧度，也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女孩唱着歌目光却总是不自觉投到江今熠的位置，男孩的眼神带着欣赏，女孩冲他笑，笑的很甜。
“谢谢。”
歌唱完了，他们的冬宣在一张大合照前画下句点。
刚好七点，买的零食不出所料没吃多少，都是忙着扯闲话，接下来是物理晚自习，张敏就带他们下楼了。
“那些零食呢？”走到一半，张敏突然想起来。
“我们没怎么吃，我就和他们说谁想吃就来拿了。”江今熠回答。
“那怎么行，他们一吃还得了，不得吃一晚自习啊。”张敏说，“你快去拿回来。”
“哦，好。”江今熠转身准备上楼。
“我和你一起。”
段雨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脱口而出这句话。
“好。”江今熠明显也愣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其他人倒是没太在意这件事，跟着张敏下楼了。
“你怎么跟着上来了。”
“我想上来看看朱老师。”段雨棠扯了个理由。
他们班现在是物理晚自习，他们的物理老师也是当年教段雨棠的老师，其实段雨棠也是挺想念他的。
但是更主要的是，出了这个校门，段雨棠也不知道以后见不见得到江今熠了。
说不在意是假的。
明明这半年来和他也就见过几次而已，是什么时候，她的心态开始改变了的呢。
一直到刚刚，江今熠转身回教室拿东西的那一刻，段雨棠意识到过了今晚以后他们可能再也不会有交集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江今熠对她而言好像不仅仅是高中同学、高考状元、教师子女了。
他们一直都不太有交集，以前是，现在是，未来，可能也是……要不是误打误撞到了祁湾二中实习，他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但是，本能告诉她，她不想就此错过。
所以那一刻，她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
没有原因，只是本能。
她记得当初无数次看向窗对他出现时的遐想，数着日历等他回来的期待，临近假期又担心无法见面的失落……
在办公室一起写数学报告时吹来的空调风，在烧烤摊偶遇时天上闪烁的星星，在一起出去吃饭时递来的外套，在元旦那天同夜空举杯的鸡尾酒。
还有，白天出现在师范学院门口接她回家的少年。
你喜欢他吗？
无数的场景积攒成心动，这一刻，她好像有一点确定——她动心了。
回到教室，放在角落塑料袋里的零食果然已经被瓜分干净了，江今熠提醒他们不要在上课的时候吃，否则张老师会生气，然后就离开了。
“朱老师还没来。”江今熠说。
“嗯……”段雨棠轻叹一口气，“没关系，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会吗？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江今熠说。
“不用不用，”段雨棠连忙拒绝，“我就坐公交回去就好了，挺方便的。”
“这会儿已经七点多了，”江今熠点亮手机屏幕，“没有公交车了。”
冬天的最后一班公交车是七点钟。
他们走到学校大门口，其他几个人在和学校大门拍照。
“我们几个拍一张吧。”陈音跑过来说。
这次来的女生只有她们“昌江F4”和李姝唯，她们一起走到“祁湾一中”的大字前，段雨棠把手机给张敏，让她帮忙拍照。
“张老师我们想和您一起拍一张。”余希希跑到张敏身边。
“好啊。”张敏扫视了一下四周，喊了离自己最近的江今熠，“江今熠你来帮我们拍合照。”
此时他们那群男生正在讨论一会儿去哪个网吧通宵。
“好。”
镜头定格在所有人笑容灿烂的瞬间。
“你们到时候把拍的照片视频什么的发到群里，我也看看。”张敏说，“你们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啊。”
“好，老师再见！”
张敏走回了学校里面，余希希她们也叫了出租车或者是家里人来接。
那群男生则是约好了去附近的网吧通宵。
“江今熠你去不去啊。”王宇哲问。
“你们先去，到时候发我地址。”江今熠边说边朝段雨棠走去。
“行。”
他们并没有多问江今熠要去干什么，撂下一句“行”就走了。
“走吧。”
“你们是要去网吧？”段雨棠问，“你直接和他们去吧，我打个车回去就行。”
“没事，就当我是开车吹吹风。”
他们两人坐上了车，江今熠打开了车子的暖气，大概是今天太兴奋了，车子发动后愈发让人犯困。
还说什么吹吹风，又撒谎。
开着暖气怎么吹——吹暖气风？
“你家是住云天府？”江今熠问。
“对。”
从学校到段雨棠家里大概十分钟的车程，但是段雨棠太困了，还是在车上打了个盹。
“今天谢谢你，”段雨棠接过江今熠从车子后备箱拿出来的行李箱，“开学之后我请你吃饭吧。”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好。”江今熠答应得很爽快。
“那我进去了。”段雨棠拖着行李箱往小区门口走，然后停下来转身说，“新年快乐，江今熠，明年见。”
“新年快乐。”不远处的少年一直没动，就站在那儿看着女孩离开，一直到看到女孩进了单元楼，男孩才回到车子里发动引擎。
“婉婉，”回到家后，段雨棠又和舒婉煲起了电话粥，她顿了一下，感觉心脏在跳动的声音好明显，“我好像——心动了。”
“我好像喜欢他。”
“诶！真的吗？”舒婉在电话那头语气明显激动，舒婉知道段雨棠说的“他”是谁。
段雨棠继续说：“而且我感觉，他应该也有点儿喜欢我。”
准确地说，是他先靠近她的。
“对啊对啊，我之前都说了他是喜欢你的，你还不信。”
“哎呀，我说的不是衣服哪件事。”
“那是什么事？”
“就是……”段雨棠也不知道从何讲起，“你觉得一个人会放下手边所有的事物，专门去接人回去吗？”
“江今熠专门去接的你啊？”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啊？你们俩没在一起啊。”
段雨棠想起今天她们在教学楼下闲聊的话，当时段雨棠还不以为意，现在回想起来，这些话就像磬钟回音不断回响，让她体会她对他的感情。
“这个得分情况吧。”舒婉思考，“得看对方是不是十万火急地需要回去，接人的人手边的事是特别重要的还是他根本不想做，接人只是一个推脱的借口。”
“哦……”
段雨棠想着，说不定他去接她，也只是他想从一中校礼堂溜走的借口而已——毕竟没人会喜欢在礼堂里听人演讲。
想到这里，段雨棠觉得有点失落。
“你不要想他喜不喜欢你啊，”舒婉说，“你要想你喜不喜欢他啊。”
“你如果喜欢的话就追啊。”
“啊？”
“男生都很好追的，你又长得这么漂亮，我要是男的，我都想做你男朋友。”
舒婉和段雨棠虽然一直不同校，但是一有时间就会见面，每次见面舒婉都会夸段雨棠又变漂亮了。
“滚。”段雨棠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和你男朋友吵架了？”
段雨棠把话题引到另一个方向，因为段雨棠发现舒婉微信的背景图换了，朋友圈里所有关于她和他男朋友的内容也都没有了。
“分手了。”
“啊！”
舒婉和他男朋友都是茗都大学的，同级不同专业，大一就在一起了，虽然这些年总是吵架，但是从来没有提过分手。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他老家有一个女朋友。”舒婉说，“也算不上女朋友，就是暧昧对象吧差不多。”
“我竟然当了三年的小三！”
“这也不算小三吧？老家那个也不是他女朋友啊。”段雨棠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不过这种男的确实要远离，你做的对。”
“虽然他们没在一起，但是赵知诚的父母都认识那个女孩儿，等同于是默认他俩会在一起的，他们倒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成了拆散鸳鸯的坏人了。”
赵知诚就是舒婉的男朋友——不，前男友。
“不提也罢，下一个更好。”
舒婉确实是这样洒脱的性格，是从内而外都洒脱——不像段雨棠虽然外表活泼，内心其实是一个很敏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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