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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朵玫瑰
阿尔瓦巫师的信息是三个人里面最方便了解的了,他从不吝啬于自己的能力,但是必须要有东西与他交换,这也是他居住在交易市场的原因。
不过交换鸡蛋做的便是鸡蛋大小的事,要是黄金珠宝那能做的事就更加不可想象了,而阿尔瓦最喜欢的是奇珍异宝。
传言里他涉及多方面的能力,羊皮卷契约之术、巫术咒语、制作药水都不在话下。
这样一位涉猎颇广的巫师很难想象他不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而是三十多岁的中年巫师。
一间朴实无华的屋子伫立在交易市场的最角落里,它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黑暗笼罩了它,屋内的灯光却像希望一样给人安抚,谁敢想这是著名巫师阿尔瓦的家呢。
季兰榆站在屋外,从门缝里穿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擦过鼻尖,它撩拨着神经,一阵平静一阵又跳跃,倒是扰得季兰榆比刚刚更有精神了。
她弯曲手指,有节奏地叩门声响起“笃笃笃”,她没有过多等待,屋内便响起回应。
“请进吧。”阿尔瓦的声音沉稳又优雅,是会让人放心的感觉。
季兰榆推门而入,目光所及之处是阿尔瓦俯首正在绘制一张羊皮卷上的星图,羽毛笔蘸的不是墨水,在他的右手边有一个透明容器,在灯光的映衬下泛着一股迷离的红色,正是羽毛笔所用的特制墨水。
季兰榆走近之后就确认了她刚刚在门口闻到的香气,便是来自这个神秘的红色墨水,她轻轻晃了晃脑袋,越靠近它脑袋越加不清醒,像是一层雾盖了上来。
“不知道阿尔瓦巫师现在方便吗?”季兰榆稳下心神问道,她的目光凝视在阿尔瓦绘制星图的手上,稳健又流畅。
“啊,是卡兰莎使者,你光顾我这里有何贵干呢?”
阿尔瓦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瞬间眼神放光,他一瞬间就认出了面前的少女是来自顺夏国的卡兰莎使者。
季兰榆毫不疑惑他叫出她的名字,对于这样的人她一向是开门见山。自然而然地拿出一个木盒,拉出木盖放在他的面前。
一直含苞待放的玫瑰平静地躺在里面,哪怕是经过数日的奔波,它依旧娇艳欲滴,不见一丝落败的迹象。
在常人眼里玫瑰是这样的,但在阿尔瓦眼里,飘动的黑雾包裹着玫瑰,这很明显就是被人下了诅咒,最令他惊讶的是这诅咒之术他第一眼也没看出来是什么。
“阿尔瓦巫师有救它的办法吗?”季兰榆左手撑着下巴问道,她期待得到肯定的回答,但她也知道赫尔曼的诅咒之术高超,不好解决。
只见阿尔瓦拿起木盒,将玫瑰置于鼻下,他嗅到了赫尔曼的气味,轻轻皱起了眉头。
“赫尔曼到处惹是生非,我给他收拾后事都不知道多少回了,但这次我确实是无能为力,这个诅咒之术我并没有见过,想必是他原创的。”
阿尔瓦的眼神还在玫瑰上,准确说来是那团黑雾上,不管他怎么看都看不破,看来这么久没见赫尔曼,他的能力又变强了。
这是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季兰榆垂下眼眸面上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其实心里已经把赫尔曼千刀万剐了。
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辈子遇到他。
“好吧,看来我是必须要找到他本人了。”季兰榆盖上木盖收回了玫瑰。
“方便问一下你和赫尔曼之间有什么纠纷吗?”
“他做事还需要原因吗?”季兰榆挑眉讥讽,并没打算说出真正的原因,毕竟树大招风。
是了,赫尔曼做事从来都是随心所欲,要不然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阿尔瓦了然般点点头。
过往一桩桩一件件麻烦事回忆上心头,他也自认赫尔曼绝对是克他,疲惫涌上眉头,他摆了摆头看向欲言又止的季兰榆,“是还有什么事吗?你尽管说吧。”
“是这样的,这支玫瑰是我母亲生前留给我的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不想让她失望……”季兰榆挠挠头面上做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难为情地抿着嘴,“所以阿尔瓦巫师知道赫尔曼的所在之处吗?或者他经常会去什么地方呢?您知道的……我的母亲……我必须要解开这个诅咒。”
一点实情加一点虚言,才是撒谎的高明之处,玫瑰对她来说非常重要,解开诅咒也是非同小可,但并非母亲所托。
她种各式各样的花,然后爱护花,研究花,每种花都有不同的用处,结合起来是好是坏又是另一番研究了,对此她乐此不疲。
可是母亲却没有等到她研究出相关病症的解药便撒手人寰,那一天她才明白原来长生不老的身体也只是一具普通人的身体,那么长生不老的终极意义到底是什么。
在那段混沌不清的日子里,在母亲被埋葬的墓地前,这个问题终日困扰着她,季兰榆也不清楚她是想明白了还是没明白,只是起身开始了独自一人的生活。
阿尔瓦听闻,心疼之意溢于言表,思索着脑海中对赫尔曼的了解,“据我了解还真没有人知道他的住处,他行动诡谲多变,居无定所,不过如果有什么地方突然发生了某件跟诅咒有关的事,您可以多留意,他喜欢事后再回到那个地方回味,我曾见到过两次,但也是匆匆一面。以及要是哪里发生新奇或者有趣的事情,只要他来兴趣了就算隔着千万里,也会来到那里躲在暗处偷窥。希望我知道的这些对你是有帮助的。”
“当然,这很有用,谢谢你阿尔瓦巫师,不愧外面的人都说你心地善良。”季兰榆记下他所说的每一个词,现在主动出击加守株待兔是她找到赫尔曼的方法。
阿尔瓦低头讪讪笑着,右手在空中摇摆几下,“只是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罢了,而且我也并不是全部免费,不过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我认为这句话很正确,看到大家开心我也就没有烦恼了。”
能力越大的人也并不全都有承担责任的勇气。
这样的话她今天来这里就不算是没有收获的了,要是能遇到女巫师就更好了,算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自从占卜过后,她再不像刚到这里的时候那般着急了。
就当季兰榆准备打招呼离开时,一道并不明显的撞击声响起,似是隔着厚重木板闷在地底下,但由于屋内静得没有其他声音的干扰,所以撞击声才能如此传到两人耳边。
季兰榆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睨着眼睛看向传来声音的地方,不像是老鼠会发出来的动静,也许是阿尔瓦得到的什么异兽被关起来了。
“奇怪,不是才刚晕过去吗?怎么这么快就醒来了。”阿尔瓦不解,夹紧眉头也顺着目光看过去,但他没有准备上前查看的举动,解释道:“刚得到的一只鹿,我经常需要调制它们的血来完成我的星图绘制,应该不会闹出大动静,我等下再去看一下吧。”
季兰榆收回眼神和阿尔瓦对视上,他温和地笑着,每句话以及肢体动作上来看都不存在撒谎的可能,从容不迫。
不过阿尔瓦就算说谎,这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阵似有若无的扰人香气又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她向来对香气很敏感,这使得季兰榆不得不再次看向容器里的红色,想来这就是用鹿血调制的墨水。
“这个鹿血你调制得很香。”
阿尔瓦拿起一根羽毛笔蘸上墨水,在羊皮卷上画下一笔,从落笔到结尾,一条笔直的斜线出现在上面,以此可见他的娴熟,“这可是我研究了很久的,只有它才能使我的星图发挥最大的用处。”
季兰榆点了点头,这回她真准备要离开了,不过她可没忘记所处之地是交易市场,于是摊开的手掌里躺着金币。
把它们递到阿尔瓦面前,“虽然玫瑰花没有解开诅咒,不过你也告诉了我有用的信息,所以这些金币是作为交换的。”
阿尔瓦摇头推辞,“玫瑰花的诅咒我没有办法解开就算不得有产生交易行为,所以金币你还是收回去吧,我不能收。”
谁知他面前的女孩却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来做,金币撞击桌子的声音清脆声错落有致。
“阿尔瓦巫师,在我看来信息也在交易范畴内哦。”这一点人情能当面还清就没必要继续牵扯,现在说清楚了,日后她再来找他时才不会不好意思。
“那么我就先走了,不继续打扰了。”季兰榆转身离去,出门之后便立刻右拐消失在了黑夜里。
阿尔瓦面无表情地盯着季兰榆消失的那个位置,长达数秒,等他收回目光则是若有所思般拾起一枚金币。
好香……
好香……
好香……
他双手捧着这一堆金币放在鼻尖猛吸,几个深吸浅呼之间,来自金币主人身上特有的香气附着在金币上,被他狠狠地吸进了身体里,仰起头如痴如醉般闭上双眼。
好喜欢,好香,这些金币根本就不够,远远不够啊!
就在刚刚,卡兰莎站在他面前时,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这是他一生都没闻过的香气。
贪婪瞬间占满阿尔瓦的脑子,抬手用力一挥,玻璃啪嚓碎了一地,红色墨水刹那铺满了半个房间,香气也开始更大面积地充斥在房间里,可他再也不想去闻这血的香气。
比不上,根本比不上卡兰莎那由内而外透出来的气味,他好想马上占为己有,要是再用她的血来绘制星图不知道效果有多大呢。
一想到他自己不能立刻拥有卡兰莎,太阳穴暴躁地猛扎,随即把金币放进来密封的盒子里,他就朝着里屋的地下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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