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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那本突然出现的武书,在闲碎时间里,苏殿楹经常翻看,形势所迫上手的也快,很快就掌握了长剑和箭矢的用法,方才在人面前,她装的云淡风轻,但现在她双手酸痛颤抖不已,逞强的代价来的这样快。
她们一刻也不敢停歇,放松手臂的同时,苏殿楹快快翻着武书,想记得更快更牢,以备不时之需。
这才出发了十个时辰,就遭遇了两次暗杀,到达辰川前必须提高警惕。
沈素婉和她坐在一起,桃胶和周酿在里头睡着,周酿的手上了药,红肿消了,血也停了。
转到一条小道,黄草依依,随微风拂动,日出带来的暖意驱走了夜的寒凉,炊烟袅袅,狗吠鸡鸣,到了辰川毛村,饭菜的香味萦绕在鼻尖,苏殿楹摸了摸肚子:“我下去买早膳,此次,我们就待在马车上。”
沈素婉给周酿包扎着流血的十指,点头:“注意安全,你脚踝现在很脆弱,别扭到了。”
恰好不远处就是一个小摊,肉包子油条散发着喷香,苏殿楹咽了咽口水:“来二十个肉包子,四个油条,四碗豆浆。”一夜颠簸,她们都饿坏了。
老板是个颊上冒着高原红的娘子,她一甩肩上的汗巾:“好嘞!”
苏殿楹当场吃了一个,肉包子冒着油,肉质紧实分量大,又多要了五个,沈素婉将车停在了一颗槐花树下,帘内人声窸窣,桃胶和周酿都醒了,三人围在一起。
见她,桃胶当场泛泪:“殿下,您辛苦了,奴婢给您添麻烦了。”说着就要跪下行礼,被苏殿楹扶起,揩掉眼角的泪:“你这是作甚,我们也是过命的交情了,曾经在皇宫里,我被下药上吐下泻,当时不也是你冒着被惩罚的风险,给我偷药治疗?”
她们早已超越主仆的关系,不必客气。
沈素婉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先吃饭。”苏殿楹将早餐摆在琉璃盘子里,那击退马贼的神秘人,东西倒是给的十分齐全,肉包子码成了一座小山,沈素婉咬了一口,喟叹:“这才是生活啊!”
周酿默默无声地坐着,并没有动筷。
方才揭过的往事,沈素婉显然不打算放过:“你生龙活虎的,什么时候生过病。”
豆浆腾腾冒着热气,马车外是烟火人间,苏殿楹心中微动,啜了口甜甜的豆浆:“那时我十岁,南方有人起兵造反,母皇亲自出征,一开始被打的连连败退。”
这段事,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当时没有听从苏擎苍归诏的苏家余孽,匍匐在南方,挑了个天时地利人和,想要将南方之地占为己有,苏擎苍哪能容忍,带着禁军出征,把苏殿楹留在了皇宫里,连陈香都被带走了。
宫内一时间松懈,多了不少心思不正的人,苏殿楹的吃食里被下了药,致她上吐下泻,发高烧,躺在花柔殿内,差点没命,宫内的宫女却对此视若无睹,全都偷奸耍滑,不肯干活。
苏擎苍此次出征,一反常态,被打的那叫一个落花流水,能不能回来都是一个未知数,苏殿楹说不定也会成为一个乱臣贼子,她就这么死了干净,还不脏她们的手。
是当时11岁的桃胶,日夜陪伴着她,从太医院偷药,悄悄煎着,苏殿楹身子发冷,内务府不发炭火,她就给她塞一被子的汤婆子,烘得热热的。
但桃胶自己却冷得上下牙齿直打架,搓着手给苏殿楹服下药。
“这也太过分了!那群狗奴才竟然如此趋炎附势。”沈素婉怒得只拍桌,那时她被沈凌真带走了,对此段并不知晓。
苏殿楹给她塞了一个肉包子,笑了笑,继续讲着。
那场仗打了许久,桃胶也偷了许久的药,好景不长,她被守株待兔的太医抓住,打了五十大板,是爬着回的花柔殿,苏殿楹烧的迷迷糊糊,吃到了一滴味道很怪的液体,她睁开眼睛,看到了衣裙上浸透了血,牙齿被打掉了好几颗的桃胶,那液体,是从她嘴里流出的血。
都伤成那样了,还在给她喂药,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殿下,奴婢讨不到药了。”
苏殿楹心疼落泪,拖着病体起身,去找那些狗奴才,太医却不以为意:“殿下,您就趁着这段时间悄悄死得了,苏擎苍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呢。”
他直呼名讳,一点都不怕皇威,或许,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苏擎苍的皇位。
当晚,南方传来捷报,苏擎苍彻底打败了苏家余孽,以一招以退为进,收回了南方失地,已经在回皇城的路上,只是消息传的慢了些。
隔日清晨,苏擎苍带领禁军,浩浩荡荡回城,苏殿楹拖着病体,梨花带雨地告了一状。
那名太医,原来是潜伏在皇宫的间谍,为的就是趁苏擎苍不在,给皇宫换上坏血,但没成功就是了。
苏擎苍下诏,太医打100大板,当场七窍流血而亡,剩下的阴奉阳违的宫女太监,打50大板,活着的流放。
沈素婉眼冒泪花,抱住了桃胶:“谢谢你,好桃胶,以后你也是我姐们了。”
桃胶不好意思笑笑:“郡主过誉了。”
肉包子吃的差不多了,苏殿楹打掉了沈素婉伸向最后一个包子的魔爪,将其递给周酿:“周小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若你愿意说,我洗耳恭听,但你昨晚受了伤,不能不吃东西。”
周酿怔愣:“殿下,我不值当的,若不是我不争气,你们就不会冒险回来救我。”
“周小姐,你首先是我封国百姓的一员,我受万民供养,自然不会容忍此等罔顾法理,恃强凌弱之事,昨日就算不是你,是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我也会折返拯救。”
“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好吗?”
苏殿楹语气由刚转柔,笑盈盈看着她,周酿混着泪水,咬下了一口包子。
果真,很好吃。
用过早膳,苏殿楹给三人教起了简单的防身术,并在槐树下练习了几次,沈素婉拿不住重剑,被拖得左右摇晃,来往行人惊奇地看着她们,一群衣衫褴褛的女人,在槐树下打的有来有回,真是一个怪异的场面。
还有前来劝架的,是那个高原红的早膳老板,她将扭打在一起的苏殿楹和沈素婉分开,忧心忡忡:“两位小姐,你们莫要动气,世风日下,成何体统?”
两人愣住,对视一眼,苏殿楹挠了挠额角,有些无奈:“老板,不是这样的。”
老板一手拎着一个:“看看,你们的妹妹还在看着呢?”
“妹妹”,显然指的是桃胶和周酿,老板还在继续,她一甩汗巾,跟拎小鸡仔一般,抓起了四个人:“你们跟着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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