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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来到小竹楼的第五年,岚涯阿姐和泽州阿哥终于打算成亲了。
他们二人从姜谕出生起就在小竹楼照顾姜谕,如今要成亲,姜谕自然是高兴的。
说起来,岚涯是他阿妈表侄女,也算得上是他的表姐,否则当初长老也不会放心让阿姐来照顾他。
亮着烛光的卧室里,蝶生聚精会神的皱着眉,对着蜡烛雕谢垛尼。
姜谕走到他身后俯身看了一眼,夸道:“手艺有长进呢。”
说着伸手从身后抱住蝶生,将他转了过来面对自己“可是很晚了,对着蜡烛雕伤眼睛。”
蝶生躲开他要来抢刀具的手,不乐意的用手肘推他“别闹,我做的太慢,要赶不上阿姐拜堂了。”
自己贪玩忘了时间,现在担心来不及了?姜谕没好气的笑了“好了,这不是还有半个月嘛,来得及。”
强制性的把蝶生手里的刀具拿下来,姜谕拖着他下了楼。
夏夜炎热,屋后的那汪水塘用来洗澡正好能凉快凉快,蝶生抱怨的嘟囔“早不提醒我,到日子了才跟我说,阿哥就是故意的。”
藏青色的宽袖苗服褪下,姜谕清瘦的上半身在月光下白的像玉一样,有种通透的质感。
少年身形抽条,已经能隐约能看出长大后的高挑精壮。
蝶生自觉地走到他身后,看着姜谕比自己整整高出一个头的身高,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明明我们都是十三岁,天天吃一样的喝一样的,怎么你就能长这么高呢?”
姜谕踩着水坐在岸边,方便蝶生将自己的一头长发挽起,右额角金色的蛇头印记这些年愈发明显,而蛇身则是沿着耳后往肩背上生长。
感觉到蝶生在摸蔓延到脊背中心的蛇尾,姜谕往前躲了躲“别抱怨了,就你吃的那点东西,喂阿金都不够。”
那印记的触感滑腻冰凉,彷佛真的在摸一条蛇一样。
蝶生解开扣结,也褪下了上衣,哼了一声用脚挑起水花泼在姜谕脸上“我就要抱怨,我就是看不惯你长这么高。”
这些年他越来越了解姜谕,也清楚的明白了他对自己的容忍度有多高。
对姜谕早就没了刚来时的恭敬畏惧,二人相处时也没了许多顾忌。
果然,姜谕丝毫没生气,还好脾气的扶着他的胳膊让他下水,无奈的笑道:“那有什么办法呢?外貌都是父母给予的,又不是我能拒绝得了的。”
入水的清凉冲散了蝶生心中小小的不快。
他站在水中,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挽起,手臂线条柔美洁白,细长的脖颈优美动人。
姜谕伸手按上他的后颈,眼神暗沉而滚烫,俯身将头埋在他肩窝处,深吸了两口他身上好闻的青草味。
微凉的气息拂过蝶生敏感的肩颈,痒得他只想躲开。
他想推开姜谕,无奈两人的力量就跟身形一样,差距太大,推了半天,姜谕仍然纹丝不动。
反而得寸进尺的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蝶生的后腰,逼他挺胸,与自己肌肤相贴。
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就像一对亲密的爱人一样。
蝶生被他冰凉的体温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微微皱眉“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总是这么冷冰冰的啊?”
他温热的吐息正好洒在姜谕的心口,陡然间,心口一热,姜谕只觉得有把火从胸腔间燃起,一路烧过全身。
抱着蝶生的手臂不由得收紧,全身的重量都恨不得归于怀中单薄的身躯上,拇指摩挲着他光滑的侧腰,姜谕嗓音喑哑的在蝶生耳边道:“蝶生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身体会热吗?”
语气引诱而危险。
蝶生本能的觉得那个答案是个禁忌,他按住腰侧不安分的手,摇了摇头“不想知道,先放开我吧,阿哥,你好重啊。”
姜谕猛地吸了一口气,才松开他。
二人洗完了澡,躺下准备睡觉时,姜谕看着蝶生侧身背对着他的背影,就着烛火用眼神描绘他身体的曲线。
黑发披散在枕头上,纤细的脖颈,窄小的肩头,往下,是他一只手就能掌控住的腰身,再往下……
越看越觉得焦渴难耐,姜谕忍不住坐起身,绕过蝶生下床灌了杯凉水。
可这似乎不够,他心中那团热火,还是灼人的慌。
月光下,蝶生仅裹着一件宽大的黑色上衣在草地上奔跑,衣摆长及大腿,细白的双腿交错着踏碎月光,白瓷一样无暇的双脚掩在草丛里,在满目青绿间更显白嫩。
姜谕终于追上了他,把他扑倒在草地上,剥开宽大的黑色上衣,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蝶生黑发在身后铺开,笑着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柔声道:“阿哥,让我看看你热起来的样子,好不……”
姜谕再也忍不住,将他喋喋不休的唇瓣堵住,果然是想象中的柔软。
他汲取着蝶生口中清甜的甘露,两张唇舌胶着着你来我往的交锋,直至胸腔闷痛才放开他。
躺在草地上的蝶生被他吻得脸颊通红,眼含秋水,羞怯的看着他。
姜谕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理智全被那股无名火烧光。
平日里冷静无波的眼神此刻被爱欲熏染的黑沉,气喘吁吁的问蝶生:“真的想知道?”
蝶生红着脸,仰头吻上他的侧脸,笑得格外无邪。
他堵住蝶生柔软的双唇,快意的将怀中人抱得更紧。
月光下,草坪上的爱侣紧贴着身躯,姜谕一贯冰凉的身躯也逐渐火热。
清晨,小金蛇悠闲的爬过熟睡的姜谕,尾巴在蝶生的脸上轻扫。
蝶生被它骚扰醒,难受的用被子捂住头咕哝“阿金,你去跟阿哥玩嘛,别吵我睡觉。”
阿金坚持不懈的钻进被窝,接着用尾巴尖挠他痒痒。
蝶生烦躁的坐起,发觉姜谕竟然还没起,愣了一下,连忙把手贴到他额头上,感觉到温度正常才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姜谕一直以来都起的很早,从来没有比自己晚过。
没有发烧,难道是别的病?
蝶生皱着眉轻轻推了推沉睡的姜谕,轻声唤道:“阿哥,醒醒,该起床啦!”
姜谕迷茫的睁开眼,一时还以为自己在梦中,他脸上还带着温柔的微笑,将蝶生揽进怀里,咕哝道:“再陪我睡一会儿。”
“还睡?再过一会儿泽州阿哥该去交礼了。”蝶生挣扎着坐起来。
姜谕听到“交礼”,才真正的醒了过来。
他看着蝶生纯净的眼眸,心虚的移开了眼神“好,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看着蝶生出去了,姜谕掀开被子想起身,鼻尖闻到一股怪异的腥咸味儿,他怔了怔,意识过来那是什么后,脸色霎时间通红。
蝶生换好了衣服,等了一会儿姜谕才拿着一个红布包出来。
他做为寨子的首领,按理说,只需要在他们拜堂那天给他们赐福就好。
但到底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作为家人去观礼也是正常的。
金蛇在前面带路,姜谕则低着头在想心事。
蝶生折了支石榴花别在耳后,无聊的晃着路边拔的狗尾巴草“阿哥今天怎么了?我来这么久还是头一次你比我起得晚呢。”
姜谕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没什么,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晚了吧。”
“晚吗?”蝶生疑惑的扭头看他。
他们昨晚,明明是一起睡下的啊,不晚吧?
蝶生还想问什么,便听到前方一阵喧闹,已经到了岚涯阿姐家了。
寨子里的生活虽然衣食无忧,但也清贫。
平时以物易物的多,家家户户并没有多的余钱,但是泽州阿哥家给的交礼却十分丰厚。
耶尼宋十五把,尼秋把六对,谢垛尼八个,还有其他布料,米粮,鸡鸭和猪肉等等。
总之岚涯阿姐的阿爹阿妈很满意,大家都很开心。
蝶生和姜谕离开热闹的堂屋,悄悄进了阿姐的房间。
阿姐正在给自己绣嫁衣,见他们来了,连忙起身笑着迎他们坐下。
“你们怎么来了?圣主今天不忙吗?”她给二人倒了茶,高兴的问道。
姜谕摇头“每天都忙,忙不完的,但是阿姐的大日子,我怎么可以不来呢?”
“还有十来天呢,到时候圣主又要忙得一整晚不能睡。”岚涯心疼的拉过蝶生的手“蝶生身体本来就不好,他们闹腾一通,又不能好好休息了。”
蝶生挽住她的手撒娇“这有什么的,阿姐一辈子就这一次的好日子,是该热闹热闹。”
姜谕也附和的点点头,将手中用红布包着的一对尼秋把递给岚涯“阿姐辛苦照顾我这么多年,这是我亲手雕的尼秋把,不算贵重,总归是一点心意。”
“这怎么好收呢?”岚涯推拒着不肯收。
蝶生拿过尼秋把给她一边一只戴上“好啦,这下都上了你的手了,可不能再给别人了,会分福的。”
没料到他突然来这一招,岚涯哭笑不得的把他们搂进怀里,叹息道:“我们圣主和蝶生,都是很好的孩子啊,只可惜……”
他们的阿爹阿妈去得早,不能亲眼看到他们成亲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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