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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又死人了
“谢小白,你脸...没事吧。”
奇怪,她不是大东家吗?怎么关心起手下来别别扭扭的?
门推开。
谢书白的脸上还有些红肿,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委屈巴巴地望着她。
“疼。”他声音还带着些许鼻音。
他是在撒娇吗?还挺可爱的。
江雪刀觉察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烫。
还好,这廊道足够昏暗。
江雪刀清了下嗓子,扔给他一把匕首,“这是我初学武时用的,送你了。”
这是鹦鹉刀最适合初学者,柄上嵌着红、蓝宝石,正反各一块祖母绿,做工十分精细,倒也十分配这家伙。
谢书白一时间愣了神,习武之人对自己的一刀一枪往往格外珍重,“这太贵重!”
江雪刀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这人并不念旧。而且,它在你这儿,更有用武之处!”说罢,伸了一个懒腰,径直回了房。
拐角的江蘅,困惑地眨了眨眼。
白兄为什么要对着一个匕首傻笑?
次日清晨。
江雪刀打着哈欠下楼,她好像起晚了。但厨房已经冒起了炊烟。
“怎么没人叫我?”江雪刀挺不好意思的,她竟然起的比自己手下还要晚,这还怎么做表率!
“因为我们知道,你昨天很累。”江蘅笑着递给她一碗瘦肉汤,“阿云兄做的。”
真香!
江雪刀歪过头,另一只手忍不住摸了摸江蘅的头发,“妹妹,你以后一定要多笑一笑。你瞧,你还有两个酒窝呢!”
江蘅腼腆地低下头,轻声答应道:“好。”
江雪刀迅速干完早饭,振臂一挥,“开门,迎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想到,她揍个人竟揍出了名。
“打得好啊,真是为民除害!”
“江老板吧,太厉害了!”
“姐姐,我娘说,让我也去练武。”
“江老板,侠义啊!”
……
江雪刀听着羞愧,她做这些,其实都是为了自己,最多算是为朋友出口恶气。
“侠义”,还真算不上。
“雪刀!雪刀!我们过来说个话。”隔壁杀猪的李婶拎着一根猪尾巴,把她拖进店里。
江雪刀知道这是必有要事相求,毕竟李婶虽杀猪卖猪,但只有过年才会吃猪肉,“李婶,您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
“雪刀,那婶子就直说。听说,你把王虎那王八羔子给揍了?”李婶压着声问道。
江雪刀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番,“是他先带人把我店砸了,还欺负我的那些朋友。”
“婶子知道,你是最通情理的丫头。”李婶侧过身,笑得腼腆,“说出来也挺不好意思的,你能不能多来,婶子店里坐坐。”
李婶紧接着把吊着猪尾巴的草绳塞到江雪刀手里,“本来以为交了平安钱就没事了,可是他们那伙人隔三岔五的来白拿,还对我家姑娘动手动脚。”
“你看,你打了他一顿,他反而不敢来了。
江雪刀有些犹豫,她做不到为了李婶舍掉自己的时间,“李婶,府衙在招帮厨,晗姐姐要是在府衙,那群人也会有顾忌。”
李婶把手松开,“府衙?全是男的吧?晗儿”
“自从慕容翎当上大人后,府衙多了不少女官。”江雪刀实话实说道。
“既如此,让晗儿去试试?”
“李婶,你得回去问问晗姐的意思。”
“好好。”李婶把猪尾巴塞到江雪刀的手里。
江雪刀不喜过多推辞,她余光瞥见站在那的谢书白,扬声吩咐道:“谢小白!把咱们的清凉饮、清凉丸还有糕点,给李婶全包一份。”
“你这东西,做起来不容易。快自己留着卖!”
“李婶,别跟我客气,礼尚往来,下次杀猪,您多给点我点猪血呗。”江雪刀歪着脑袋娇声道。
“你这孩子,跟婶子还见外。”
江雪刀眉眼一弯,转身催促道:“谢小白,快点儿!”
“得嘞。”谢书白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李婶,您拿好!”
等李婶走后,谢书白忽然转身作揖,“大东家,我现在对你心服口服。”
江雪刀眉梢一挑,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夸赞的话,她一般都会受着,“哦~合着你之前对我的服,对我都不是诚心诚意的。”
“怎么会,只是现在心更诚。此心,日月可鉴!”谢书白一脸诚恳。
“哦?是吗?”江雪刀得意地转过身,嘴角得意地上扬,毫不客气地说道:“不过,我可比你看到的还要厉害!”
江雪刀决定好人做到底。府衙厨房毕竟人多眼杂,有她陪着沈晗,李婶也放心些。
“雪刀,谢谢你陪我过来。”沈晗松开江雪刀的手臂。
“没事儿,要是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你们在那干什么?”
江雪刀转身看见一位女官,面容十分严肃。她看沈晗欲言又止,便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
沈晗点点头,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我、我是新来的厨房帮工。”
“哦。”女官打量了她一眼,“快去吧,其他新人都已经到了。”接着审视的目光又落到了江雪刀身上,“你呢?也是厨房的?”
“不是,我是来送她的。”江雪刀如实回答。
“那就请回吧,闲杂人等不可久留。”女官语气冷淡。
江雪刀迅速转向沈晗,“受欺负了,一定说出来,不可憋在心中。”
“嗯。”沈晗珍重地点点头。
江雪刀目送沈晗离开,竟发现那女官没有立即离开,一直矗立在身侧。
女官注意到江雪刀疑惑地眼神,“你是.....她的姐姐?”
“我与她的母亲是好友。”
“哦。”女官点点了头,“一起走吧,我刚好要外出办事。”
没想到,刚出府衙就看见慕容翎,她身边站着一位极其眼熟的女人。
“这李府还真是邪了门,接连死了三个人了,不知道这位新夫人能撑多久。”
江雪刀闻言,满眼震惊地看向女官,她似在自说自话,接着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走了。”
慕容翎小心翼翼地搀扶李夫人上了马车。
刚松一口气,就瞧见江雪刀站在她身后,眉头皱的都可以绞死一只蚂蚁。
“怎么?犯了事?”慕容翎打趣道。
江雪刀已经习惯,“我有一位朋友来你们这做帮厨。”
“哦——”慕容翎故意拉长音调,“江老板的朋友是真多啊。”
江雪刀懒得惯她这毛病,翻了一个白眼,“刚来的时候,她母亲经常帮我。”
“原来和她妈妈是朋友。”
江雪刀迅速转话题,“听说李府又有人死了。”
“你这消息可不太灵通。”慕容翎长叹一口气,“这不,刚把李府的夫人送走。”
怪不得觉得眼熟。
说来也奇怪,她一共见过李夫人两次。次次李夫人都在抹眼泪。
“她看起来不大开心。”她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果然,慕容翎还了她一个白眼,“府里死了人,能高兴吗?”
到底是见惯了生死,说起来这些来也轻飘飘的。
“谁?”
慕容翎倒有些意外,“你竟然不知,李府的管家啊。”
“汪仁?!”
“你认识?”
江雪刀懒得再提起,简明扼要道:“你忘了,我在李府帮过工。”
“哦。”慕容翎恍如大悟般点点头,“这汪仁夜里喝醉了,跑到李夫人的屋中,欲行不轨之事。被李夫人的贴身丫鬟失手推到柱子上,送到医馆时,人已经没了气。”
这死因虽令人咂舌,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汪仁,确实不是个东西!
“到底还是那家伙活该。”
慕容翎点点头,颇为公正道:“正是自然,要是他得了手,昨日死的可能就是李夫人了。”
“不过这李夫人,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慕容翎摸着下巴,自说自话道。
“哪里奇怪?”江雪刀被她勾起了兴趣。
慕容翎正经时候的样子总能吸引到她。
“李夫人脸色过于红润些,根本就不像一个刚经历丧夫之痛的妻子。”
江雪刀嘴角抽搐,“我要是李夫人,每天夜里都能笑醒。”
“为何?”慕容翎不解道。
“年老色衰的丈夫死了,给她留下了万贯家财和一个正处于襁褓之中的幼子。为何要心痛?”
慕容翎眉梢一挑,恍然大悟,“对哦。”
这前李夫人也就是运气差了些,寻什么死,哪怕再熬熬呢。
还没到收摊的时间,万事接的大门却已紧闭。
江雪刀心头一紧,猛地推开门。
店没被砸,三个人安然无恙地围坐在桌旁。
“来客了?”江雪刀松下一口气,问道。她不在,桌子上却有四杯喝过的茶水。
谢书白有些犹豫,“我们好像接到大活了。”
“大活?”江雪刀觉得他的表情十分的古怪,“什么大活?”
“捉鬼!”
“什么?!”江雪刀以为自己听错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有鬼可以捉?”
“李府。”
江雪刀一怔,又是李府。
“我这也有一个消息,李府的大管家汪仁昨天夜里去了。”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让江雪刀一惊,她缓过神,扭头宽慰道:“妹妹,汪仁就算变成鬼也打不过我。”
“所以——”沈破云一脸严肃,“李府有厉鬼作祟。”
江雪刀翻了一个白眼,哪来的结论。
“谢小白,你怎么看?”
谢书白眼中毫无畏惧之情,反倒有一丝掩盖不住的激动。
“还用说吗,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江雪刀眉梢一挑,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就算真有鬼,他也伤不了我。”
“为何?”江蘅睁大眼睛。
“我爹死的早,在底下也是个壮年鬼,就算一个我爹不够,我爹上头还有他爹和娘。”
“可是我家里人只会保佑的我哥哥。小时候去上坟,他们都不会提我的名字。”江蘅慌张地眨了眨眼。
谢书白一怔,随即莞尔一笑,“那就让我爹也保护你,别看我什么都不会,但我爹可会打了,而且他很仗义的。”
江雪刀望向四周,心里突然暖暖的。
江雪刀约了这位要捉鬼的李老四,她准备把这单拒掉,捉鬼——她真不大擅长。
李老四面色蜡黄,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其实按照话本,这种角色往往就是下一个死的。
“李——”江雪刀一时竟不知道怎么称呼。
“叫我老四。”李老四笑哈哈,“江老板真是一表人才啊。”
江雪刀也不客气,“李老四,实话跟你说,我们没人会捉鬼。”
“我知道,捉鬼要请道长嘛。”
江雪刀眉梢一挑,有些意外,“你既知道,为何要请我们?”
李老四忽然压低音量,“请道长,我们夫人不就发现了吗?”
合着半天,是偷摸干的。
“老四,这我们更不能接了。”江雪刀靠到椅背上。
“江老板,我怀疑,这鬼就附在我们夫人身上。”
江雪刀抬起眼皮,李老四眼睛严肃,不像是在说谎。
“老四,恕难从命。我今日刚见过夫人,夫人气色很好。”江雪刀起身,预备告辞。
“江老板,您出个价吧。”
“老四,我虽年轻,但府中之人与外人勾结吞占家产,这种事我也听过不少。”江雪刀把话挑明。
没想到,老四竟笑了起来,“江老板啊,江老板,你真是有良心的人啊,可你真误会了,李府上下对我老四都不薄,外面有多少只眼睛虎视眈眈,要不是李府上下一心,这些豺狼早就把李府西的一干二净。”
江雪刀转过身,李老四说这席话时,语气颇为自得,没想到竟是个忠义之人。
她重新坐了下来,“老四,可我们实在不会捉鬼。”
“捉鬼嘛,很简单的,我给你们请最好的黄符和桃木剑。”
“老四,你为什么一定要请我们?”
“因为你们年轻啊,年纪越大越会糊弄人。”
江雪刀目瞪口呆,这有些过于直白,她笑的有些干瘪。
“那江老板是同意了?”
江雪刀:她什么时候同意了?
“江老板,您开个价。”
江雪刀试探地伸出十根手指头。
“五十五两?”
江雪刀:???!
“没问题。”江雪刀飞快地应下来,生怕这到手的鸭子飞了。
早知道捉鬼这么挣钱,她还开什么店啊!
“好好好,那咱们就定下来了。”李老四也应得飞快。
“老四,这钱谁出?”江雪刀试探地问道。
李老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是我出。”他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江雪刀眼神里的顾虑,“我是老爷的亲侄子,虽在李府侍弄侍弄花草,但李老爷做生意都会带我一份。”
江雪刀恍然大悟。
五十两。
突然觉得捉鬼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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