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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林清枫洗完澡出来,看到厨房里白敛在做饭,好奇的凑过去,“晚上吃什么?”
刚炒好的鱼香肉丝还飘着香味,锅盖掀开,白敛把土豆倒进锅里,盖上锅盖,“土豆炖鸡和炒生菜。”
家里有两个会做饭的兄弟真好。
林清枫美滋滋的想,回到客厅左看右看没见到江亦寒,便去敲他的房门。
“江小寒,要吃饭了,小幺做了你喜欢的鱼香肉丝!”
门内的脚步声渐近,随后门被拉开,露出江亦寒冷白的脸,他已经没有回来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淡淡道,“再叫错名字,我就拿线勒死你。”
身份暴露之后他也不想装了,威胁的话张口就来,林清枫一点不带怕的摊手,“谁让你比我小呢,我还想让你跟小幺一样听你叫声哥呢。”
他们当时住宿舍就三个人,白敛年纪最小,林清枫比他们俩都长一岁,得意的让他们俩叫哥,最小的那个倒是不在意的喊了,江亦寒就留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等饭菜端上桌后,林清枫刚打完电话让组里的人提前下班,别等天完全黑了下这么大雨不好回家。
窗外又一道闪电划过天幕,茶几上的木偶被拆解重装,江亦寒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类东西,手指不小心被刻刀划了一下。
“嘶!”
他伸手去拿抽纸,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呢喃。
“……主人。”
那声音很小,对面的白敛递来创可贴,见他在发愣,询问道,“怎么了江哥?”
江亦寒摇头,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拿起刻刀在木偶心口处刻下一片雪花。
“为什么要刻雪花?”林清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探出头,“不是刻名字吗?”
“都一样。”
“我听说灵傀的心核都是要用玉石篆刻符文,呐,这个给你。”
林清枫从口袋里掏了块白玉,“这是大师兄之前给我的,一直没什么用处,给你吧。”
他平时说话又散漫又直接,今天跟吃错药似的,说完还怪不好意思的抓自己的头发。
其实江亦寒能看出来他们有话要问,便放下手里的工具,“今天灵傀的事,白敛,我欠你一个道歉。”
“对不起。”
被灵傀和纸人追杀确实凶险,如果林清枫再来晚点,白敛很有可能就死在那儿了。
他道完歉又看向林清枫,“我不是故意要隐瞒自己的来历,而是我发过誓,不再做傀儡师了。”
就在五年前,一个和今天一样的雨夜,他带着少许的行李,提前记住每日巡逻换岗的时间,逃离了那个困了他十八年的江家。
临城是玄清山的地界,而江家祖上和玄清山有过过节,那些追捕的人在他进入临城就消失了。
林清枫听到他说‘过节’发出嗤笑,“知道你是傀儡师后我就猜是不是云城江家的,看来我没猜错。”
白敛对这些门派世家完全不了解,“玄清山和江家有什么过节?”
“为一本禁书。”林清枫给自己倒杯茶,“当年玄清山的道尊执意要将一本禁书销毁,结果江家不同意,还连带其它门派一起反对,顺势带走了禁书,此后两家便结下梁子。”
白敛:“什么禁书?”
“不知道,我也是听师兄说的。”
“禁书在现任江家家主手里,他……也是我的父亲,我曾偷偷翻阅过,记载着一种能够夺人气运功德的秘法。”
江亦寒似乎想到某些不好的回忆,“但没人成功过,被夺气运功德的人死了,我哥就是其中之一。”
十六岁的江亦寒,在家族别的傀儡师三十多岁才学会做出灵傀时,他已经能制作出一件完美的器傀。
他兴奋不已,装上心核后就迫不及待把哥哥江迟的灵魂引入。
可他还是太自信了,这件由他心血制作的器傀太过完美,竟然自己生了灵,傀灵以为那抹灵魂是主人送来的养料,它吞噬了江迟的灵魂,与器傀彻底融为一体。
江亦寒不甘心,用了很多种办法将哥哥的灵魂意识唤醒,可当器傀缓缓睁眼,听到这个长着自己哥哥脸的傀儡,张嘴喊自己“主人”,他心底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是我害死了我哥。”
这句自责的话让白敛恍惚,眼神也跟着黯然下来。
白敛出生于中元节,母亲难产还大出血,在他刚出生不到几分钟就去世了。
而在那天,爷爷说家外面来了好多鬼怪,它们试图闯进家门吃掉婴儿,爷爷抵挡不住,给了父亲一张隐匿气息的符,让他抱着自己从后面逃走。
夜晚的后山根本看不清路,那些精怪像是刻意捉弄,父亲遇到了鬼打墙,逃跑时不慎被树根绊倒摔下山坡。
等第二天爷爷带人找过来时,父亲的腹部被一根树枝刺穿失血过多,已经无力回天。
爷爷掀开父亲的外套,尚且是婴儿的白敛被他护在怀里,完好无损。
一出生父母就死了,还是出生在阴气这么重的鬼节,村里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他不详,是灾星,要把他们赶出去。
小的时候白敛听不懂那些话,可长大后他就理解了,所以江亦寒的经历和内心的痛苦他能体会到。
见白敛脸色沉重,三人中唯一体会不到的林清枫僵在那里。
他是作为孤儿被山门收养的,可收养他的师父很宠自己,从小到大吃过唯一的苦就是没好好修炼,被罚一天不准吃饭。
眼瞧着两个好兄弟都一副要哭的样子,他无措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在两人脑袋上都顺一遍毛,抓抓头发后又端来洗好的水果。
自己真是温柔贴心的好兄弟。
江亦寒被他揉的一点也不悲伤了,拍开那只乱搓的手,“你摸狗呢?”
林清枫不服气,“狗怎么了?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你看小幺就不反抗,他……”
刚转过头就看见长凌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沙发靠背上,正面无表情的瞪着自己……和他放在白敛头顶的手。
他只能委屈的把手缩回去。
长凌这会儿出来主要是为别的事,他抬手指着门口柜子上的油灯,语气冷漠。
“白小幺,你是真嫌自己阴气不够重,什么东西都敢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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