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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再相约
吃饭时间,餐桌上一共三个人,两个人吧啦吧啦地谈天说地,谭佑钧一个人撑着脑袋不停滑动着手机屏幕。
刚刚连续朋友,确实车上有那条手链,不过被员工清洗车子的时候掰断了,这事儿赖他,所以这会儿他在根据赵书韫发来的信息找同款。
可他很少买奢侈品,不是不买,是他要么出国买要么去线下门店买,大都是那种路易威登之类的,他没有用过宝格丽的。
而且也不是他的必需品。
“你看什么呢?”
谭佑钧继续翻找着:“给赵书韫手链弄坏了,找同款呢。”
“什么手链?”秦山忍不住问:“找这么半天也没找到同款?”
“宝格丽的。”
赵朋无语:“厦门不就有购买宝格丽的地方吗,宝格丽厦门万象城店,吃完饭去看看呗。”
谭佑钧翻找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赵朋,眉峰微挑:“哦?那感情好。”
之前一门心思扎在找线上同款上,倒把线下门店这茬给忘了。
秦山在旁边拍了下他胳膊:“合着你搁这儿瞎找半天,不知道本地就有店?”
谭佑钧没接话,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直接按灭了屏:“吃饭吧,吃完过去看看。”
语气里带着点如释重负,总算不用再对着屏幕较劲了。
到了万象城宝格丽店,店员迎上来时,谭佑钧直接报了手链的款式。
店员很快拿来同款,他拿在手里比了比,和照片里赵书韫那条差不多,直接说:“就要这个。”
等着包装的工夫,他余光扫到旁边柜台,一对银色耳环嵌着细碎的钻,看着惹眼得很。
他顿了顿,指了指:“那个也拿来看下。”
店员递过来,他捏在手里转了转,没多琢磨:“这个也包起来。”
结账的时候,秦山在旁边嘀咕:“你这赔礼赔得还挺到位,顺带买副耳环?”
谭佑钧把包装好的袋子拎在手里,淡淡道:“看着还行,配她。”
说完转身往外走,“走了。”
配她是个很巧妙的词。
秦山跟在身后摸透了他背后的心思,对于谭佑钧来说这世间万物都是由明码标价的,一切按值不值来评判,赵书韫打破他的这个观点,让他觉得所有他认为有价值的事物都应该配在赵书韫的身上,配得上好的、更好的、最好的。
坐在车上,谭佑钧反复观看手链,在脑海里回想那天戴在赵书韫手腕上的模样,佛珠配昂贵手链他还是第一次见,两种内涵相互碰撞,一面仰仗神佛庇佑,一面向往轻奢现代。
“你今晚把资料发给我吧,我先看看大概情况,然后明天坐飞机过去吧。”
开车的秦山搭腔:“发你工作号了,不先去北京?”
“算了,先把工作处理完再说。”
谭佑钧是把工作放第一的人,他的事上承担着许多人,为感情放下工作的事情他做不到,他也不可能一直围着一个人打转。
“别说那些官方话。”
“怕她嫌,”谭佑钧将手链和耳环收好,长吸一口气:“我那天看到了她的同学,她身边的人都特别年轻帅气,和她一样的学历,有共同话题,然后就有点不敢靠近了。”
秦山打着方向盘:“正常啊,我第一次跟我媳妇儿见面的时候,我满手心的汗,回寝室高兴地给赵朋那龟儿子免费洗了次头你知道啊,我牵她手时我手都在发抖...”
“你那是紧张。”
他又不是紧张,是自卑。
赵书韫年轻、漂亮、聪明,在北京念书,可能未来还会在北京定居,那晚的灯洒在她的身上,观众的目光聚焦于她,和她白色汉服拍的照片一样,像是神明降临,只可远观。
“可是,你把赵书韫神化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她都是简单的人。”
谭佑钧不再说话。
凌晨两点,他从梦中醒来,傻傻地看着天花板,其实就是一片黑,黑暗藏住了他脸上的自责,唯有他捶床发出的声响,梦里赵书韫的那句“等瑞士下雪,你跟我走吧”,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他心生愧疚。
洗手台里的冷水让他红了眼眶,他没有梦到暗恋对象的高兴,只有愧疚,明明是自己先喜欢她的,居然让她成为那个主动的人,这样不对,他想拥有她,那就必须付出些什么。
他到了北京,是在夜晚。
就在赵书韫的大学门口,背包里是资料,手里提着的是手链和耳环包装,还有束包装十分好看的黄玫瑰。
刚刚从图书馆离开,在大厅收到消息的赵书韫眼睛亮了一下,抱着书就往校门口走。
“你不是回厦门了吗?”
赵书韫跑到他面前的时候刘海都乱了。
“在隔壁有个新的案子,想着手链还没有给你,来赔个罪。”
他竖起手掌,食指挂着手链展示给她看。
赵书韫瞪大了眼睛。
其实在当天晚上就有人联系到自己了,虽然不知道是如何联系的,但是给了自己一个解释和赔偿,但是忙着论文就没忘记给谭佑钧说了,这会她也是震惊的。
手链已经坏了她知道,可是谭佑钧忽然给她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谭佑钧又将花和另一个宝格丽包装的袋子递给她:“赔罪礼。”
赵书韫有些为难,但对上谭佑钧温柔的目光她又不好让面前这个人尴尬,她的犹豫看起来有些欲拒还迎的,等她拿着谭佑钧带来的全部东西时已经来不及了。
“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吧,这么一趟麻烦你了。”
这话也是她找的借口,她大致看了耳环的款式,大概算好了两样饰品的价格,想要将两件的金额一并还给他,但得不让他尴尬的方式,就想着回寝室把那张没多少钱的储蓄卡拿来偷偷还给他。
谭佑钧看了眼手机——21:30,他过去隔壁的高铁是明天早上的,是完全够时间的,所以他点头,不想错过她主动的邀约。
看着赵书韫跑得乱七八糟的背影,他头一次大声喊:“不要跑,慢慢走。”
完全不符合他的形象。
赵书韫回到寝室,她的花香先入,几个围着电脑的人一同扭头看她:“这花,老漂亮了。”
她看了眼手里的花,脸上带着笑:“确实很漂亮。”
谭佑钧审美是在线的。
“你们有便利贴没,我写个东西,我的在图书馆。”
清漪举手:“我这有。”
将写好的便利贴贴在银行卡上,她再次出门了,却不想在校门口看到白天骂完自己的导师和谭佑钧一起聊天着,她下意识转身想躲,却不想导师早就看到她了。
“哎,赵书韫,这大片空地你能躲到哪里去?”
赵书韫烦躁地啧了声,真的是烦人的老师走到哪里都烦人,上午说自己让他丢尽脸面,这会儿他让她无地自容,攻击力也不弱的烦人精。
“老师好。”
“没你的论文我就更好了。”
谭佑钧看着赵书韫脸上的表情快裂开了,拍拍朋友的肩膀:“好了徐谦益,别逗她了,我等吃饭的就是她。”
徐谦益,30岁,赵书韫的导师,也是谭佑钧在柏林学习时遇到的好友,不常见但关系不错,刚刚出门看到了他聊了几句。
吃饭的时候,徐谦益强买强卖地加入了,他神经大条,那点智商全在学术研究上,看不出谭佑钧眼神里的深情,也看不出赵书韫眼底的尴尬,说到激动还说起赵书韫的论文和让她送资料的事。
谭佑钧看他:“你让她送的?”
徐谦益:“她的东西太烂了,一直叫她改我也心烦,刚好那天不在北京就让她帮忙送了一下。”
两个人的视线都在对面一脸无奈喝饮料的赵书韫身上,对上视线,赵书韫没有了刚刚只面对谭佑钧的手足无措,徐谦益给她带来了一点踏实:“看我干什么?”
徐谦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叫我烦人精。”
“这小姑娘犟死了,又笨又犟。”
谭佑钧托着脸看着赵书韫,温柔之中夹了些审视,又在赵书韫看向他时舒展眉头,挑眉撇嘴,若无其事地跟徐谦益聊着。
付款时,赵书韫起身却被徐谦益叫住:“你在瞧不起谁呢?”
等徐谦益付完款出店的时间里,赵书韫蹲在路边逗猫,见谭佑钧过来,故意捏着嗓子学小猫叫,尾音拖得长长的,眼睛弯成月牙:“你看它是不是超可爱?”
谭佑钧原本因为心底那点醋意而抿着的嘴角没绷住,几不可查地向上挑了挑,眼底的冷意像被春风吹化了些,他没接话,只盯着她看。
徐谦益凑过来打趣,用胳膊肘撞撞他:“看什么呢?”
谭佑钧收回目光,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瞥了眼还在跟猫互动的赵书韫,低声说:“你看她那眼神,对着只猫都不算清白。”
赵书韫没听清,回头望他,眼里还带着点撒娇的水汽:“你说什么?”
他喉结动了动,转开脸,语气又淡了些,却掩不住那点松快:“没什么,走了,送你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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