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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
药的效果极好,短短几日时间背后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在贺清泠白皙的背部留下很多丑陋的伤疤,显得触目惊心。
贺清泠透过镜子瞥了一眼并不在意,不上药背上的伤口还是会隐隐作痛。
她从桌上拿起药瓶用指尖轻轻摸索光滑的瓶口,隐隐透出药膏的淡雅的清香,这药是浮亭安留下的,自那次上完药之后他就没再来过。
江湖上有传言,情报阁阁主最是神秘莫测且冷漠无情,怎会管她的闲事,看来传言也不能完全相信。
这段时间墨隐天天来给她送饭,每次来了敲门放下就走,打开门早已没了他的身影,想说句道谢的话都来不及。
上次她说了那么冷冰冰的话,被墨隐误会,她没有作任何解释,拖人将他的衣裳还给了他,还写了一张带有感谢二字的字条和银子以示感谢。
墨隐收到东西后,看了眼字条抿唇笑了,周边的人看到他笑忍不住发怵,凌厉上挑的眉眼像极了他平时发怒森然的模样,连忙避让走开了。
像他们武功不如人家的人,从来都只有绕道走到份,若是哪天打的过横着走都成。
贺清泠在房间养伤期间,竟有不知死活的东西蠢蠢欲动,想闯进她的房间偷东西。
他们认为她高强的武功是靠秘籍学来是,若是他们找到秘籍学会上面的武功不就也和贺清泠一样强,也有资格让阁主另眼相待。
入夜,周围一片沉寂,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贺清泠闭上双眼躺在床上,她没有睡着,简单来说她的睡意很浅,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吱呀—”
从窗户传来的声音。
没有风声,窗户却自己打开了。
暗阁地处青楼酒窖的密室中,是最隐秘最封闭的地方,是不可能有风的。
贺清泠闻到了一股迷药的味道,她连忙屏住呼吸。不一会儿,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翻动衣柜的声音,像极了喜欢晚上出来觅食的老鼠。
她从枕下摸出匕首藏在身后,轻声摸索着下了床,她没有穿鞋脚步很轻,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在翻动柜子的老鼠好像成精了,竟和人一般大,通身黑色融于黑夜。
老鼠在黑夜中摸了半饷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他摸了摸脑袋,小声疑问道:“奇怪怎么会没有?”
然后又怒骂道:“一定是被这个臭娘们藏起来了!”
贺清泠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后,发丝凌乱,白衣白脸,微低着的脑袋,双脚微微踮起,像女鬼一般阴魂不散的盯着他。
老鼠还未察觉到异样,柜子里的东西翻了又翻,把整齐干净的衣服全都翻乱了。
终于老鼠认命了,轻轻关上衣柜,扭头看向床上,发现床上根本就没有人。
可他刚翻进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有个人影躺在床上,他下了两倍迷药,可以放倒不知道多少人了。
若是两倍的迷药都没用,是不是说明床上躺着的根本不是人,而是“鬼魂”。
越想越觉得身上镀了层冰似的冷极了,这还是十月份的天,最凉爽的季节。
那人抖了抖肩膀,又咒骂了一声,拢了拢衣袖,这才转过身。
一转身就看到踮着脚,穿白衣脸色煞白的贺清泠,以为她真的变成鬼了,便大声尖叫起来。
“啊—”
声音很大,那人跌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往后爬,爬了一会撞柜子上了。
“你真的变成鬼了?”
跌坐在地上那人满眼恐惧,手忙脚乱的举起剑对着她,理智全无。
贺清泠声音虚浮断断续续:“你来干什么…打扰了我的的清净…该当何罪…”
那人连忙丢下剑磕头认罪:“小人有罪打扰了您的清净!”
“那还不滚!”
“是是是,小人这就滚!”
那人连忙屁滚尿流翻窗走了,鞋子还掉了一只,顾不上捡鞋走路一瘸一拐,看着狼狈极了。
一只落荒而逃的老鼠。
贺清泠点亮蜡烛,整个房间明亮起来,哪还有什么鬼?只有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罢了,胆子这般小还敢来她的房间偷东西。
隔天就传开了贺清泠房间有鬼的传言,这么多天不曾见她踏出过房门,都在传她已经死了,毕竟还没人能挺过六十鞭。
那人在一群人中讲得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的,越发觉得是贺清泠心有怨念,散鬼魂在房间里徘徊难以消散。
墨隐一如往常给贺清泠送饭,拎着食盒经过殿门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了贺清泠的名字,迈出的脚步当即收了回来,转头将视线落在站在最中间的男子。
那男子语气兴奋充满,几次故意停顿,让氛围立即变得紧张起来,周围的人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屏住呼吸听他和说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她就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虽被吓到但理智还在,直接装作没看见她的魂魄,趁她不注意逃出来了,不然怎么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说得这般动人声色,不去当说书人可惜了。
墨隐面色冷硬,这人胡编乱造的本事不小,竟敢连贺清泠也敢胡乱编排。
他猛地将食盒放在木石桌上,力气大得石桌都震了震,表面竟出现了裂痕。
发出的声音很大,那一群人连同中间的男子都被声音吸引看了过来,看到是神色冰冷的墨隐,心头颤了颤。
墨隐快步朝他们走来时,大家都识趣的走到两边给他让路,毕竟谁也不想得罪他,脾气暴躁发作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墨隐站在中间男子跟前,他身量高,垂眸睥睨着比他矮一个头的男人。
男子不知何处惹到他了,缩着脖子抬头看他都不敢,像极了缩头乌龟。
墨隐道:“你刚才和他们说了什么再与我说一遍。”
男子疑惑抬眼,原是以为朝他发难来的,没想到是听他说的故事太精彩想再听一遍。
缓缓吐出一口气,紧张害怕的心情渐渐消散,他脸上堆着笑意看着谄媚极了。
男子道:“昨日我去了贺清泠的房间,本是看到她躺在床上…”
墨隐藏在衣袖下手捏紧了拳头,黑线覆满额头黑得可怕,男子却没看到他的神色,毫无顾虑的大胆乱说。
“若是她没死,趁着她受伤爬上她的床能一亲芳泽就算是死也满足了,大家说是不是?”
大家:是什么是,什么都敢说,还没看到墨隐的脸已经黑成碳了。
墨隐抬腿踹了他一脚,男子避之不及被踹飞,在地上滑行,周围的人连忙避让,不一会男子抱着身体撞门上了。
躺在地上的男子表情吃痛,捂住被人踢疼了的肚子,眉头扭成麻花一样,刚才说的好好地,他突然就踹过来了。
“她也是你能侮辱的?”
没想到墨隐竟是为了贺清泠出头,据他们所知两人的关系似乎很一般,不知何时这般亲密了?
周围的人都只敢凑热闹般看着,没一个人敢上前来帮助他。
墨隐只踢了一脚气还未消,他继续朝地上的男子靠近,握着他的衣领将人如小鸡仔般提了起来。
男子脚步悬空,被揪住的衣领扼住了他的喉咙难以呼吸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从嘴里溢出求饶的话:“我…知…错…了,快…放开…我!”
墨隐眼眶微红,拳头越握越紧,看着像是失控了。
再不阻止怕是会出人命了,大家还在纠结之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飞镖直奔墨隐而去。
墨隐立马察觉,毫不犹豫地将人丢在一边躲开了飞镖,飞镖没有中打中任何人,飞了一圈又飞回飞镖的主人手里。
飞镖停止后,他们才发现出手救下男子的人竟是罗折雪!
罗折雪不清楚缘由,但看到墨隐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她忍不住出手了。
罗折雪挡在男子面前正对着墨隐,她厉声质问道:“为何要杀同门之人!”
墨隐与罗折雪向来不对付,面对她说话也没好语气,“造谣生事该如此!”
罗折雪直接搬出阁主,她道:“阁主最是讨厌暗阁之中勾心斗角,同门相残,若是被阁主知晓会如何,你我心知肚明,望你能考虑清楚。”
墨隐沉思片刻后冷静了下来,贺清泠本就因为受罚受了重伤,若是再连累她,她的身体便更难恢复了。
“要我不追究也可以,必须和贺清泠道歉!”
众人疑惑:贺清泠不是死了吗,道歉是指和活人还是死人?
男子捂着胸口一脸痛色,被人小心扶到一边靠着墙,有人给他喂了粒药丸止血。
罗折雪与贺清泠不对付,她怎么可能会向着她,弄清楚缘由后她淡淡瞥了眼受伤狼狈的男子。
这段时间她确实很久没看见贺清泠的身影,若说她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不相信她会就此死了。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对墨隐的话充满疑惑。
“贺清泠到底是死是活?”
“就算人死了也不能这般侮辱人吧!”
就在争吵之际,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听说你们到处在说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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