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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梦境
聂书云今晚做梦了,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回忆。
回忆里,她是清醒的。
燥热,沉闷的夜晚,细密又粘腻的汗将她身体牢牢包裹住。
她感觉有似小动物的毛发在蹭自己的皮肤,从上到下,被触碰到的地方都引起阵阵颤栗,她一边忍受着,一边寻求缓解。
办法有点奏效。
下一秒,聂书云感觉有温热的手掌在抚摸自己的脸颊,他轻柔的放上去,像是在触碰一个珍贵易碎的珍宝。
摩挲了两下,又虔诚的抚摸到嘴巴,锁骨,再往下,手掌中间是滑腻的皮肤,他的手忍不住颤抖,她的身体也控制不住的跟着抖。
他安慰似的吻了两下平坦的小腹,又碰碰嘴唇,等聂书云稳定下来,手和唇一同再沿着一路往下。
经过她所有裸露的肌肤。
更热了,像发烧了一样。
聂书云觉得自己如同泡在温泉中,起初温度还算适宜,越到后面水温就越来越高,灼热漫布全身,她快承受不住,紧紧皱着眉头。
温热的嘴唇带来的是紧绷与愉悦交织,耳边只能听见温泉水流动的声音,聂书云觉得自己快要溺水,情急之下,双手慌乱的抓着小动物的,柔软的毛发,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在感觉自己要缺氧时,她无比焦灼,又无比兴奋,只能蜷缩着大口呼吸。
紧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与辛苦服务的男人的眼神悄然对上。
极致愉悦过后,她终于醒来。
身体还是滚烫的,她坐起身来大口呼吸,抓过旁边桌上的水猛灌了一大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她不在意的用手背抹去。
她肯定是疯了。
怎么会这样。
心跳还在猛烈的跳动,胸口随着起伏,久久平复不下来。
床单被揉捏的皱在一起,还有不可言说的污渍的痕迹。
聂书云烦躁的揉乱头发,一股脑把床单揭了丢在洗衣机里。
洗衣机在运作,她穿着睡衣靠在卫生间墙上,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成年人,生理需求,人之常情。
可明明之前不会这样,难道是她太久没有疏解而产生的梦境吗?
梦境与三年前几近重叠,破碎的画面依旧在脑海中翻滚,久不停歇。
她怎么总是对一些奇怪的事情印象这么深刻。
聂书云无声叹了口气,看向窗外,现在是凌晨六点,天还是漆黑的,家里人还在熟睡,被这么个插曲一闹,聂书云现在毫无困意。
她干脆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刷视频。
原本是没有睡回笼觉这个想法的,谁知道刷着刷着困意袭来,还没等跟瞌睡虫斗争一下,就已经进入睡眠时间。
这次倒是没做梦。
一觉睡到天亮,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出来了,今天是个大晴天。
聂书云走出房间就看见贺瑜在厨房忙活,一看见这个背影她就想起了昨晚的令人脸红的梦。
她盯着看了几秒,却被贺瑜转头逮个正着。
她一下子撇开眼神,没话找话:“爸妈呢?”
“上班去了。”
“哦,那你今天没去医院?”
贺瑜全神贯注的看着锅里的粥,言简意赅:“今晚值夜班。”
聂书云点点头,突然记起洗的床单还没晾,惊呼一声,着急忙慌跑去卫生间,一转头看向阳台上床单已经晾晒在衣杆上。
她疑问:“你帮我晾的床单?”
“嗯,看到就顺手晾上了,怎么那么早就洗床单?”
因为……
聂书云被这个问题噎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低下头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就……来例假了,弄脏了。”
说完就走到卫生间里关上门。
贺瑜用汤勺搅动着粥的手蓦地顿住。
现在分明是月底。
她来例假的日子都是在月中。
聂书云刚洗漱完坐在饭桌上,贺瑜就端着一碗南瓜小米粥放在她面前。
刚盛出来,冒着热气。
他一向了解聂书云吃饭的喜好,一直记得她偏好喝粘稠的粥,她从前说稀得像米汤那样的是刷锅水。
聂书云一勺一勺的小口吃着,贺瑜就坐在她对面,现在心里莫名有些心虚。
虽说是梦,但梦里的主角就是正坐在自己对面的,慢条斯理喝粥的,拥有纯洁关系的,她的弟弟。
聂书云只能装作喝粥,低着头来掩盖自己能被人一眼看穿的情绪。
那晚贺瑜说的话不知是几分真几分假,他心思重,聂书云是知道的。
所以即使有了这个约定,算不算数,期限是多久,聂书云也不能保证。
因为贺瑜会反悔。
不过这两天他确实遵守约定,为了保持一个正常的关系,甚至刻意远离她,比如,连生日礼物也没送。
聂书云猜测,这种刻意远离必定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在,毕竟她最了解她这个弟弟,别看外表上是个斯文成熟的成年男人,实际上还是个会生闷气的小她三岁的幼稚的弟弟而已。
贺瑜当然猜不到这短短几秒钟聂书云脑子里想了这么多,他只专注着剥手中的鸡蛋。
剥完后抽住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悄然递过一个盘子在她面前,放着已经被剥去蛋黄的鸡蛋。
动作娴熟的像做了百十遍。
她不吃蛋黄。
贺瑜太过了解她,对她的了解甚至多于她的父母,她的一个眼神一个皱眉,贺瑜都能读懂她的情绪。
他看着聂书云,就好像能看穿她所有的想法,包括现在的她的心虚,只不过他不说。
聂书云有些恼怒,这种轻轻松松被别人看清所有的滋味太不好受。
她一下子把蛋白一口全塞进嘴里,嘴巴里包的满满的。
贺瑜刚喘息两天,就又忙到脚不沾地,这几天吃住都在医院,只回了趟家睡了一觉,第二天匆匆拿了几件衣服,就又回去。
“书云啊,记得中午把饭菜热热给小瑜送过去啊,他这几天太忙,估计连吃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别把胃饿坏了。”
聂书云点头:“好,知道了。”
“行,那我上班去了,别忘了啊。”
最后给贺瑜送饭的任务还是落到了她手上,没办法,谁让她是家里唯一的闲人呢。
几年没来市里的医院,聂书云晕头转向,找不着北,好不容易摸到心内科,医生护士都穿着白大褂忙到飞起,搞得她连问个路都怕打扰到人家工作。
聂书云找了个地方坐下,给贺瑜发去消息。
贺瑜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消息,让她坐着等一会儿。
医院里有着独特的气息,聂书云从小就害怕去医院,害怕针,害怕一切跟疼痛有关的东西。
直到现在,二十多岁了还是害怕。
她观察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远远看见贺瑜穿着白大褂从走廊那头向她走过来。
不知怎么的,看到他穿着白大褂,才有一种贺瑜真正长大的感觉,不然她还总是停留在贺瑜刚高考结束的那样子。
贺瑜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聂书云,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修身羽绒服,长发编成了一股麻花辫,松松垮垮的放在侧边,远远的看着像一朵淡雅的百合花。
他带着口罩,露出眼睛,眼下乌青,看着没休息好。
贺瑜有些着急的问:“等久了吗?”
“没有,一会儿。”
聂书云把饭盒递到他手里:“妈妈做的菜,都是你爱吃的,吃完就放着,我明天过来再顺便带回家。”
他接过去:“好,你吃了吗?”
“吃过了。”
这句话之后是长久的沉默,他们之间似乎除了这些就再没别的聊的。
聂书云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微妙的变化,经过那晚以后,连对话都有些奇怪,好的是没有了之前的你来我往,互相伤害,坏的是连正常的姐弟交流都算不上。
想要装作和普通家庭的姐弟一般,却不知道真实的姐弟到底是怎么样的相处方式。
大概率不是他们这样。
聂书云注视着他眼睛,试图打破这种无形的桎梏:“黑眼圈这么重,真成熊猫了。”
“有这么严重吗?”
“你这几天忙的连照镜子的时间都没了?”
聂书云试图通过这种开玩笑的轻松的回答,来提醒他们之间“纯洁”的亲情。
打趣的话刚说完,一道女声就从贺瑜身后响起。
“贺瑜哥!”
在哪里贺瑜都是年龄最小的那个,这还是聂书云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哥哥。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走过来,个子小小的,皮肤很白,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看起来年龄不大。
和她一起过来的是一个年轻大男孩,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乱糟糟的,连走路都轻飘飘的,看起来被摧残的不轻的样子。
“还以为你去食堂了呢,原来在这儿。”她语气轻快,带着年轻女孩独有的娇嗔。
林宸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聂书云:“这位是?”
聂书云刚要开口,贺瑜先她一步介绍,言简意赅:“这是我姐,这是薛琪和林宸,我科室的同事。”
聂书云从他口中听见“姐”这个字眼心里莫名一震,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贺瑜,朝两人微微一笑:“你们好,我是聂书云。”
薛琪说:“你好姐姐,之前都没听贺瑜哥说过他还有个姐姐,姐姐长得真好看。”
“你也很漂亮。”聂书云轻声回应。
这个年纪即使是未施粉黛,素面朝天也漂亮的不行。
薛琪不好意思的笑笑,摸着脸:“没有啦,这几天都很忙,天天都熬大夜,我都憔悴了好多,都长痘了。”
“今天来医院看看确实还挺忙的,但是再忙还是要好好吃饭,我今天给小瑜送了饭菜,要是你们不嫌弃可以尝尝。”
林宸立马开口:“当然不会!姐姐你太客气了,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聂书云微微一笑:“不是我做的,这都是我妈做的,我就是负责送。”
没再多说,聂书云看了眼时间,拎起放在椅子上的包:“时间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就先走了。记得吃饭。”
说是走,聂书云在医院里跟着指示牌转了一圈,摸清了之后才准备打道回府。
走廊人来人往,贺瑜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聂书云娉婷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宸自言自语,捏着下巴感叹道:“啧啧啧,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你们姐弟两怎么都长这么好看。贺瑜你太不够意思了,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怎么都没说过你还有个姐姐,我还以为你是独生子呢,不过你和你姐姐长的不太像,是不是一个像爸一个像妈?”
他又猛然回忆起什么,转念一想:“不对,你叫贺瑜,你姐姐叫聂……聂书云,你们……”
他停顿在这儿,没有再往下说。
贺瑜也不瞒着,直接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薛琪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她突然想起什么,悄咪咪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肘:“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你们关系看起来也不错嘛,话说你姐姐这么漂亮有没有男朋友啊,要是没有的话,我觉得她和麻醉科的那个赵医生还挺配的,就是个子矮了点。”
贺瑜给了她一个眼神。
薛琪双手抱臂,疑问的回了他一个眼神。
“你管男人一米六五叫矮了点?还挺有包容心的。”
“……”
贺瑜淡淡开口。
“她眼光高,一般人她瞧不上。”
“……有多高?”
贺瑜短暂思考了下,给出答案。
“至少是我这样的。”
林宸笑嘻嘻的搭上贺瑜肩膀:“那意思我有机会当你姐夫喽。”
薛琪:“……”
贺瑜睨了他一眼:“你家里没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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