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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不论其它,星儿这选物件的眼光一向毒辣,多亏她挑剔的紧,不必她堂堂掌门人费心去寻或是做恶人,缺什么了直接要来便是。这衔玉软榻坐卧都甚是舒心,是她近来最为满意的物什。
碧湖镜也还不错,是由东湖蛟鳞与天山寒晶练成,既可护身又能作为杀器。星儿只用来照面实是浪费了些,还是她来替她用吧。
别以为她不知道前些天她偷溜出去的事儿,只是素来关不住的人此番已是乖顺的待了三天,也该张弛有度。适时的给她放个风,免得再让她憋下去指不定又会想法子生出什么祸端来。
鹿弦霜神色松散,双唇微张,正准备轻咬下一颗已被喂到面前的果肉。
忽而感知到了什么,不舍的推开蹭在唇边的手,“荆儿,你先去忙吧”转而正襟危坐了起来。
殿外白阶处,老者已收起酒壶,携着商水寒朝殿内走去。
鹿弦霜眉间稍蹙,刚才距离过远她并未细看,当下细细一瞅,这少女怎穿着星儿的衣服?发饰怎也瞧着如此眼熟?
“掌门在上,弟子今日有要事禀报!”空伯进门行了个礼便直抒来意。
“可是今日的测核出了问题?”
空伯细细描述了一番今日测核过程后便候在一旁,静待鹿弦霜的决策。
测核晶无光炸开已是闻所未闻,这孩子身上又穿着星儿的衣服,实有古怪。
她眸色一沉,唤了少女近身前来替她把脉。
商水寒后背被冷汗打湿了一片,她现下已知晓今日之事绝非寻常,否则夫子不会独带她一人来掌门处。
掌门也不曾多语,面色十分严峻。她身侧之人眼神从未望向自己,却又好似时刻紧盯着自己。
少女此时犹如被置身烈火之中反复炙烤,伸出的手腕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到底还是害怕,但不懂自己为何害怕,是怕病症无医,还是对于未知局面的恐惧。
一阵沉默后,鹿弦霜撤了手,沉静肃穆的声音在此刻传来,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杂乱思绪中的商水寒。
“空,即刻封锁今日消息,速传那两名记事弟子前来!”
事件的发展已超乎了她的认知,作为一宗之主,此事兹关重大,必须及时作出正确的决断。
需先抹去两名弟子有关此事的记忆,当修为有绝对压制时,此事极为容易。
两股灵气对冲,有气无核?甚至灵气数量已达引气一阶。这绝非凡体!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平静日子过久了,她不愿宗门陷入无端漩涡。
但疑问太多,她刚刚已是发现这孩子身上还有星儿令牌,可她从未听星儿提起过,须得仔细过问再行处置。于是她立刻打了一张灵符传澈南星来掌门殿议事。
而后鹿弦霜面色不显,对身旁少女平声说道:“你乃无核之人,并无仙缘。今日之事应当是测核晶使用太久之过,稍后歇息一夜便下山去吧。”
听闻此言,商水寒一直紧绷的弦却突然松了下来,手心和后背的冷汗也在逐渐散去,丝丝凉意渗进了她的心底,慢慢勒住了她的四肢百骸。
这预言天定,无人可破,她早该明了的,不该一直再拖累他人了。也许生命长短并不重要,早些去死也可早日和娘亲团聚。
思及此,她学着空伯有模有样的行了一礼,勉强牵起一个笑来,乖巧道:“谢谢您告知,来云归宗多有叨扰,本就不应再留下过夜,只是我还有东西尚未归还。还完东西我便下山。”
“你可自行安排。”
不多时,澈南星便散着一头乌发飘飘然前来,她猜到了鹿弦霜定是知道她捡了个宝贝回来,不知会作何反应,她暗暗兴奋起来。
只是还未至门内,殿门轰的阖上,掀起阵阵尘灰。澈南星还未咳出声来,一柄素剑直指她的喉尖。
“!”
那一口积灰被她生生压在了喉间。
“说,三日前下山又去做了何事!”
光是看着鹿弦霜的反应,澈南星便知道这是一剂猛药。
于是讪笑着夹住剑尖,轻轻推开。
“我身为长老,这不是去为我宗寻机缘了吗。”
“机缘?”鹿弦霜嘲讽的笑了笑
“又去算了你那破卦?”
“怎能是破卦呢,好卦,上好的卦啊!”澈南星依旧讪笑着,人已是挪开了十寸有余。
“……”
“你的卦已不止是空”似是被气到有些发笑,剑尖微微颤抖起来“十卦十反你竟还敢将人带来?!我今日就一剑刺死你,振我宗门!”
话音未落,鹿弦霜已是提剑朝她袭来。
熟练着闪身躲了几下之后,澈南星镇定且迅速的召出了玄武壳躲在了其中,动作之娴熟令人咂舌。
开玩笑,若是与她对打,小荆儿也必定上来。且不说师姐用毒,制住她们二人十分费劲,单说这劈坏的掌门殿,修缮费用也还是要搬她的折玉宫。罢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少时她便经常气到鹿弦霜追着她刺,每每此时青葙师姐都躲的很远,大师兄又只看笑话。
只有师娘疼她,给了她这个玄武壳,她才得以完完整整的而不是片片块块的长大。
虽说可以灵气凝盾,但她还是习惯躲在这个从小到大都给予了她不少安全感的地方。
鹿弦霜照例劈了几下泄愤后,便将配剑一把插入开口处。
“出来!”一道愤历的声音透过壳缝传来。
“偏不!”
“师姐,你身为一宗之主,当稳重些”
听到这句似挑衅般的言语,鹿弦霜不怒反笑,声线也奇迹般的平稳下来,淡淡瞥那龟壳一眼:“你别逼我。”
甚好,澈南星一向知晓她的脾性,眼下这般若是还不出去,她的好师姐已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伤天害理,残害同门,大义灭亲之事了。
下一瞬,她便端坐在了她的长老椅上,轻轻晃了起来,随手拿过刚刚荆橘白剥好皮的葡萄塞进了嘴里,仍旧是那副欠打的模样。
鹿弦霜视若无睹,也翩然起身回到了掌门座上,稳了稳心绪,勉强压下真的打死澈南星的心情后,才转头望向那张吃的汁水四溅的脸。
“有气无核,却引气一阶,你到底从何处寻来?”
澈南星这才将三日之前的事娓娓道来,顺带隐去了她和小黄花菜上山时的二次会面。
但她很快察觉不对,吃东西的手也停了下来,难以置信的看向鹿弦霜。
“引气一阶?”
“是”
“她乃凡人,无人教她引气入体,怎会引气一阶?更何况三日前她还只是微微灵气散体才被我觉察,绝无可能有此进度。”
是其它宗门在密谋?可此体质做不得假,她也实是凡人没错,并非妖兽灵体幻化。疑点重重,已是超出她们二人的理解范畴。
鹿弦霜立刻传了两道灵符出去,不足半刻,四人齐聚在了议事殿里。上次的恐吓多少起了些效果,沐青葙今日倒是乖乖留在了宗门里。
澈南星言简意赅的说了全部过程后,其余二人反应也各不相同。
空青川微眯着眸子,面上浮起的醉色已明晃晃的告诉了鹿弦霜,要靠她这个大师兄,是绝无可能了。
她只好再看向沐青葙,此人平日坑蒙拐骗一把好手,认真起来倒是可以提出不错的想法。
“此事古怪,师父师娘不在,这说不准是阴谋,我等还是明哲保身为好。”
其实沐青葙也并无头绪,若说是阴谋,也摸不准意欲何为。星儿一向行踪难测肆意妄为,又如何能准确预料她会揭下皇榜?
若说是意外,澈南星百年不遇的狗屎运也不知该作何评判,机缘背后定是争夺不休。
鹿弦霜低眸沉思,一手搭在桌上轻轻敲着,这是她思索问题时惯常的小动作。
青葙所言她已料到了,只是若无阴谋,这孩子实乃不世之材,就此放弃却也可惜。她有惜才之心,可也 有身为掌门人的顾虑。
她转头看向澈南星“你意下如何?既是你招来之人,也当遵循你的意愿。”
澈南星手指微曲,以掌托脸,面色有几分纠结。
她当日已揭下皇榜,虽不构成威胁,却也是一份允诺。
那时未曾料到情况如此复杂,她不愿做背信之人,可眼下并无好的办法,难道真让这小黄花菜再孤零零的回去等死吗?她那日见她一人十分可怜......
空青川视线飘向澈南星,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缓缓开口。
“我看留下,也未尝不可。”
天色昏暗,月牙似漏未漏,悄悄悬挂在了树梢。
商水寒答谢过后,心灰意冷的走出了掌门殿。走着走着,便发现自己又迷路了。
方才是坐了夫子的葫芦,现下又不晓得该如何去折玉宫了。这衣服与头饰应是那姐姐的心爱之物,她该归还好好道谢后再离开的。
又走了一阵,商水寒不晓得自己究竟走到了何处,今日出门前还未曾用过饭食,她已是饿的头晕眼花,没有力气再去思索旁的事了。
前方好像有好几人在说话,她想去问问路,若是赶明日找不到巡山姐姐,她便只能下山了。
她正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声音处走去。
陡然之间,一股巨力自背后袭来,她猝不及防间被人用力一推,踉踉跄跄的向前跌去。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身后之人紧跟上来将她揪住衣襟,一把从地上提起。
“住手!”
“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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