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春天

　　起床时间已经成为生物钟，当窗帘透过微微金黄，感受到柔和的温度光线，双眼便缓缓睁开，林栀迎着阳光，走到阳台，环顾四周。
　　大爷依旧这个点散步，从东头走回来，影子被拉拉得很长，连成一条线，后面姗姗来迟不止慢一拍的小狗，以及出现一条长的虚影。
　　自行车上的人穿了件外套，风扬起宽大的弧度，他的所有都在向后靠，但方向一直往前。很快，超过散步的大爷，小狗汪汪叫了两声。
　　小谷在平常、毫无变化的早晨再次出现。
　　林栀想了几天的人终于见着，她等不及和他见面，但四周安静得按了暂停键，她停住抬起的手，想要开口叫他的名字，却堵在口腔中，说不出口。
　　她缓慢放下手，眼眸也从他身上移开，低垂阳台上掉皮的一块，坑坑洼洼在姥姥的房子里很少见，像极了她现在有漏洞的心情。
　　林栀犹豫很久，还是算了，以故事外的人远远看着更自在、才能让她更得心应手。
　　小谷停在门口，没有进去。自行车支在一边，他依靠在门边，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紧接着烟雾把他模样变得更模糊。
　　和第一次见面的他截然不同，没有明媚的笑脸，有的是烟雾缭绕，仿佛飘到了阳台边，林栀闻着满是呛鼻的味道，顿时心里堵得慌。
　　她想说点什么，但他们的关系林栀什么也说不出口。
　　阳台上栀子花开得正盛，幽幽清香或许有一点沁人心脾的效果。
　　林栀抱着一盆花，下了楼，特意避开姥姥，悄悄开门。
　　等出了门，林栀再也等不及加快脚步。她想锁住栀子花的香味，想把这一缕清香带给他。
　　只剩几步的距离，小谷靠在那里，手里的烟少了一半，他低垂着头，听见轻轻的脚步声，抬头先看见粉色拖鞋，顺着突然出现的鞋子，小谷视线慢慢上移。
　　这几步林栀走得很慢，不想打搅他又想见到他，矛盾地抱着盆栽走得很慢。小谷突然抬头，冷冷的眼眸，像极了被侵略领土的小狮子，让她定在原地。
　　林栀愣神片刻，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开始直视他的眉眼，他的眼神从震惊变得慌乱，手里快燃完的烟也被掐灭。
　　如此少见的他，第一次多了新奇，看着他猝不及防的神情，林栀轻笑一声，先他开口：“你……”
　　想问他为什么突然出现？是不是很难过？可是小谷不自在的眼神，从前直率的笑脸变得心事重重，她是一句难过的话都问不出来。
　　于是，她决定什么都不问，只送个东西。她走近几步，把手里的花递过去，“栀子花开得正盛，送你一盆。”
　　她不掩饰眼底的笑意，如沐春风，随着风送到他的周围。
　　小谷没开口，眼睛从花山扫到林栀的脸上。栀子花茂盛，绿叶中满是白花，正好到林栀的下巴。他看着看着，眉眼不自觉弯了起来。
　　见他笑了出来，压在心里的烦闷仿佛找到个出气孔，一下子全泄了出去，她走过去，在他短暂变回曾经的小谷的时间中，等不及他同意，抬起他的一只手，把花塞到他怀里，“看得出你很喜欢。”她把那双垂下地手放到盆栽边扶着，抬头看他。
　　小谷个高，离得近林栀必须抬起头，也因为离得太近，反而生出压迫感。
　　他们之前处于柔和的光线中，再加上小谷爱笑，林栀压根没感受到身高带来的落差。现在小谷眼神的笑意消失，带上看不懂的情绪，定睛在林栀脸上，令她感到脸热，不自觉退后一步，双手放到身后，搅做一团。
　　她突然有些不确定，送花的行为究竟合不合理，更可疑的是，她为什么会巧合的出现。刚刚一股脑抱着花就来了，冷静下来才发现处处都是不正常。
　　脸旁垂下发丝，盖住通红的耳朵，她低垂眼眸，一双白色运动鞋向前一步。
　　小谷捧着花，望着对面的人，透红的脸颊参杂汗珠，有几缕头发粘在脸颊上，想伸手帮她捋一捋。放在裤边的手动了动，停在两人的空隙之中，他看见女孩微微侧头，眼神里满是疑惑，像再说干什么。
　　手臂定格在空中，他轻咳一声，放下手，喉结不自觉动了动。
　　“花很好，我很喜欢。”
　　他把眸子再次扬起，给林栀一个微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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