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

　　"哟，小白毛真敢出来啊？"绿毛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听说你狙得准，不知道拳头——"
　　Wisp没让他说完。
　　少年瘦削的身体像离弦的箭般冲出去，右手成爪直取绿毛喉结。
　　这是他在无数个挨打的夜晚学会的——快、准、狠，专挑最脆弱的地方下手。
　　"呃啊！"绿毛捂着脖子踉跄后退。
　　另外四人愣了一秒才扑上来。Wisp的背撞在围墙上，一根突出的铁丝划破T恤，在肋骨处留下火辣辣的疼。
　　他比这些人瘦小得多，但也因此更加灵活。
　　侧身躲过一拳，膝盖狠狠顶在最近那人的□□，转身时手肘击中另一人的鼻梁。
　　"咔！"骨裂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脆。
　　但终究寡不敌众。
　　有人从背后勒住Wisp的脖子，他眼前发黑，感觉肋骨挨了重重一脚。
　　疼痛炸开的瞬间，他想起父亲皮带抽在身上的感觉——那种灼热的、带着酒气的痛。
　　"网吧仔就这点本事？"绿毛恢复过来，揪住Wisp的白发，"雄狮养的都是废——"
　　Wisp突然笑了。他嘴角开裂，血珠挂在苍白的皮肤上，在月光下像个狰狞的小丑。绿毛被这个笑吓得手一松，Wisp趁机一头撞在他鼻梁上。
　　混战变成了一场丑陋的缠斗。
　　Wisp没什么章法，全是街头打架的野路子：指甲抓眼睛，牙齿咬手腕，膝盖顶胃部。
　　他瘦得像张纸片，但每一击都直奔要害，像在游戏里操控狙击枪的准星。
　　当园区保安终于闻声赶来时，野狼战队的人已经拖着伤员逃走了。
　　Wisp靠在围墙上喘气，左手软软地垂着，可能是脱臼了。
　　他的T恤成了破布条，露出腰间一道陈年的疤痕——那是十四岁时被父亲用烟灰缸砸的。
　　"喂，还活着吗？"
　　夏落抬头，看见Monkey穿着皮卡丘睡衣站在后门，手里还拿着半袋薯片。
　　"泡面...洒了。"
　　夏落说，然后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医务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夏落躺在诊疗床上，像具苍白的尸体。
　　"左手腕脱臼，两根肋骨骨裂，右耳撕裂伤。"队医老陈一边包扎一边叹气，"赵经理知道会杀了你。"
　　夏落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
　　他知道老陈没说全——那些旧伤也被发现了。
　　腰间的烟疤，后背的鞭痕，左肩那块被开水烫过的皮肤。老陈看到了，但什么都没问。
　　"没看出来啊，"Monkey靠在门框上啃苹果，"看着这么瘦，挺能打的。"
　　夏落尝试坐起来，肋骨的剧痛让他又倒了回去。
　　确实瘦——锁骨凸出得像要刺破皮肤，手腕细得能看见淡蓝色的血管。
　　加入雄狮这一个月，他每天训练十四小时，睡眠不足五小时，吃的除了食堂就是泡面。
　　"疼吗？"Monkey指了指他腰间的绷带。
　　夏落摇头："还好，不太疼。"他顿了顿，"以前家长打我的时候比这狠。"
　　Monkey的苹果停在嘴边。他打量着夏落——金丝眼镜碎了，临时用胶带粘着；白发沾了血和土，像团脏了的棉花；整个人蜷在病床上，像个被丢弃的玩偶。怎么看都不像会惹家长下狠手的样子。
　　"你...挺抗揍。"Monkey最终说，转移了话题，"野狼那帮人起码有三个进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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