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兄弟想上我很久了

　　周六的阳光刚漫过窗帘缝隙，祈渊就被门铃吵得烦躁。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开门，眼底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戾气，看见墨云遮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个保温桶，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醒了？我妈炖的燕窝，给你顺道带了点。”
　　“滚。”祈渊转身就想关门，手腕却被对方精准扣住。墨云遮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力道不重却挣不开，他顺势挤进门，目光扫过茶几上摊着的纪律部章程，语气平淡却精准：“研究怎么给祈源下绊子？章程里这几条针对‘无故缺勤’的处罚，倒是写得挺狠。”祈渊扯了扯领口，眼底闪过丝桀骜：“怎么，墨家二少屈尊来当说客？”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指尖在章程边缘敲得笃笃响，“还是来看我笑话？”
　　“都有。”墨云遮把保温桶往他面前一推，“学生会第一次预备会，学习部那边需要纪律部确认查课时间，顾时云懒得跑，我替他来。”他顿了顿，视线落在祈渊泛红的眼底，“不过看你这状态，昨晚没睡好？”
　　祈渊没接话，抓过保温桶掀开，甜香漫出来时，他眉峰微挑：“你妈这燕窝炖得越来越甜，是怕我不够烦？”嘴上嫌着，却舀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墨云遮看着他难得放松的样子，忽然低笑：“总比某些人对着章程琢磨怎么拿捏人强。”他太了解祈渊了，那看似随意的几条处罚条例，分明是冲着祈源常翘课的毛病来的——既合规矩，又够阴损，典型的祈渊式布局。
　　“顺手而已。”祈渊含糊应着，忽然想起什么，抬眼，“千杏进了秘书处？”
　　“嗯，”墨云遮捕捉到他瞬间的认真，故意拖长语调，“昨天名单公示，她排在第一个。怎么，纪律部要查秘书处的岗？”
　　“多事。”祈渊把空碗推回去，耳根却悄悄泛了点红。他确实在名单上多看了两眼，那个说“值得”时眼睛发亮的女生，倒想看看她在秘书处能闹出什么动静。
　　墨云遮没再逗他，从口袋里摸出张纸条：“顾时云列的时间方案，你看看。”纸条上字迹工整，还标着几个备选时段，显然是经过仔细盘算的。
　　祈渊扫了眼，在“下午三点”那行划了个勾：“就这个。”他做事向来利落，定了的事从不拖沓。两人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光斑。墨云遮忽然想起小时候，祈渊被祈家几个哥哥挤兑，躲在花园里发脾气，是他翻墙过去递了颗糖。如今少年长大了，脾气还是一样冲，却多了层藏锋的算计，偏偏对着自己时，那层锋芒总会软下来几分。
　　“走了。”墨云遮起身时，看见祈渊把那张时间方案折好放进抽屉，“下午别迟到。”
　　“知道。”祈渊头也没抬，却在门关上的瞬间，伸手碰了碰抽屉的位置。
　　门外，墨云遮回头望了眼祈渊公寓的窗户，嘴角勾起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这场学生会的局，有祈渊在，倒比他想象中更有意思了。
　　会议室内的空气里，藏着几人截然不同的气场，像不同质地的光，撞在一起却奇异地融成一团。
　　祈渊往椅背上一靠，半眯着眼听顾时云说流程，手指无意识地转着支笔。轮到纪律部发言时，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话里却带着钉子：“查课、维持秩序，没什么好说的。”顿了顿，忽然勾唇笑了下，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哦对了，三次缺勤报教务处——校规写的，我只是执行。”谁都听得出那话里的针对性，偏他说得坦坦荡荡，仿佛真的只是按规矩办事。
　　墨云遮靠在窗边，指尖捻着片从窗外飘进来的银杏叶。听见祈渊的话，他嗤笑一声，声音不高不低刚好所有人都听见：“某些人制定规则的时候，倒是把自家弟弟的作息摸得挺清。”他说着，直起身走到桌前，将赞助名单往桌上一拍，“外联部搞定了三个品牌，晚会预算够了。至于纪律部……”他瞥向祈渊，眼底藏着点纵容的调侃，“别到时候抓着谁不放，忘了给赞助商引路就行。”岁云青正用钢笔在策划案边缘画小太阳，闻言抬头，笑得眉眼弯弯：“墨二少放心，文艺部的画展在晚会后办，到时候让纪律部的人顺便当引导员，一举两得嘛。”他语气轻快，像在说什么趣事，却不动声色地把两个部门的活儿串到了一起。见千杏在低头记笔记，他又特意放缓语速：“麻烦秘书处帮我登记参展人信息哦，辛苦啦。”那声“辛苦”说得真诚，让千杏莫名松了口气。
　　顾时云坐在主位，指尖在会议流程上轻轻敲击，节奏均匀得像钟摆。等他们斗完嘴，才抬眼看向祈渊：“纪律部查课数据，学习部要一份。”不等对方反驳，又补充道，“作为交换，学习部可以帮你们分析各年级逃课规律，提高‘抓包’效率。”他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像在下一盘早已算好步数的棋。
　　千杏抱着笔记本，手指攥着笔杆。被问到秘书处的工作时，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已经整理好各部门成员联系方式，会后发群里。另外，晚会和画展的时间冲突表我做了初步核对，有三个备选方案……”她条理分明地说完，抬眼时正好对上祈渊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嘲讽，倒像是在评估什么。她心头一跳，赶紧低下头，耳尖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散会时文件散落，祈渊弯腰捡纸的动作快得惊人，指尖擦过千杏手背时，她听见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方案做得不错，比祈源那家伙强。”语气里的嫌弃显而易见，却奇异地没让人觉得冒犯。
　　墨云遮在门口等他，见他出来，伸手揽住他的肩：“刚才跟小秘书说什么呢？”
　　祈渊拍开他的手，眼底却带着点笑意：“说你外联部的赞助名单里，有个品牌老板去年坑过墨家。”墨云遮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猜的。”祈渊挑眉，快步往前走，“再不去改名单，等着被你哥骂吧。”
　　墨云遮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低笑出声。这人总是这样，一身的刺，却会在不经意间，把最锋利的那面转向别人，护着自己人。
　　远处，岁云青正帮千杏搬文件，顾时云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方向，指尖在口袋里轻轻摩挲着——这场看似松散的会议，每个人都在不动声色地亮招，倒比他预想的更有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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