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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昙园伙计带着晋府小斯往楼上包厢去,伙计先是小心翼翼的喊了声晋公子可还醒着,屋内晋唯安听见动静便问何事,您府中家丁寻您有事,让他进来,你走吧,是。
晋府小斯轻敲三下门便急急进门,小斯一进来便跪下,大人,老夫人让我请您回去,张将军家听说您逛窑子的事,十分不满!!且您与张二小姐定亲在即,现在张家需要老夫人摆一个态度,大人耽误不得了,难得一门顶好的婚事,大师都说天作之合,为何您?如此如此,如此?你一个小斯倒是能懂我心事了,小斯瞳孔放大,大人小的没有,小的是晋府家生子,自然事事都以晋家人为先,还请大人恕罪,晋唯安冷哼一声,算你识相,在着急外面也不能失了分寸,是小的知道了,行回吧。
晋府大门敞开张老夫人让人搬椅放在外间空地上,旁边丫鬟手上则拖着家法鞭,晋府所有丫鬟小厮都不敢大喘气,生怕触霉头,晋府管家老更,悄悄的哎,这少爷怎么非得撞枪口上呢,连许小将军都知道差不多归家,这公子非得多留一会,你说留就留,还被张家听见风声真的是,你说说这可怎么办,马车停在晋府门口,车内人迟迟不下,小斯站在马车旁硬着头皮向老夫人汇报,禀老夫人大人他喝多了,晋老太太猛的站起来,喝多了!!!怎么喝花酒还喝多了,怎么好意思,这么大的人做事没有一点分寸不说,这过些时日就要定亲,他这算什么情况,我今日又是登门道歉,又是送礼的,他呢?喝多了,就可以逃避问题,来人把大人给我从马车里面抬下来,今个儿我倒是要看看,他是真醉还是假醉,怕不是人醉,怕是心里醉吧!趁着你父亲不在,就放纵自己到这种地步,若是让外差的老爷知道,还不知得动多大肝火,管家老更一见这形势,手直挥,家丁连忙上马车去拖,一个抬头,一个抬脚,三下五除二的给晋唯安抬出来了,管家老更一瞬间火烧眉毛,大喊,愣着干什么把大人抬进去啊,快快快,来个人关门,报信小斯麻溜的把大门关上了。
晋老太太一看火气更是冲上脑门,把他给我扔地上,扛什么扛,浑身上下全是脂粉气,来人泼冰水,旁边大丫鬟桃红立马上前一盆冰水就这么往躺地上的晋维安泼去,醉酒的晋尚书,突然冻醒,大骂那个不长眼的敢这么对本尚书,晋老太太看见这逆子反应,心头火直冒怎么为娘还教训不得你了维安,晋唯安嘴皮子直抖,母亲您这是做什么,儿跟诺澜许久没见叙叙旧而已,再说了这花楼我又不常去,不知道儿子哪里得罪您,还请明示,晋老太太总算抬眼瞧他,你自己想,想不明白别起来,这母亲已经夜深人静,在生气也得睡觉不是明日我还得去上早朝,来人,打!晋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桃红,踌躇的看着晋老太太,老太太这公子毕竟自小金尊玉贵的,打这个家我还是做的了主,桃红上前,对晋维安行一礼对不住了公子,家法鞭是晋家时代相传,用来警醒每位家主需谨记恪守家主之责,晋老太太看着桃红,怎么还不动手,打到他知道认错为止,是,本就醉酒的晋唯安,归家还得接受母亲的责问,心中火气也是直冒,今个儿把儿子打死,儿子也没有错,错的是母亲您,儿一下早朝回来竟然都议亲了,我连那张家小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您好歹让儿相看一二,就这么做了主,儿难免心有怨气,晋老太太示意桃红停,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身上除了酒味还有血腥味,晋老太太忽然很恍惚,想起来儿子以前不是这样的,好像除了婚事,并没有什么龃龉,她说什么都说好,她让做什么基本上也会照做,她跟老爷也就这一个儿子,从小就是按家主培养的,当然许家那事她并没有让参与,可也并未落进下石,甚至偷偷帮了一把,只是这小子不知道罢了,作为独子从小就是被已极高的要求成长的,可能维安也是觉得累了罢,也对不过是跟诺澜叙旧,回家晚了些,可有些事情说出来就是脸上没光的,你若是实在不喜欢这门亲事就退了吧,我不为难你,随你,从此婚姻大事你自己做主,我绝不插手,你也愿意或者说你可想得明白,跪在地上的晋唯安,惊讶抬头,母亲,您这是,晋老太太摆摆手,维安不用讲那么多,我突然想来你自小便是被家主的责任套牢了,一言一行并不能出任何差错,甚至连婚嫁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可能是实在有些压抑,可张家这事必须善了,这可是板上定钉子的事,维安你可想得明白,母亲我想明白了,如果不能与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对我而言于死亡无异,到时候闹的家宅不宁,鸡飞狗跳,与其如此,倒不如爽快一些,您说是不是,是的给张家一个交代,就说因我议亲,逛花楼,晋府有愧,所以自行退亲,愿张府小姐早遇良缘。晋老太太沉默好一会,说道,那便这样吧,明日还有早朝,你让人扶了回去歇吧,说得有道理啊,感情的事强求不得,与其成怨偶,倒不如就此作罢。是母亲,您早些回。这厢桃红连忙上前给晋维安扶起,公子早些回屋休息,屋里面有上好的金疮药,让小斯给您敷上今日能缓解许多,晋维安看着桃红,你说母亲怎么一下想开了,桃红踌躇的看着晋唯安,心想少爷好歹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告诉他也无妨,只是怎么开口,倒是一时间犯难,没事你说,你毕竟跟母亲许久,权当我敬孝道问的,那老妪就说两句,老太太跟老爷这些年虽对公子严格,却也有慈母之心,自古以来婚宴大事皆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子您年纪也不小了,老太太也是担心你一人孤寂,成婚后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说些体己话。
您既然怎么都不愿意,作为慈母她又怎么会直直相逼,毕竟她是你母亲,这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见公子跟老太太吵成这样,行了,嬷嬷您回吧,顺便给母亲捎个话,不孝儿决定见见张二小姐在做决定,还望母亲消消气,早些安歇。桃红是笑着走的,心想这公子还是长大了,打一回小筑院里就见晋老太太拿着帕子抹眼泪,旁边绿柳也劝不住,老太太这是怎么了,你说这维安长大后反而与我这个母亲生疏不少,桃红忙安慰老太太,公子心中是有您这个母亲的,刚您一走,就跟我说打算跟张二小姐相看一二再说,真的,晋老太太一下不哭了,还说让您早些歇息,绿柳见状老太太我们这便歇吧,晋老太太哼哼直笑,算这小子心中有我这个母亲,桃红在一旁打下手,可不是老太太,毕竟少爷自小是您和老太爷亲自花心力教养过来的,怎么会如此不知事呢,只是少爷年纪轻难免冲动热血了些,晋老太太仔细想想也是,自己儿子什么样,她心中也是有数的,桃红你说我今个儿是不是不该打维安一顿,桃红一愣,老太太俗话说的好,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您怎么会不心疼,只是孩子有些做的不对了,作为父母需得警醒,纠正,古人云,生子养子,须尽责 (注;引自古言) 晋老太太一听心中宽慰不少,也是,证明我们桃红书没白读,那也是老太太这些年教的好,奴婢耳濡目染自然学会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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