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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中毒
“宋时砚,你作何解释?”明孝帝将裴知珩快马加鞭送来的名单甩在三皇子的脸上。他知道这个儿子有野心,但没料到他敢这般疯狂,私下里结交地方官员,安插心腹。
宋时砚脸色惨白如纸,指尖攥得泛白,却仍强撑着不肯认账。他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那些年徐贵妃枕边风吹拂下的偏爱,让他笃定父皇定会再护他一次。
“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臣有一失散多年的妹妹,数月前被三皇子强掳进府,生生折腾致死。求陛下还臣一个公道。”贺知礼重重地跪在地上,打破了殿内风雨欲来的平静。
这一声控诉,如惊雷劈碎了殿内压抑的平静。贺知礼心中清明——今日是扳倒三皇子的最佳时机,哪怕会触怒龙颜,也要添上这把火。
侧立一旁的宋时墨冷眼看着,眼底翻涌着嘲弄。事到如今,父皇纵是想护,也再无理由了。
明孝帝冲上前,踹了瘫坐在地上的宋时砚一脚:“来人,将三皇子带回府内禁足,革除一切官职,非诏不得外出。”
贺知礼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泛白。他清楚,陛下终究还是念着父子情分,这惩罚,太轻了。
后宫内。
徐贵妃哭花了精致的妆容,发髻散乱,珠钗掉落在地,死死拽住明孝帝的龙袍下摆:“陛下!定是有人诬陷砚儿!他素来乖巧,怎会做这等事啊!
明孝帝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如寒冰般残忍:”朕平日是待你太好了吗?你哪来的胆子,敢打着会见命妇的幌子私下笼络地方官员?”
徐贵妃的哭声一下子止住了,满脸惊恐。这些年,她是宫里地位最高的人,命妇每次进宫都会来拜见她,她便抓住机会替儿子笼络人心。说严重点,这是后宫干政,犯了明孝帝的忌讳。
这夜,皇宫的灯火亮了大半宿。徐贵妃母子失了圣心,朝野上下都知道,朝局要变了。
“昭月求见父皇。”殿外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打破了御书房的沉寂。
明孝帝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昭月啊,进来吧。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宋皎月领着婢女红莲走进来,身后的宫人捧着几个锦盒,轻轻放在案上。“儿臣听说江南水患严重,国库吃紧,便联合京中贵女捐了些首饰,虽微薄,也想为父皇分忧。”
明孝帝望着爱女,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他和阿妩的孩子是这么优秀,若是明德太子还在,定然是个贤德的储君。
“还是皎皎贴心,父皇替江南百姓谢过你了。“明孝帝的话里带了几分打趣。
宋皎月垂下眼帘,唇角悄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依旧温顺:“为父皇分忧,是儿臣该做的。”
织云阁内。
姜萋看着眼前一身青衫、浑身沾了雨丝的书生,语气里多了几分敬佩:“贺大人胆子真大,竟敢在朝堂上当众指证三皇子。我家小姐让我转告您,尽快自请前往江南任职,京城如今不宜久留。”
贺知礼拂去衣袖上溅落的雨点,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劳烦掌柜替我谢过你家小姐。”他本已做好被罢官的准备,不曾想公主还为他找了条后路。
对了,”姜萋想起什么,补充道,“小姐说,您放心不下的事,她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宋皎月当然舍不得贺知礼这块良材。他满腹经纬,心怀天下,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不该因为求一个公道被埋没。江南官员刚被清扫,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明孝帝定然会放手。
次日清晨,锦绣宫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呼喊:“不好了!公主吐血了!”
红莲的声音尖锐,很快惊动了整个皇宫。明孝帝赶到时,宋皎月正面色惨白地倒在榻上,嘴唇泛着乌紫,额头上布满冷汗,气息微弱。
“太医!快看看!”明孝帝急得声音发颤。
太医匆匆诊脉,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回道:“陛下,公主这是中毒之兆!而且中的是东夷特有的寒冰之毒!”
“寒冰之毒?”明孝帝脸色一沉,“此毒有何症状?可有解药?”
“回陛下,此乃东夷特有的寒冰之毒。中毒者将会心悸不止,浑身冰冷,受锥心刺骨之痛,唯有九霄丹才可解毒。”太医恭敬地看着眼前的陛下。
红莲突然跪下来,声泪俱下:“求陛下为公主做主。公主用了徐贵妃送来的百合粥就晕了过去,也不知贵妃是何居心啊。”
明孝帝狠狠甩了身后的徐贵妃一巴掌,声音狠厉:“去给朕查!三皇子与东夷究竟有什么瓜葛!差人将朕私库里的九霄丹拿来!”
那九霄丹,是当年姜妩的嫁妆,他珍藏了多年,如今却要用来救他们的女儿。看着榻上气息奄奄的宋皎月,明孝帝突然想起姜妩自尽前,字字泣血的控诉,心中的怒火更盛。
暗卫很快就查到了宋时砚和次仁立下的盟约。这个逆子怕是留不得了,他竟然敢有夺位之心!
“将三皇子押入大牢,贬为庶人,择日斩首。”明孝帝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徐贵妃得了消息,像是疯了般冲到御书房里,指着明孝帝大骂:“宋晏,你这辈个都会不得善终!你逼死了最爱的女人,现在又要为了莫须有的罪名杀了自己的儿子!你不爱任何人,怪不得姜妩宁死都不要这皇后之位!”
明孝帝像是被戳中了逆鳞:“将她拉下去,打入冷宫。”
三皇子和徐贵妃的倒台弄得朝内人心惶惶,李尚书倒是因为婚约作罢而倍感高兴,幸好岁安没有受这委屈。
如今陛下子嗣凋零,宋时墨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但四皇子清冷自守,不越雷池半分,让许多想要攀上他的官员束手无策。
夜色渐深,锦绣宫内。
晕睡许久的宋皎月倚在床榻上,指尖轻轻抚摸着窗棂,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这一局,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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