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情人竟然是精灵

　　之后的聊天毫无信息，宋星桥完全没有兴趣。
　　谁会认真观看这种没有意义的剧情啊，玩家一般都直接跳过。

　　他散漫地跑神，不期然与三人中站在最后面的先生撞上视线。

　　那位先生顶着一头绒卷的短发，愣了一下，立马弯起眼睛，两个梨涡点在脸颊，露出尖尖的虎牙尖。
　　几缕卷发坠在额前，使得他的笑多了几分少年气。

　　随后他快速收敛笑容，认真打量宋星桥几眼，突然张开嘴，无声说几个字。

　　宋星桥仔细辨认出“北境”“危难”两词。

　　系统面板跳出来。
　　【当前任务：
　　3流年之殇
　　剧情推进度30.47%
　　限时：7天】

　　剧情推进度直接涨了27%！！

　　宋星桥看青年的目光顿时灼热了，扔出几个鉴定。

　　【人类牧师lv57】
　　【人类牧师lv56】
　　【人类牧师lv57】

　　“……愿您旅途愉快，陛下。”
　　寒暄结束，罗德尼叫道：“巴顿，乔纳森，我们走吧。”

　　“等等。”
　　精灵王子的挽留使所有人停下。

　　“你留下。”宋星桥指了指短卷发的青年牧师，“罗德尼阁下，我有话想问他。”

　　罗德尼微微转身，斜过视线侧首瞧一眼青年，青年牧师的眼中同样闪烁着惊讶，他又转头笑道：
　　“这位是来自北境的乔纳森·塞西尔先生，王子殿下，您认识他吗？”

　　“不。”宋星桥说，“但是我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些特殊的地方，希望你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让他单独留下来。”

　　罗德尼先是看向威尔，见其纵容的态度，才将目光投向从未听闻过的精灵王子，他审视几秒，仍是温和地吐息：“这……原谅我的冒昧，您想问什么呢？或许我能代为解答。”

　　“不。”宋星桥摇头，“只能他亲自回答。”

　　罗德尼叹息：“好吧，那么，乔纳森你就留下来吧，待殿下问完话，请你直接回你的房间。”

　　乔纳森立刻低头：“是，大人。”

　　罗德尼与巴顿两位牧师离开后，乔纳森肉眼可见地顿时松弛下来。

　　威尔设下隔音结界，请乔纳森坐下：“这个魔法能令我们听到界外动静的同时，还保证结界内的声音一丝不漏。现在你们可以放心谈论了，这次保证不出意外。”

　　乔纳森露出颊边酒窝，主动道：“陛下，我是克雷吉·奥利弗大主教的学生，没想到您竟然真的愿意帮助北境。”

　　威尔为他倒茶的动作一顿：“你的老师近来可好？”
　　乔纳森摇摇头：“具体我不太清楚，五年前我作为交换生来圣城学习，至今才得以返回，中间只保持着书信往来，老师又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威尔却说：“我以为大公写信请我，是以私人的性质进行，没想到连你也知道。”

　　乔纳森轻咳一声：“这个，据我所知，正是老师向大公提议请您前往北境……”

　　威尔：“……”

　　宋星桥差点笑出来，眼看威尔又尴尬又难过，他连忙说：“先生，现在是我询问你的时间，该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你之前想向我传达什么，现在可以放心地大声说出来。”

　　“正是我必须回北境的理由。”卷发青年眼中立刻浮现忧虑：“我要告诉陛下，告诉老师，圣廷完全放弃了北境，我们不能再对这些伪君子们怀揣希望。
　　“圣廷此次秘密出使，是为了挖空北境，带走北境民众。”

　　他掏出一份文件，“这是圣廷内部未公开的决议，有大概三分之二的人投票赞成，将北境作为亡灵与人类的缓冲地，就像当初放弃德文一样，他们认为北境已经完全无药可救，可事实真的如此吗？当然不！他们只想趁火打劫，简直是明晃晃的无耻的掠夺。”

　　威尔接过这份皱巴巴的纸张，快速扫一眼，随后递给宋星桥，他对年轻人说：“我受公爵之邀前来，一定会帮助北境，但我只能说，这仅仅代表我个人。”

　　宋星桥接过纸张，也大概一扫。抛开北境实际不谈，圣廷的方案也还算有模有样，但再好的方案没有高效的体制贯彻落实，也只是一张空纸。
　　以他所知晓的信息来看，阿尼亚人类各国还处在封建社会中，连现代社会都难以做好的事，圣廷能做好吗？

　　宋星桥保持极大的怀疑。

　　“陛下，感谢您，这就够了！”乔纳森神情激动，“实际上，老师与大公已经有了应对亡灵之海溃散的策略。更值得高兴的是，在昨日，老师从一只巫妖的口中知晓了黑暗之子的踪迹，据说是真正的神之子，执掌黑暗与死亡的权柄——和王宫的首席魔法师的预言完全一致！我相信，只要我们找到这位黑暗之子，说不定亡灵之海就能够复原。总之，北境完全是有希望的。”

　　“黑暗之子？”威尔露出意外的神色，觑视宋星桥的神色。
　　“是的，他是一只魅魔。”

　　“咳！”宋星桥喝茶一下子呛住，在两道目光中缓缓放下茶杯，“那个，劳烦问一下，那位巫妖叫做薇尔莉特·瓦伦是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乔纳森惊讶地说。

　　因为他就是所谓黑暗之子本人啊！

　　巫妖小姐，你就是这样宣传我的？？我记得我只是魔族大佬，还是假的，什么时候成了黑暗之子啊？

　　“这个嘛……我当然有我的办法。”宋星桥与威尔对视一瞬，心虚地移开眼睛，“不过，你们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你们也许、大概、很可能找不到这位黑暗之子。”

　　不出意外的话，宋星桥以后再也不会用那具糟心的魅魔身体了，他们上哪去找黑暗之子？

　　威尔迟疑问：“卢米斯，你认识他？”

　　“不认识，当然不认识！”宋星桥连忙摇头，“我今天早上才降生，又是一个在正面，一个在反面，怎么认识啊，我只是……呃，感知到了，我们相互知道。”
　　他仿佛意有所指：“不同的身份做不同的事，一切都是神的安排。”

　　威尔若有所思。

　　然而乔纳森的表情可以说是惊悚了，他结结巴巴：“等等，两位，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先别管这些。”宋星桥赶紧说，“塞西尔先生，我还没问完呢。既然圣廷专门出使，那么大公与你的老师必定会在使者到达的第一时间知晓此事，况且，你应该已经写信告知你的老师了吧，你为什么必须回去，又为什么冒险向我请求留下呢？”

　　乔纳森眼神闪烁：“殿下，只怕你记错了，难道不是你主动留下我吗?”

　　宋星桥点点头：“不错，我确实对你很好奇，在你主动向我抛饵后。那我便直接问了，你和大公什么关系？”

　　“什么？”乔纳森惊愕，他很快反应过来，以说笑的语气开口，“我只是陛下境内的臣民，在北境危亡之际选择主动回到家乡，为自己爱的土地贡献一份力量。我和陛下能有什么关系？”

　　乔纳森稳住了表情，不过显然他还不够老练，就连宋星桥都看出了其生硬的表演痕迹。

　　于是在青年牧师的眼中，精灵王子极其自信地一笑，断定：“假若我是大公，或者我是克雷吉·奥利弗，我不会让你回北境。我猜，你大概是瞒着两位偷偷跟着使者回国吧？”

　　乔纳森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宋星桥摊手：“很简单。作为能够和大主教时常通信的、亲密的学生，你完全可以在北境完成学业，更加名正言顺地进入北境的政治场，但你没有，反而进入了可以说算是敌国的学校。若你是亲圣廷派，那么北境的大主教又怎么会频繁与你联系呢？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上位者的默许下进行的。

　　“而且据我观察，罗德尼与你的关系极差，你受到圣廷使者的严格限制。所以我猜测，你是北境在圣廷的眼线，或者说质子，总之，是个身份贵重的人物。眼下如此关键的时刻，留在圣廷才能发挥你最大的用处，但你为什么要枉顾皇帝意志，执意要回来呢？”

　　“联系到大公最近要举行的继承典礼，那么我是否可以进一步猜想，你着急回去，是因为你是候选人之一，或者说曾经的候选人之一？
　　“那么，你主动留下，与我和威尔打交道，或者说示好，是为了取得我与威尔的好感，以便得到支持吗？”

　　乔纳森目瞪口呆：“这……这都是你的假设！简直强词夺理！像我这样的留学生数不胜数，按照你这么说，难道每个都是继承候选人吗？”

　　宋星桥心想，你说的没错，但我可是亲眼见到你一句话直接将剧情度推进了百分之二十七！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留学生，能有这种效果吗？

　　于是他怀揣着神秘的微笑：“你说的对，不过我有一种直觉，就是我想的那样。你不愿意承认，也没什么，到达布西利亚后向大公求证一下便可知对错。猜错无所谓，但若我猜对了，你还不承认，我和威尔肯定不会对大公说你的好话啦，说不定还会留下一些批评的话语。是吧，哥哥？”

　　威尔轻笑，配合道：“没错。”

　　“别！千万别！好吧，我承认，你全部猜对了！”乔纳森万万没想到精灵王子竟然如此敏锐，擦去不存在的汗，他感叹，“我服了，殿下，你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你今年才通过成年考试吗？”

　　“实际上，我今天才出生，你相信吗？”宋星桥恶趣味上来，不禁想要逗逗这位青年牧师。

　　乔纳森好笑，“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连婴孩也不如。”
　　随后瞧见威尔与宋星桥的表情，渐渐不敢相信：“天呐，别告诉我是真的。”

　　“很遗憾，是真的。”宋星桥耸肩。

　　“陛下！”乔纳森看向威尔。

　　威尔说：“他说的是实话。对卢米斯刚刚展现的才能，我也很意外。”

　　乔纳森一脸震惊：“精灵的传承记忆这么厉害的吗？”

　　威尔说：“并不。假若精灵个个如此，我们早就统治阿尼亚了，只不过卢米斯格外出色而已。”

　　乔纳森合上嘴：“也是哈。”

　　宋星桥又道：“我还没问完呢，除了你，还有几个候选人？都是谁？都说最了解你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想必你对他们都很熟悉吧，快讲讲。”

　　“殿下，你问这么多，难道精灵要干涉北境政事吗？”乔纳森开玩笑般说道。

　　“当然不是。”威尔立刻澄清，“请你不要误会，精灵的历史传统就是中立主义，轻易不会更变。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详尽地告诉卢米斯，因为他是作为光明之子出生的，这正是他去往北境的缘由。若你介意的话，我可以离开。”

　　宋星桥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没想到威尔直接开大。
　　难道光明之子的身份不应该隐瞒吗？这样直接说出来真的好吗？

　　而乔纳森则直接大脑宕机。
　　“啊？啊——啊！！！”他下意识看向窗外，船只正常运行，什么也没发生，他更震撼了，“你真是啊！！”

　　宋星桥就纳闷：“你为什么立刻就相信了？你之前的怀疑精神呢？”

　　“您不要谦虚，神都承认了，我怎么敢怀疑您的身份呢？我早该想到的！先前都是我的错，我真不该怀疑您。”乔纳森态度直接大转变，目光谄媚得令宋星桥感到似曾相识的熟悉。

　　这不就是勇闯黑暗森林三只小组看他的眼神吗？
　　想起变态的魔族，还有一个莫名狂热的巫妖，宋星桥就脸一黑。

　　他真想时光倒流，给之前装逼吹牛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现在想否认都否认不了。

　　“嘶——”宋星桥恶寒般搓了搓手臂，“你还是保持先前的态度吧，现在的你让我感到不适。”

　　“好的好的。”乔纳森犹豫一下，期期艾艾地问，“殿下，你前往北境是为了解决亡灵之海的溃散吗？”

　　宋星桥含糊道：“还不确定，我得到了再看看。”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现在就告诉您大公的候选人，您想知道什么我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您。”
　　乔纳森禁不住傻笑几声，声音里压不住雀跃，那是看见希望与救赎的喜悦。

　　宋星桥刺目般别开脸：“现在不担心精灵干涉北境政事了？”

　　“那怎么能叫做干涉政事？殿下愿意了解北境，那是北境的荣幸——是关怀，是恩泽！”

　　宋星桥抿紧唇，没吭声。
　　到现在，他有点不敢坦白真相，他害怕绝望之人的愤怒。但他心底也是真没谱啊，到时候该怎么糊弄过去啊！

　　这游戏世界也太逼真了吧！

　　“殿下，大公候选人除了我与皇孙，还有伊莲恩·乌尔里克将军，以及首相之子莫里森·克拉克……”
　　乔纳森殷勤地细说着，宋星桥时不时询问，剧情度可喜可贺地又提升了5.13%。突然一阵热烈的鼓掌声传来，台下人群欢呼喝彩，台上演员们弯腰致谢。

　　原来戏剧已经结束了。
　　宋星桥扭头，窗外大地已是一片黑暗，夜空的银河静静流淌。

　　“竟然是《奔雷之夜》！”乔纳森这才注意到戏剧内容，不禁嘟囔，“真是大胆，这可是前往布西利亚的船，难道不怕北境查封吗？”

　　威尔冷哼一声：“大陆的运输魔法船，近一半归属圣玛利亚魔法学院，另一半归属圣事堂，都是教廷的下属机构，他们当然不怕。”

　　“这部剧有什么问题吗？”宋星桥问。

　　“其实总得来说没什么问题，它讲述了大公陛下一夜奔袭王宫，谋权篡位的全过程。事实上，这部剧在北境受到了民众的巨大欢迎，因为它将陛下的英明神武完全地表现了出来。不过陛下登基确实不够光彩，所以明面上它不被允许在北境上演。”

　　“无能之人理应让位于英才贤主，就让那些庸俗之物说道去吧！我看这部剧实在精彩极了！”威尔激愤之语。

　　宋星桥自动略过威尔时不时露馅的恋爱脑，略有惊奇道：“也就是说，圣廷垄断交通运输与魔法教育喽。”

　　“不止。他们还向各地征收祭神税，包括我们精灵。”威尔重新优雅淡定，“每年好大一笔，不交就要发兵。”

　　“是啊，北境交不起就让我们用寒铁矿替代，说什么都要交。”乔纳森在一旁补充。

　　我勒个异界版霸主！
　　宋星桥合上嘴巴：“那我们精灵有什么产业？”

　　“魔药种植。”威尔说，“最出名的就是琉米纳斯。当然，我们也种别的，但这个最挣钱。”

　　真是到哪都离不开钱权二字啊。
　　宋星桥心中感叹：游戏世界设定相当严谨，跟真的一样!

　　结束掌声，观众们陆陆续续离场，乔纳森还意犹未尽：“我接着讲，伊莲恩将军其实……”

　　威尔实在不能忍受了:“好了，塞西尔先生，你该回去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想想怎么对罗德尼阁下交代，想必他现下已经惊怒交加，你再不回去，他今晚就要睡不着觉了。况且卢米斯还没吃晚饭呢。”

　　乔纳森顿时把脸皱成一团，痛苦呻.吟一声：“天哪！我完全将他抛之脑后了！殿下，等到布西利亚，我一定寸步不离地侍奉您。”他最后深情款款地凝视，看得宋星桥脚趾抠地。

　　宋星桥：大可不必！

　　然而不等他开口，乔纳森便已匆匆离去，宋星桥只得把话咽下。

　　在餐厅用完晚饭，他们又去甲板散步消食。

　　魔法罩隔离了高空的寒冷与狂风，宋星桥只感觉得到凉爽的微风拂过耳畔。

　　威尔华丽温柔的音线随着风传来：“卢米斯，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就算你不能恢复亡灵之海，也没有人会怪你。毕竟，神若不想亡灵之海消失，它在一开始就不会消失。”

　　“你在安慰我吗？”宋星桥将视线从星空转向威尔，笑道。
　　“是的。下午你在和塞西尔先生谈话时，有些不高兴，对吗？你在担心什么？愿意告诉我吗？”

　　宋星桥在威尔温柔忧郁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的脸。
　　他长得像极了威尔，也是大眼睛，双眼皮，只是眼尾拉长，向上挑，使得他没有一丝脆弱柔软的气质，锐利得像把剑。此时，这张陌生的脸上写满了迷茫。

　　宋星桥：“威尔，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威尔失笑：“我当然相信，越是强大，就越是相信。我能感受到，阿尼亚的神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我们。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对神违背誓言的生命，都会在烈火中燃烧殆尽。这神迹，所有生灵都曾见过。”
　　他用“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的眼神看着宋星桥。

　　宋星桥这才想起阿尼亚的游戏设定便是真神存在。

　　但宋星桥还是不能理解：“那么，祂对于生灵的苦难如此无动于衷，你难道不愤怒吗？不质疑吗？为什么还要信仰祂?”

　　“造物面对它的造物主是多么的无力，我们除了信仰，难道还能怨恨吗？”威尔反问，“我们应该做的，难道不是顺从祂的意志，讨好祂的欢心，好叫苦难不降临于身吗？”

　　“即使是错误的意志？”

　　“你怎么能判定是错误的？以我们有限的视野去衡量神明无限的视野吗？”威尔说，“就如人类与精灵，在精灵看来，人类总是在不停地犯着同样的错误。”

　　宋星桥哑口无言。

　　威尔看着他，就像看着被宠坏的孩子。他想，被神明宠爱到极致的孩子，没有感受过祂们严酷无情的审判，自然会产生些叛逆的情绪。
　　他觉得宋星桥大概是不想听神明的话了。

　　“你要好好听从父神的教导啊。”他苦口婆心，“你是被神庇佑的孩子，放在你身前的是一条康庄大道，为什么偏要迈进荆棘遍布的野地呢？”

　　因为这只是个他妈的游戏世界，而我只想他妈的完成任务，越快越好，越简单越好。

　　“因为我觉得你说得不对。难道面对苦难，就任由它践踏蹂躏吗？若真是如此，那么那些历史转变，那些英雄们又怎么会出现呢？生命应该学会自救，而不是渴望救世主。”

　　威尔明白了：“你不想当神之子。”
　　“可是卢米斯，如果你不当，又有谁去当呢？谁还能比你更受到神的喜爱，更有资格呢？要当英雄，是要得到神的许可的。生命不是想自救，就能自救的。”

　　“你认为英雄是来自于神明吗？”宋星桥问。

　　“难道不是吗？”

　　宋星桥摇摇头：“我觉得我们可能没办法谈论了。”

　　威尔失落道：“那我们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两人回到住宿的房间。
　　在门口，威尔不放心地交代：“明天早上能起来吗？要不要我叫你？5点起床怎么样？”他拿出怀表，此刻时针正指向九点五十九分。

　　真把他当小孩啊？

　　宋星桥：“我当然——”

　　“咔”时针指向十。
　　在精灵王惊愕的表情中，宋星桥直直倒下。

　　眼睛一闭一睁，魔王苍白俊美的脸放大搁在眼前，仍挂着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宋星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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