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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月:“没有户口,或因天灾导致的流民之类要如何入户?”
陆有功眼皮微跳,“逃奴或罪奴是无法办理入户的,若是外地流民,需先上交一年赋税,由官府分配荒地开垦,两年后才可重新分得良田。若是本地百姓,户籍本就有登记过,随时可去官府补办。”
“流民本就穷困潦倒,如何还能预先上交田税,若交不了呢?”
陆有功笑容微淡:“若因天灾导致大规模的流民,一般情况下朝廷会开仓放粮,等灾情过去再安排流民回家,有的会遣送到别处开垦荒地,有的地方官府会免费发放农具种子,免一年赋税。若只是小股流民,交不起赋税的,官府也可能会幕流为兵,或让做佃农,或沦为奴婢乞儿....这一切都得看当地官府。”
“本朝皇帝可算励志?”萧狐语突然冒出一句。
“当今平定四方,勤于政事,重视人才,乃贤明之主。”
林云逸挑眉:“有这么厉害吗?他儿子多吗?”
陆有功听到吓了一跳,忙撇向外头,见大门关着,小心翼翼说道:“林公子,万万不可如此议论圣上啊。不过,当今皇子不少,足足有二十位。”
“哦。那他必定有个大度的皇后了。”林云逸轻飘飘地说道。
陆有功表面镇定,内心在擂鼓,对方语气漫不经心,对于圣上皇后也无该有的敬畏。越是交流,就越觉得他们捉摸不透。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好在聊了半个时辰后,他们又开始认字书写,今日带来了医书,陆有功驾轻就熟,这阵子因为阿娘的缘故,抄的最多的便是医书。
教着教着,陆有功心里又开始发毛,萧小姐她好多草药名都不认识,是如何做得游医的?她母亲今日用过药之后,明显好多了,医术切实高明,莫非师承特殊?
他就这么愣了一瞬,被萧狐看在眼里,“陆有功,你刚刚在想什么?”
陆有功立刻退后行礼:“萧小姐,恕在下失礼,刚刚一时走神了。”说完,耳根刷地变红。
后者摆了摆手,“无妨,你是有什么疑问吗?”
“没..没有。”
萧狐搁好毛笔,笑道:“陆公子有话不妨直说,不碍事。”这人心思细腻,有些事不让他问,反而不妥。
陆有功如实问道:“是陆某唐突,请问萧小姐是大周人吗?”
“整个大泽山可属于大周疆土?”
“是的,萧小姐,自太祖时期便属于大周。”
萧狐淡定地说:“那我们便是大周子民,我三人自幼居住于大泽山中,从未去过别处,越西县乃是我们从大古村出来后,第一个到达的地方。师父已去云游,我们这才下山历练。不日,等采买完生活物资,又会回到大古村中。”
听了这番话,陆有功终于明白了,若是世外高人的徒弟,也就解释的通了。
“原来如此。”他有些懊恼,不该乱想,恩人花容月貌,长相似江南美女,怎可能是他国之人。
容貌是与人交往的第一印象,世人大多以貌取人,陆有功放下心来,不再疑他,更加积极的教学。
谁也想不到,以后,他的三观会随着时间越来越稀碎。
林云逸和玉清月对视了一眼,暗笑不语。反正,这小子是被小狐糊弄过去了。
对于他们的要学的内容,陆有功也是尽心尽力。
午饭,大家还是一起烧了吃,熟悉之后,萧狐他们也不再矜持,吃东西上面可谓风卷残云,兄弟两个见识到对方的食量,都默默无语。
一连五天,他们都是早上去往陆家,傍晚回客栈休息。
陆夫人在萧狐的治疗下,日渐好转,已可下床走动,而陆家二郎腿脚也恢复如常,陆有功看在眼里,他知道伤筋动骨起码要卧床半月,他弟弟几天就能活蹦乱跳,非先前大夫之药,乃是萧狐之力。
如此谦虚低调的神医让陆有功内心百感交集。
陆夫人心知她这次多亏了萧狐相救,否则命不久矣,为答谢他们,她主动揽下绣活,要帮萧狐几个缝制衣裳和赶制靴袜等。
萧狐他们心喜,把布匹交给陆夫人,又拿出几百文铜钱以作报酬,陆夫人说什么都不肯收。
“陆夫人,您若不收,我们便只能去成衣坊买了。”
陆夫人见他们执意要给,便收下了,她弯腰行礼,“多谢萧小姐照顾,往后,您需要做什么尽管拿来便是。”
萧狐颔首还礼:“好,陆夫人,陆有功,我们告辞,半月之后会再进县城。期间若有事,可去大古村最里面的山下找我们。”
陆有功眼里笑意闪动,垂眸拱手道:“好,谢谢萧小姐。”
“姐,我们都走远了,那小陆子还倚在门口送别呢。”
“就你话多,得回山里造房子了,也不知道山洞里的东西还在不在。”
林云逸一拍大腿,“对,赶紧回去,这么久,肉干别被畜生给偷吃了。”
玉清月:“那我们明日就回山中。”
望着远去的人儿,陆有功内心很不平静,他们有缘相遇,几日相处,他却有千般思绪堵在心头。
陆夫人叹了口气,萧小姐坦坦荡荡,美丽大方,但眼里确没有情愫,这样的女子可遇而不可求,他家大郎第一次开窍却又......
酒楼。
“郎君,小的打听到,那位娘子姓萧,两位郎君是她弟弟,他们都是大古村民,来县城赶集的,他们还去过药铺卖草药呢,如今正住在归云楼。”
“不是外乡来的,确定是村民?有没有亲戚在这里?”
“没有,小的确定,他们就是普通村民而已。”小厮一直打听,最后从王掌柜那听到了萧狐三人的消息。
这样啊,自是要去探探。韦鸿志双眼放光,啪得一下合上扇子,“走,随我去归云楼。”
这一听就是要去找事的节奏。
一随扈护卫提醒道:“少爷,天色已晚,老夫人交代要回去用膳。”
“本少爷就去看看,耽误不了回家的时辰,你休要啰嗦。”
无奈,几人只好跟上。
王掌柜刚给其他桌张罗好饭菜,便见玉清月走来。
听到他们明早要退房,掌柜突然楞了一下,“尊客明日不住了吗?”
“恩,结算到今日,明天一早我们就直接走了。”
“玉郎君,你们是要回大泽山吗?”
玉清月嘴角微微翘起,眼神冷峻,透出的信息让人琢磨不透,“干卿何事?”
王掌柜浑身紧张,恨不得咬下自己舌头,他一时嘴快,便脱口一问,他怎么忘了,这几人至今来路不明。
“玉郎君,是某冒昧了。”王掌柜忙施礼道歉。
玉清月抬了抬手,侧过身回到大堂,知道归云楼里有武者后,箫狐三人只彼此传音。
箫狐:北苑此时没人。
林云逸:三日已过,李统领都不在乎,他急个屁。
玉清月:每日没少派人跟着我们,但我们之前所提的事他们压根都没想去办理。
箫狐:户籍本来也不着急,物资已买的差不多了,明天一早我们便回山里。
林云逸:好的,姐。玉清月:恩。
正当他们在大厅悠闲喝茶时,门口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了。
折扇徐徐拉开,傍晚的天气有些微凉,那柄扇子在某人手里丝毫不见风流倜傥。
大堂内三人眼皮都没有抬。
王掌柜上前笑着迎接:“韦郎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这是要吃茶还是用膳呢?”
“老王,听说你收了一批山货,某过来瞧瞧。哟,客人不少啊。”
“韦郎君,您请进。”
玉清月端起茶杯:总共就两拨人,这家伙是冲我们来的吧?
林云逸:不是我们,就是东头那两桌,那边疑似赶路的一大家子。
萧狐示意清月倒茶:你们不是对武者感兴趣么,正好,东桌有三个武者,这个不知所“韦”的,身后也有两位。
林云逸敲敲桌子,“小二,再给我们上盘芙蓉糕。”
小二笑眯眯地:“好的尊客,小店茶如何,要不要续茶?”
“甚好,续上。”“好咧,请您稍等。”
韦鸿志拉开椅子直接坐到萧狐隔壁一桌,“王掌柜,好久不曾来你家品茶了,也给我上壶蒙顶茶来,你亲自挑好的山货给爷装好。”
“好的,郎君,一会我派人送至贵府。”“恩。”
王越穿过走廊,亲自吩咐伙计准备山货,另外又叫武者到前头候着,让他们见机行事,若是韦郎君不过分,不必阻拦。
两护院武者应下。
韦鸿志斜着坐在桌边,摇着扇子,大拇指上碧绿的扳指一晃一晃的,目光灼灼地瞥向右边。
东面两桌人,有几位只瞧了几眼,便继续低头吃饭。
一袭白衣,肌肤胜雪,容色绝丽,不可逼视啊,就算把她放入京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韦鸿志肆无忌惮地看了又看,随从只能无语的站在一边。
无奈小娘子像是没瞧见他,只顾着品尝糕点,仪态优雅,韦鸿志心痒难耐,憋不住挪了挪凳子,轻咳一声,“在下有礼了,小娘子,府上住何方?”
林云逸扭头看向他,哎呀我去,这他妈丑出天际了,一口茶直接喷到韦鸿志身上。
这胖子身穿红衣,腰上缀满了白玉,半边脸掩在扇子下,露出的另外半张黑脸居然擦了脂粉,很不均匀,奇葩的是脑袋上还簪了一朵大红花,怎一个俗字了得。
林云逸忍不住眼睛直抽抽:就这丑逼样,居然还出来瞎晃。
玉清月涵养好,立马捂着嘴,眨了眨眼睛,到底没笑出声来,其实也还好,就是打扮得太奇怪。
萧狐:阿逸,就是在我们地球上,也有很多古代的男子会簪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林云逸:好吧,是我狭隘了。
东桌有个年轻的郎君目光瞥了过来,轻笑出声,被同桌的长辈斜眼警告,“别惹事。”小郎君收回目光:“是,二叔。”然后低着头,嘴角上扬,心想哪来的丑八怪。
小厮见自家郎君被人喷了口水,立马跳上前,“混账,你干什么喷我家郎君?”
林云逸抬手敷衍道:“嗯哼,抱歉,林某喉咙不舒服,一时没忍住,滋了~出来。”
“早不喷,晚不喷,还对着我家郎君,你就是故意的!”小厮怒气冲冲地指着林云逸。
“不是。”“你就是。”
玉清月也解释了一句:“我家六弟不小心而已,并非故意。”
小厮:“他就是故意的,你们还不赔礼道歉。”
林云逸挑了挑眉,不说话了,自顾自的添茶。
韦鸿志此刻正站了起来,拿丝绸手帕在擦拭外衣,仔细瞧眼里倒是不甚在意,只是脸变黑了,他斜眼看了看自家小厮,想让小厮不要吓着美人。
没想到小厮会错了意思,猛地敲向桌子,“还喝什么,起来磕头认错。”
林云逸夹起一块芙蓉糕,嗤笑一声,“真是聒噪!滚!”
玉清月瞥了眼随从:阿逸,他若敢再伸爪子,高个儿我来,穿青衣的矮子交给你。
韦鸿志来到越西县有半年了,还没有谁敢这么无视他,几个村夫而已,他还没做什么,居然敢给他脸色看,这下是真怒了。
“给我围起来。”
见几个家丁还有两位武者都围了上去,李掌柜跑过来,“韦郎君,别冲动,不如好好商量一下。”
一武者护卫也劝道:“郎君,不早了,不若先回府?”
他被韦鸿志斜了一眼,“怎么,要你教小爷?小爷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见三人坐着不动一声不吭,韦鸿志垂眸,抬眼嘚瑟道:“小娘子,怎么说?只要你开口道歉,小爷我也不是非得计较。”
东桌的小郎君看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嘟囔道:“登徒子。二叔,他...”
周锦余在桌下踢侄儿一脚,“别急,再看看。”那三人一点也没见慌张,还能镇定的坐着,便是不惧。
萧狐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你...好哇,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惹到小爷我,还敢如此嚣张?”说完,把李掌柜直接推开,伸手就要去抓萧狐。
护卫阻止不了手快的少爷,韦鸿志伸出的手还未碰到萧狐,手腕便被玉清月一把锁住,往上一翻。
“啊,疼疼....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给我上。”韦鸿志表情扭曲,手挣脱不得,被扭到身后。
家丁和两名护卫刚要出手,林云逸一脚把长椅踢飞,撞倒家丁,单手撑桌,斜着飞身,一脚把矮个儿武者踢飞至二三米远的门口处。
高个儿武者从身后袭向玉清月颈部,“快放开韦少爷。”
玉清月直接右肘顶打后面人腹部,随即单手抓起右臂,向前俯身弓腰,屈膝一蹬腿,将其背摔倒地。玉清月稍稍用了力,高个武者摔得哪儿哪儿都疼,扭过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矮个武者刚想爬起,林云逸迅速闪身过去,一脚踢在脚跟,把他勾翻在地,一个手刀把对方劈晕过去。
只在瞬间,韦鸿志带来的人便全部四仰八叉的躺翻在地。
他退至自己桌旁,畏颤颤地指着玉清月,“你们是谁,敢欺负小爷,不知道我是谁吗?”
这么喜欢指着人。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玉清月直接把他手掌按在桌上,抄起筷子。
高个护卫眼珠子瞪大,忙叫道:“郎君,请手下留情。”
王掌柜终于急了,招呼自家武者上前,“玉公子,不可,他是侯府的少爷。”
“哼,你归云楼改为戏楼得了。”林云逸无视一干人等的脸色,军刀脱鞘而出,横挡在李掌柜的护院胸前。
军刀银光闪闪,两位武者护院愣是后退了一步。
韦鸿志叫得和鸭子一般,“啊....不要。”他抽回手,双腿直打颤,差点被扎个窟窿,他心有余悸地看着玉清月,桌上赫然插了半根筷子,半根没入桌下。
王掌柜见韦鸿志手没事,松了口气,忙作揖道歉:“林公子,玉公子,萧小姐,请多多包涵,都是误会而已,大家本也无仇,高抬贵手,不要再打了。”
萧狐全程坐在那里,目不斜视,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地回道:“行吧,听你。”
王掌柜羞红了脸,他那点小心思瞬间无所遁形。
玉清月犀利的眼神射过去:“你的手和眼若再不听使唤,下次就直接卸了。”
“你你...威胁我?”韦鸿志边说边躲到护卫身后。
“你认为是,那就是。”萧狐懒得和他扯,冷冷地眼神带着些许威压瞥过去,只一眼,他们汗毛都竖起来了,对面的韦郎君包括那个高个武者等人瞬间闭嘴。
美人虽美,确冷的吓人,饶是再蠢的人也看出来了,这个更不好惹。
林云逸弹了弹军刀,“还不滚?想留在这过夜不成?”
护卫高个眼神微闪,对方刚才只是教训,此刻眼里才流露出了真正杀意,他立马朝林云逸拱手,低声劝着自家郎君,“郎君,再不走,老夫人和大公子那儿不好解释。”
韦鸿志一个激灵,他并非没有脑子,只干巴巴地说道:“走。”
直到离开归云楼好远,韦鸿志才敢大声吼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连个村夫都打不过。”
矮个武者摸着后闹勺,和高个对视一眼,解释着:“少爷,他们绝对不是村夫,而且武功深不可测。”
韦鸿志嘴巴一噘,“还敢顶嘴,要不是你们大意,怎会如此?换成三哥身边的人,至于被人这么欺负么。”
两名护卫低头不语,少爷压根不知道对方的速度有多快,内力有多强,他们已是暗卫中的丙字辈武者,连一招都敌不过,就算是三郎君亲自出手,也未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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