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声

　　高三那年，学校组织了一次学农，去郊外的军事学校一个星期。

　　某天食堂没准备晚饭，要学生自己动手。

　　从下午三点就开始，想着六点可以吃上饭。晚上是年级的歌会。

　　那天下午太阳很大，我们班分成几个小组，各自找地方生火做饭。

　　大部分同学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只是搭灶台用木材生活就弄了半天。

　　陈家声被分到了我们组，但他不会搭灶台，也不会生火，最后只能蹲在旁边削土豆。

　　他削得很认真，他好像做什么事都很专注。土豆皮一圈一圈地掉下来，堆在他的脚边。

　　我走过去，说：“给我一个。”

　　他抬头看我，递过来一个削好的土豆。

　　我说：“不是，我要没削的。”

　　他愣了一下，又递给我一个没削的。

　　我蹲在他旁边，学着他的样子削土豆。

　　但我技术很差，不会削全皮，只能一条一条地削，看了眼成品，没他的好看。

　　陈家声看了一眼，突然笑了。

　　我叹了口气。

　　晚上歌会，没个班都要派两个人合唱一首歌，然后就是各班各自的个人演唱时间。

　　陈家声被推了出去，原因是他元旦晚会那次唱的不错。

　　他没说什么，应该是接受了。

　　还要找个人。没同学愿意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于是安静下来。

　　我有点想和陈家声一起合唱。

　　但又怕太突兀，也没说话。

　　两分钟过去了都没人站出来。我朝对面陈家声点点头。

　　“我来吧。《一点一滴》可以吗？”

　　他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你让爱一点一滴汇成河…”

　　“我要求的不多，只希望你快乐…”

　　我说话的和唱歌的声音不一样，唱歌的时候比他低沉一些。

　　搭档起来完全不突兀，听起来很让人共情，像受过情伤。

　　我悄悄拜托同桌帮我录像。去找她要手机的时候她这么对我说。

　　这个视频我看了很多次。

　　其实那天我耍了小心思，我把歌词很多个“我”、“你”交换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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