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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马车早便备好在外,没有惊动人,只有两个随从车夫和青娘,沈环溪等在车旁向青娘吩咐着什么。
陆长恭将大刀负在她身后,扶她上车。
纪川却在进马车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灯影绰绰的东厂,欲言又止。
“怎么了?”陆长恭将她的碎发捋到耳后。
纪川犹豫片刻,终是道:“督主,你跟顾小楼说一声。”又忙对沈环溪补道:“对了,他被捅了一刀,快死了一样。”
沈环溪面色一沉,陆长恭先道:“这些你不必担心,我会去同小楼说的。”示意青娘扶她入车,亲自掩上帘子。
黑绒缎的帘幔,掩下密不透风,陆长恭负袖退开,马车第一鞭落下的瞬间,忽又不安心的开口,“阿川。”
“在!”纪川挑开帘幔猛地跃下马车,几步到他面前,“督主。”
小小的身子,黑白分明的眼睛,她仰着面看陆长恭,在这没有星月的暗夜里那双眼睛发光发亮,让他一瞬就软了心肠,伸手轻揉她的发,吐出一口气淡笑,“小心些,等事情处理妥当便接你回来。”
夜色沉沉如许,极远的天际有一零星的薄光,阴云之下的弯月。
一辆马车披夜疾行,一路直往城门而去。
陆长恭立在府外,瞧着夜色吞没,连马蹄声都远的听不见,才转身回府。
门童刚要关门,他忽道:“开着吧,等会儿有贵客临门。”
门童维诺应是,瞧他一路往议事厅去了,禁不住挠头,“大晚上的谁还来啊……”话音未落,街道之外一阵马蹄声哒哒而来。
禁不住诧异的奔出府外,看到一行锦衣卫前后簇拥着一锦衣少年打马而来,溜风一阵便已然勒马眼前。
锦衣卫当先下马,护了锦衣少年落地,直往府里来。
门童慌忙上前拦下,道:“请问小公子是……”
“滚开!”锦衣少年一马鞭抽在他面上,横冲直撞的闯进门,“叫陆长恭滚出来!”
府中忽然掌起一廊华灯,煌煌如白日,映亮锦衣公子怒不可遏的眉眼,清水瓜子的小脸,五官生的极好看,一双眼睛掩在小扇子似地眉睫下,扑扇的透出魅魅黑的眸子,玲珑剔透。
却正是先前一品楼里吃了亏的锦衣小公子。
东厂值夜的卫队蜂拥而来,沈环溪打回廊下走来,一壁喝止卫队退开,近前撩袍跪拜,“微臣叩见圣上。”
眉眼都未下瞧一分,锦衣小公子攥着马鞭打量着四周,蹙眉道:“陆长恭呢?”
“回圣上,督主身体抱恙,想是先歇下了。”沈环溪垂目道。
“抱恙?”锦衣小公子眉眼轻转,直勾勾的盯着他,“先前在一品楼里百般阻挠,强行护送朕回宫的时候怎么没瞧出来啊?”
“微臣不敢。”沈环溪略微俯首。
他一脚踹开往里闯,一壁大喊:“陆长恭,你好大的胆子!给朕滚出来!”
回廊下烟罗纱帐灯忽然一晃,有一折人影打等下缓步而来,未见人面,便听人轻笑,“不知圣驾突临,臣惶恐。”
灯火一明,陆长恭缓步下了回廊,俯身行礼,“臣接驾来迟,请圣上恕罪。”
锦衣公子冷哼一声,掀起卷长的眉睫看他,将马鞭一下一落的敲在手心,“陆长恭,把人交出来。”
陆长恭俯身轻笑,“臣愚钝,不明白圣上要找什么人?”
“是吗?”小公子眉眼溜溜的转在他身上,啪的攥紧了鞭子,“朕看你是不想交吧!”
“臣真的不知圣上要臣交何人。”
“陆长恭!”小公子气的跳脚喝道:“不要逼朕亲自动手掀了这东厂!让那混蛋滚出来!”
陆长恭直身抬眼,看定他,眉眼倦倦的淡笑,“混蛋?看来圣上真的是出宫太过频繁了,这样粗鄙的词都学会了。”叹了口气,“是臣失职,未照料好圣上。”
小公子脸皮一红,被揭穿似的语结吞吐,“朕……朕的事用不着你多管!”又蹙眉道:“朕知道,那个叫纪川的混……”慌忙躲闪开陆长恭的眼睛,“那个叫纪川的是你的人,你今日不将他交出来就是抗旨!就是包庇叛党!”
“叛党?”陆长恭轻笑,“圣上,不知这样的罪名从何而来?”
小公子愤然,“公然行刺朕还不算吗?若不是舒曼殊朕早就……”
“舒曼殊……”陆长恭愈发笑的深,眉眼微眯的看他,“圣上早便见过公子曼殊了吗?”
小公子一瞬闭嘴,脸色青白。
陆长恭依旧在笑,眼角的笑纹细微,淡声道:“圣上方才说纪川行刺吗?”
小公子抿嘴不答话,陆长恭负袖道:“大同。”
“属下在。”东厂卫队中有一个窜了出来,上前叩拜。
“圣上可认得他?”陆长恭问。
小公子瞧了一眼,那人生的再普通不过,只两撇小胡子有些眼熟,他听陆长恭道:“这是东厂侦缉队的,先前臣一直派他在一品楼里暗中护着您的。”
小公子恍然,继而蹙眉愤然,“你胆敢派人监视朕!”
“臣不敢。”陆长恭笑容未减,“圣上近日里时常出宫,太后一直安心不下,所以委派臣安护圣驾。”
太后压在话头,他一概的怒火全数发不得,生生的压在喉头。
陆长恭又道:“大同,圣上遇危时你可在一品楼见到纪川?”
“是。”高大同俯首道:“回督主,属下赶到时纪川队长已经将刺客清剿。”
一句话将小公子噎死。
陆长恭没讲话,顿了顿撩袍跪下,“臣教导无方,使得纪川惊了圣驾,带其请罪。”眉眼恭顺。
他一腔的火苗腾在喉头,压不下又吐不出,看着陆长恭气的发抖,扬手一马鞭抽在他面上,气急道:“好!好你个陆长恭!变着法儿来哄骗朕,是欺朕年幼不敢杀了你吗!”
陆长恭垂眉道:“臣不敢。”素白的脸侧一道鞭痕细微的渗着红珊瑚似地血珠。
“不敢不敢!你如今还有什么不敢的!”他要气炸了,只觉得浑身冒火,恨不能将眼前这人一刀刀刮了,将鞭子啪的攥在掌心里,道:“行啊,纪川他救驾有功,朕定要好好的奖赏他!让他出来领赏!”
“怕是不能如您所愿了。”陆长恭眉眼不抬,“您来之前她刚出京执行任务了。”
“陆长恭!”
“臣在。”
陆长恭依旧那副倦怠又不动声色的样子,像极深的湖泊,怎么都看不到低,他想些什么,下一步会怎么算计自己,全然摸不透。
小公子觉得自己被他耍的团团转,偏一句都反驳不来,终是忍不住眼眶一红,泄愤似地将鞭子仍在地上,言语都打颤,“你们一个个……一个个都是混蛋!巴不得气死朕……”
陆长恭抬头,看着他淡声道:“夜深了,还请圣上早些回宫安寝吧。”
“朕不走!”小公子扬了下颚瞪他,“朕就在这儿等你把纪川交出来!”
忍不住叹了气,陆长恭无奈道:“那臣只有入宫向太后请罪了。”
太后两个字像到束缚他的符咒,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搬出太后他便只能缴械投降。
陆长恭看他抿紧了嘴不再讲话,便道:“臣送您回宫。”
“朕自己会走!”咬牙切齿的瞪他一眼,锦衣小公子转身拨开护着他的锦衣卫,怒道:“没用的东西!都滚开!”
那一行马蹄声起,渐渐远了,陆长恭才吐出一口气,沈环溪慌忙来扶他,看他脸侧那道鞭痕血珠子直往下滚,蹙眉道:“督主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至于惹恼圣上吗?”
陆长恭淡笑,“你以为圣上是单纯的为了拿她?”
“不然……”
“是在向我立威。”陆长恭素白的手指拂过鞭痕,赤红的血染满了莹润的指甲,一点点的艳红捻在指尖,“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他居然暗地里联系了舒曼殊……”
“舒曼殊?”沈环溪有些吃惊,“是南夷边疆的公子曼殊?他来了吗?”
陆长恭点头,捻着手指轻曼的道:“不止是他,南夷大都的幼帝也来了。”绵长的吐出一口气,“希望阿川能顺利出京,拦得住幼帝。”
沈环溪惊的张口,喃喃:“原来督主真的有任务派她……我还以为只是为了哄她出京避开圣上……”
他便笑了,“环溪,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该清楚我的原则,物有所用,东厂从来不养闲人。”瞧了一眼沉沉的天色,“我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心血啊,希望我没看错,希望……她还能回来。”
廊下风声细响,灯火明明灭灭。
有丫鬟急慌慌的近前,噗通跪地,言语小声道:“督主……四队长不见了……”
“什么?”沈环溪猛地回身,“不是让你照看着他吗?”
“奴婢去煎药……回来他就不见了……”小丫鬟一阵阵打颤。
沈环溪紧蹙了眉,“这小子不要命了!”
“环溪。”陆长恭细微紧眉,“你方才去看他时,跟他说了什么?可有同他讲阿川出京了?”
沈环溪一愣,“是有……他问起纪川,我……”
“糟了!”陆长恭指尖一紧,蹙眉道:“即刻派人去追回小楼,往城门的方向!”
沈环溪瞬间明了,立刻找人出府,顾小楼那副脑子,千万别真去追纪川了……
京都,青石大道。
一辆马车漏夜而行,哒哒的马蹄声中,没有人察觉到追在其后的一匹赤黑马,也没人瞧到,城墙门楼之上有人拨弄着黄纸灯笼,笑涡深浅的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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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会日更,深夜档~
这里再一次的解释一下,东厂的番队……是第几次解释了OTZ 怪我没解释清楚,我在这里郑重的解释声明——
东厂的属官有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员,由锦衣卫千户、百户来担任,称贴刑官。 除此以外,设掌班、领班、司房四十多人,由锦衣卫拨给,分为子丑寅卯十二颗,颗管事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其余的人靴帽相同,但穿直身。 具体负责侦缉工作的是役长和番役,役长相当于小队长,又叫“档头”,共有一百多人,也分子丑寅卯十二颗,一律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役长各统帅番役数名,番役又叫“番子”,又叫“干事”,这些人也是由锦衣卫中挑选的精干分子组成。 (以上来至百度)
麻烦不要再跟我说番队是日本的,中华汉字有多少?日本用过的就是日本的?就因为您看过几部动漫里面有番队一称就要死要活的说我借鉴?说这番队一称是大日本帝国所有?那我要是用十二部呢?暗部呢?我直接用思密达小分队呢?高丽的?棒子的?泥轰的?您不如直接说我是火星的,NC的,肥猪流的。
【番队,指有正常体系、编制的部队,就是正规军,也有指外国军队的。 番队是一种军队编制,一番队主要负责一项或多项事物,人数不等,因此战斗力也不等。】来至于百度。
日本你妹啊!
不好意思,我暴躁了……OTZ 熬夜容易暴躁,让各位见笑了。我这篇文是架空历史,麻烦喜欢考据的高抬贵手……我写文是图个乐呵,您如果看的乐呵就坐下来慢慢看,如果您觉得这文烂的天雷滚滚,真的对不住,我鞠躬致歉,请您点X,我这人不太会说话,经常一句话得罪人,说什么不高兴的话了请大家多多包涵,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