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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回家吃饭不…济老师…
济宁不紧不慢地接下去。
“结果被子京赠送了套拳打脚踢套餐…外加超绝限定红痕纹身是吗?”说完还不忘看了她一眼。
付七双手抱臂,看见她心情好转,便放心了,笑着说。
“没事,起码能消。”
“不过我一进门看他这么淡定,还以为没啥事……”
“得了吧,还没啥事,落到她手里,不脱层皮都不错了…”济宁说。
虽然是开玩笑,但…
说到此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
“她不会下重手的…”
这次,付七没有搭话,而是一同陷入沉默。
两人总归不能干涉过多,没在提起此事,
只是…嘉子京一周都未回来上课
班会课
自从出了这件事,苏晶便越发疲惫,脸色也很不好,上课时,连声音都有些弱。
“这周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嘉子京的情况,希望大家以后都多留意一下…”
苏晶长叹了一口气,眼神认真的看着全班
“我只想说,请大家记住,没有任何事和人比你们自己的命重要。”
“好了,剩下的时间,自习吧。”
没有过多或刻意的提及。
按理来说,学生跳楼,这种事发生后,班主任受到的影响很大,对苏晶的职业生涯,方方面面。
这件事情对学校的影响不大,毕竟盈星有的是办法压下来,但真出了人命,受罪的第一个肯定是苏晶。
近几年来学生跳楼不是件少有的事,
顾子铭最近也一直穿着长袖,尽量不露出胳膊。
就连区家濠都安分了不少。
两周后
宿舍。
“你们说她回去以后会不会又被打…,诶,舍长,你有没有试着给她发一下消息…”
文漾抬头看向站在柜子旁的济宁。
“…发了,她让我们别担心…”
文漾也没再多问,看见对面床垂着脑袋发呆的林木初。
起身,悄悄走到她床边。
“嘿!”
林木初浑身一震,扭头看向她
“你有病啊。”
“想那个小情人呢…这么入迷?”
“哎,你滚。”
“九班那个?”
“闭嘴。”
“准是了。”
济宁擦着手,笑了笑,搭了句。
“微信号给了你这么久,怎么也没给动静?该不会,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吧?”
“……”
“也不是。”
“她知道我是三班的。”
文漾济宁同时默契地撇过头“啧”了声。
“平时,在校道啥的遇到了,你不能打个招呼什么的。这一回生,那二回不就熟了吗。”文漾恨铁不成钢道。
济宁慢悠悠地走到两人面前。
“唉,你别说打招呼了,她能站在谢笙面前就很不错了。”
“?”
“上回我们班不是调课了吗,刚好跟九班撞一块上,我俩回去的时候,谢笙跟我们走一个方向。”
“这小姑娘突然跟得了ptsd一样,人家离我们三米远的时候,她直接加速溜了。”
“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走出二里地了…”
林木初一脸社死,倒在床上,脸闷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
“她当时是不是像看傻子一样目送我的?”
“额…也没有,她只是…带着疑惑的眼神目送你离开的。”
林木初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
文漾掀开被子,劝道。
“得了,这大热天的别给自己闷坏了…”
林木初头发凌乱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自暴自弃地吹了吹糊在脸上的头发。
济宁笑着,弯腰,勾起食指,轻轻剥开她脸上的头发。
“你在她面前自然点啊…”
“我也想啊…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
“又不是让你表白…你慌啥?”
林木初皱了皱眉头,眼珠子一转,又自暴自弃地把脸塞进被子里。
“唉!”声音有些烦躁。
体艺节
今年的体艺节,盈星安排了两天半,周三下午义卖,晚上文艺汇演,周四周五艺术节跟运动会一块进行。
周三下午
济宁站在座位旁,按着手机,发消息 。
“怎么突然要走?”
济宁闻声,抬头看向从门边走过来的付七。
熄屏。
“有点事。”
付七走到她旁边,靠着课桌,双手一撑,坐了上去。
“几点走。”
“六点半左右。”
付七低头,顺手抓起自己桌上的课间餐发的维他奶把玩。
“这周还回吗”
济宁拇指翻动着消息,眼睛转动,看消息的间隙,突然抬头扫了眼,这个低着头的发旋。
“看情况。”
可视范围内闪过一只白皙的手腕,抓走椅子上的黑色双肩包。
脚步渐行渐远。
教室还是一样安静,但就是…
有点空。
窗外灌进教室内的风,扬起了窗帘…
济宁单肩背着包,右手拿着手机,走到四楼楼梯口时,她停了下来,身子倚在墙上,似是在等人。
没一会。
同样单肩背着包,右手的腕骨上带着一只棕色法式复古风,样式的手表,看上去小巧精致,透过小表盘上看到里面正在转动的机械齿轮闪着银光。鼻梁上架着黑色细框眼镜。
给人感觉斯文的同时又有点散漫。
步伐悠闲,不紧不慢地迈着长腿,低头打字。
熟面孔。
身后落下半步的周烨,单手插兜,左手拿着资料,嘴里叼着糖。
周烨率先看到楼梯口倚在墙上玩手机的人。
出声叫了句:“宁哥。”
“诶,老烨。”没抬头。
谢笙没抬头,跟着叫了句:“宁哥。”
“……”
济宁抬头,将手机放进兜里,照着谢笙的头就是一拳。
“你小子,周一跟你说了请假请假。”
“刚帮你要假条,你们班主任说你压根没请!”
“几次了?啊。”
谢笙率先预判灵活地低头,减小伤害。
“忘了。”
济宁把折好的假条扔了过去。
“谢了。”
“下次再这样,我把你卸了。”
“走了。”济宁对着周烨挑了挑下巴。
三人绕路去了美术馆的楼梯口下去,
人均一米七的身高很难不显眼。
站在一块毫无违和感。
“你爷生日为什么一定要我俩去…出咩事啊?”济宁随口问了句。
“不清楚,我只负责通知你们。”
“挂住哩睇了呱”(可能是想你们了)
“以往都说要上课,这次不管用了?让我们请假也要去…”
三人走向停在校门口边的黑色轿车。
在盈星体艺节约等于半个开放日,附近的职高生,家长…只要有人带他们进来,都可以进,何况人也不多,算个营销…
周烨先她们一步,拉开车门后,又绕回到车后备箱,拿了一罐汽水,两瓶果汁。
随后一脚迈进车内,将手里夹着的两瓶果汁递了过去。
低头二人组…
“两位老人家,麻烦伸出你们高贵的秀手…”
济宁抬头伸手接住:“新浮嗮…兄弟”(粤语)(兄弟辛苦了。)
“唔嗮。”(不用)
济宁对着驾驶位的人说了句。
“刘叔,直接去琴水山庄吧”
“唔番归先?”(不先回家?)
“唔嗮啦。”
“好”
“唔该刘叔…新浮嗮…”
“同嗳还那么客气…”(跟我还这么客气)
窗外
周烨拎着汽水道:“喂,笙哥…咩事咁忙啊…嚎住颈椎喔…”(什么事这么忙…小心颈椎)
谢笙依旧没抬头,开口应到:“下周发言稿…物理竞赛…二中的化学实验观摩稿…”
听得周烨太阳穴直跳,脑瓜子嗡嗡的。
旁边的济宁…眉毛抽搐,扭头看了她一眼。
“得了…笙哥。”
周烨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多嘴一问,诚恳道歉:
“sorry,carry on,please”
………
琴水山庄距离盈星有点远,大概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琴水山庄有百分之七十多的股份握在谢家手里…但这也只是谢家与济家的一部分。
谢家主要从商,名下有几家分公司。
周家在海外发展的势头更是迅猛,在新加坡等地坐拥不少分公司。
在S区,济家在商铺地租,产业股份里,论单个占比或许并不多,称得上蜻蜓点水,但分散性很强。
换句话形容。
雨露均沾。
还有一点优势,祖上基业够牢固,攒足了本,造福了后代……
再加上济家嫁娶这块有一定说法…
地位。低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笙难得放下手机。
突兀地说了句:“我生得很凶吗?”(粤语)
“………”
另外两人同时顿住,异口同声地发出疑惑:“啊?”
手机也不看了,资料也不看了。
“你也有质疑自己相貌的时候?”
济宁放下手机:“虽然从小到大女人缘这块你的确是比不上姐,平时脸也臭,但姐还是觉得…啧,在我心目中…好吧,你确实有点凶。”
谢笙:………
“所以她怕我?”
周烨:“谁?”
“额…也不算吧,她就是有点敏感,还有点…尴尬。”
谢笙扭头又拿起手机:“回消息的时候不是还跟我装熟…线上线下两个样…”
济宁看了她几眼:“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笙:“不讲拉倒。”
济宁拧开果汁:“其实每次提起你,她都选择性屏回避…”说罢,抿了口果汁,看向窗外。
“为什么”
“我哪知道。”
“我这么上不了台面?”
“诶,你知道她叫啥不?”
“我看起来很蠢吗?”
济宁听见她这么一说,哼笑了声,两手一摊,扭过头看着她:“那照你这么说,是她觉得你蠢咯。”
“………”
“你为什么不替我辩解。”
“…因为我不确定”
谢笙嘲讽一笑,身子侧了侧,手臂肘在扶手上撑着,和她对视。
“那照你这么说,你也有觉得我蠢的嫌疑。”
济宁脸皮宽度赛过鞋底:“不啊,我一直都觉得。”
谢笙彻底气笑了。
“要不下车咱俩打一架吧。”
周烨:“到底是谁啊?你俩选择性屏蔽我很久了。”
两个人轻描淡写地敷衍道:
“讲了也白讲”
“……还是不是兄弟?”
………
天空暗了下来,抵达琴水山庄时已经七点多,里面灯火通明。
轿车经过湖边,就能看到湖对面,包间里谈笑风生的人,灯光照在他们的脸上,衬托着他们每个人的笑脸。
手机铃声响起。
谢笙按下接听。
“喂,三伯。”
“阿笙啊…哩睇仲味到啊?”(你们还没到吗?)
电话里不过分吵杂,但仍有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只是声音远了些,应该是走去了。
“快了,我们就在湖对面,兜个圈就到了。”(粵语)
“好,叫人接你们了,在大门口…阿檀吵着要接你们…”(粵语)
“嗯,行,没事。”
…………
轿车缓缓行驶到大门口,保安出来拉开门闸。
黑金色的雕花大门缓缓打开,车灯照射进门内.
门边两侧各站着一个身影。
穿着白底红边校服的少女热情地向轿车挥舞着手臂。
三人下车,向她走去。
晚风吹乱了她额间的碎发…
但依旧吹不走少女脸上的喜悦。
济书檀,表兄弟里面年龄排行最小,小谢笙一个月。表伯的独生女。
长得有些瘦,对着三人总是挂着笑,是太阳,更是骄阳。
“烨哥,尕姐,阿笙。”乖巧喊人。
对面的少年也走了过来,有些殷勤到:“烨哥,笙哥…宁哥。六叔公等着哩睇。”
济宁上前一步,对着少女絮絮叨叨:“这都入秋了,晚上风大,也不知道加件外套…”
边说边把自己的外套往她身上披。丝毫没注意到略微僵硬的少年。
“我这件也不太够厚,凑合着挡挡吧…”
“哎呀,我没这么弱不禁风。你更应该穿吧,…就穿了件短袖”
“尕姐,你好像又瘦了好多啊…”
“啊,没有啊,感觉跟开学那会差不多啊…”边说着两人一块往前走。
将后面三人抛之脑后。
谢笙臭着脸,目不斜视往前走,越过少年。
周烨用着惆怅的眼神看着三人的背影,熟练断后。
伸手拍了下少年的肩。
“行啦,阿轩”(粤语)
“好,烨哥请。”
“一起一起…”
山庄面积不小,过去餐厅有一定距离。
谢笙没跟上她们,落后她们几步。不紧不慢地迈着长腿。
“尕姐,哩睇吃完饭还回学校吗?”(粵语)
济宁扭头,询问后面的人:“你还回去么?”
“不想回。”
“行,那我们吃完回浮水。”
“尕姐~我也想去…”
济书檀歪头蹭上济宁的肩膀,撒娇道。
“好吧,就一晚上啊,明天还要上学…”
灯光通亮的包间内,是成年人谈笑风生的身影。包间面积不小,有专门喝茶的红木桌凳,茶几,茶具,几盆小型树木绿植,增添了几分意境。最里边是张大圆桌,上方的白色水晶吊灯垂下,悬在半空,不过于繁重,又不失典雅。
济宁推门抵住,侧身,让她们先一步进去。
看见小辈进来,长辈们脸上的笑纹更深了…叔伯们豪迈的嗓音说着:“哎呀,两个稀客啊…”
姑婶们上前笑着:“阿宁,笙仔,终于来了…”
“今年终于来了,不是六叔公叫,不管用啊…”(粵语)
坐在主位红木凳上的老人笑眯了眼,看着入门的小辈们
小辈们一一喊人:“大叔姑,表婶,二伯,三伯,表伯,”
济宁脸上笑着,上前:“三婶还是这么年轻漂亮,三叔也帅了…”
谢笙喊完叔伯姑婶,走向主位上前拱手“六叔公,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粵语)
“诶,好好好…”老人笑吟吟地应着。
济宁上前,微微弯腰,拱手:“六叔公,生日快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粵语)
看到济宁的模样,声音沧桑,感慨到:“哎呀,不是今日我生日,都见不到哩睇啊…”又看了看谢笙。
老人苍老的脸上皱着眉,满是褶子的手伸出,捏了捏济宁的肩膀跟胳膊,上下打量着。没忍住皱了皱眉,轻声到。
“哎呀…瘦了这么多喔。”(粵语)
济宁一时有些愣神,接着打趣地抬起自己的大腿拍了拍:“边有嗟,叔公…大腿唔系仲工粗…看看…”(粵语)
老人还是叹着气:“今日食多睇啊…”
“好好好…”
谢笙扶着老人:“叔公,埋位啦…”(粵语:上座。)
老人扯着两个孩子在自己两侧坐下。
后头落单的两位少年,也进来了,周烨上前祝福了自家爷爷…也跟着落座了。
老人不停夹着菜给两人,又是招呼着人给两人拿橙汁。
谢笙:“叔公…您也吃几口吧…”
济宁:“是啊…别光顾着给我们夹…”
“你们吃就是了。”
“………”
酒足饭饱后,老人拉着两个孩子在外面露台,外面天彻底暗了下来,包间面朝湖泊,两边的树有点年纪,当初山庄建下来的时候,特意留住这些老树。
灯光照射在湖面上,老树的叶子落下,飘在湖面上,泛起的水纹散开,晚风拂过,顺水推舟,引起阵阵涟漪。
对面的亭子,亮着灯,几个大人带着小孩在亭子里聊天,小孩微微探头望着湖里的花,指给旁边的同伴,嘴里嘟囔着…
老人眯着眼看着远方…
“知道你们要读书,忙得很,看刚好盈星办活动,没课,才让你们过来…”
“哎呀,真是好久没见你们了…高了这么多,长那么大了…”(粵语)
老人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声音伴着晚风,吹进两个小辈的耳里。
“老九看到了,肯定很欣慰。”
老人说着,扭头,沧桑的眼里有些复杂地看着济宁:“肉颤,又心痛”(粵语)
济宁笑着看着老人 ,低眸,眨了下眼。
另一边的谢笙,低着头,双臂撑着腿,没说话。
“他肯定后悔自己走得这么早…”
没人说话。
“哎呀,叔公老了,你们好不容易过来,还尽说些凳哩睇唔高兴的…”
济宁笑着,安慰:“边有嗟…”
“你整日这么客套,滴水不漏,两个都是,咩都不愿意说…”
“老九也说过,哩咩都藏着收着…”
“阿宁啊…”
济宁就知道没有任何招数,话术,在他们面前能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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