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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全修)
他长睫颤了颤,雨珠滑落,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最后没入衣襟。
发尾还悬挂着几颗欲坠的水滴。
许韵睁了下眼,面无表情地掠过,又疲惫地闭上。
又是梦。
“不是梦。”男子低低笑了声,“阿韵,睁开眼看看我。”
也让他,看看她。
双眼倏地一下睁开,许韵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
许久,她伸出手,轻轻触碰上男子的脸颊,小声嗫嚅道:“你是魂魄吗?”
如果裴熠知道,是自己的重生提前害死了他,他会不会怪她?
还不如不要重生,就这样在前世死去好了。
男子抓住她的手,温热的触觉从手腕传来。
裴熠无奈地勾了下嘴角,“感受到了吗?我是热的。”
说话间,男子握着的力气又不自觉加大了些,似是想要弄疼她,又或者,要她更专注地看着自己。
“疼吗?”
许韵轻轻转了下腕子,刚刚转醒,她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脑子还有点迷糊。
她抿了下唇,声音带着不自觉的娇嗔:“疼。”
裴熠喉头动了下,别过眼,“我从淮安回来了,是真的,这不是梦。”
他的力气有些大,手腕发紧,轻微的疼痛让她逐渐清醒。
许韵呆呆地看着他,眸中升起几分光亮:“你没死?”
“受了点伤,性命无忧。”裴熠缓缓松开她的手,放下时又下意识多看了一眼。
一颗心终于回落到实处,许韵鼻头酸涩,起身闭着眼抱住了他。
“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许韵从没觉得重生后这么高兴过,一切都还来得及,她可以帮裴熠避过前世的轨迹,让他好好活着。
少女身上的清香就这样扑了个满怀,鼻尖充盈着她的味道。
是他在前世,在无数个深夜,贪念又汲取了一遍、又一遍的穿肠毒药。
指尖撺得有些泛白,目光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暗。
他垂下眼,少女雪白的脖颈裸露在外,明晃晃地照出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恶念。
想要咬开那层如雪的肌肤,舔/舐干净。
裴熠克制着轻轻推开她,温声笑了笑:“我身上淋了雨,衣裳打湿了,等会怕把湿气过给你。”
许韵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全身都湿漉漉的。
她皱着眉,拿起身上的被子就往他身上裹:“怎么淋雨还赶路,有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能等雨停吗?”
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推开她,这下,比刚才更浓烈的气息又围了过来。
像春日的藤蔓,无声无息地缠绕上他的四肢,腰身,拖着他不停地向下。
两个人就这样被围在一张被子中,感官被瞬间放大,近在咫尺的呼吸,无法忽视丝毫。
捏着被子的手僵了一下,许韵似乎也发现了不妥。
她轻咳了声,准备把被子全套在他的身上,反正她又不冷。
就在此时,裴熠猛地站起身子,将被子全部扔回她身上:“我让白星去备热水了,我先去沐浴,你好好休息,等会再来看你。”
说完,他步子有些虚浮,脚步声慌乱仓促,匆忙跑出了房门。
许韵移开头上的被褥,往身上拢了拢,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脸上莫名地有些发烫。
她伸出手拍了拍脸颊,又把被子掀开。
她就说她不冷,现在全身还热得发慌,待会得让小灵换一床薄被来。
裴熠小时候经常住在旬国公府,因此,这里一直给他备着一个院子。
身上湿透的衣衫已经退去,男子阖着眼,半个身子浸泡在热水中。
意识到自己重生后,他心里想的,只有如何快点回到许韵身边。
她还没有及笄,还没有和赵允定下婚约。
还没有出事。
他想见她,想把她拥入怀里。
告诉她,他想她,想得快要发疯了。
少女温软的触感还萦绕在身前,不是前世那具冰冷的尸体。
是热的,是活着的。
是他的。
隔着朦胧的雾气,一双眼缓缓睁开。
目光深邃幽暗,眼底藏着一抹不可言说的情/欲。
他扬起头,脖颈处青筋凸起,分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混合着滚烫的水雾,血气逐渐上涌,不满足于现状,想要冲破阻碍和束缚。
“疼。”
少女的声音忽然回荡在他的耳边。
疼。
也是,阿韵从小便怕疼。
可他才用了那么点力气。
她太脆弱了。
一只手破开水面,逐渐泛起涟漪,他眉峰微蹙,双眼紧闭。
“阿韵……”
气息逐渐紊乱,控制不住地喃喃出声。
裴熠控制不住自己,今生才第一次见面,他就起了这般龌龊的心思。
他忍不住不去想。
她的手还是好软,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就连身上的气味,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大脑逐渐空白,对于许韵,他从来都冷静不下来。
但现在还不行,他会吓着她。
“主子,主子!许小姐来了。”
水中的动作戛然而止,浓睫轻颤,一双眼骤然间睁开。
眼尾泛红,还带着一缕湿意。
不同于刚才眼中的迷离。
此刻,男子双眼明亮,却罕见地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赤裸的,毫不掩饰的,对于猎物的渴求。
没有听到声音,白星又敲了两下门,“主子?你还在里面吗?”
过了小会,依旧没有动静。
裴熠带着一身伤,莫不是晕了过去?
白星不放心,正准备推门进去瞧一眼,手刚碰上房门,一个踉跄,门从里面被打开。
“主子?你洗好了?”
裴熠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沙哑:“嗯。”
“她在哪?”
白星摸了后脑勺,“在门口呢。”
话音刚落,一道泠冽的视线就落了下来,裴熠沉下声:“她在生病,你让她站门口等着?”
白星连忙摆手,“是许小姐非要在那等的,而且天也没下雨了,许小姐身上穿得也不薄,小灵也在旁边扶着她,看样子面色也不差……”
“最近府里缺钱,下次少拿一个月月俸。”
没听他说完,扔下这么一句话,裴熠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星愣在原地,疑惑地皱了下眉:侯府什么时候缺过钱?
*
“小姐,您才刚刚醒,身子还没好全呢,奴婢都说了帮您送过来,您又何必亲自来一趟?这世子也真是的,沐浴怎么那么久,听白星说,都快洗了大半个时辰了。”
许韵揉了下耳朵,“他在淮安受了伤,又淋着雨回来,自然是比我伤得更严重。”
她只是以为自己害死了裴熠,太过伤心,一时气急攻心罢了。
现在人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她心里高兴极了,哪里还有什么郁结。
刚这样想完,她捂着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阿韵。”
一个宽大的身影快步走到眼前,裴熠皱眉看着她,语气带着点慌乱和紧张:“还病着,为何跑到这里来?”
许韵朝他笑了笑,“大夫已经瞧过,我休息两天就好了。”
在来找他之前,王氏和许相旬就已经来了一趟。
愣是喝完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王氏才肯放她出门,现在嘴里还全是苦味。
听罢,裴熠脸色才缓了下,“那也不该现在就来。”
许韵从小灵手中拿过几瓶药膏,递到他手中,语气十分担忧:“你在淮安受了伤,又淋了雨,伤口定是要裂开的。大夫就在外面,等会让他给你瞧瞧,这药是御赐的,效果很好,你等会也试试。”
说完一长串后,许韵还是不放心,又交代了白星好几句。
男子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一言未发,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许韵一抬头,猝不及防地和他的眸子对上。
在她的记忆里,裴熠一直都是谦谦君子,是温文尔雅的存在。
刚才他的表现,她没有放在心上。
大抵是因为担心她还在病中,所以才冷着脸。
可是现在,男子微微勾起嘴角,对她笑了笑,眼底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许韵不由地咽了下口水,她竟然,感受到了那么一丝压迫。
像是被暗中的毒蛇信子盯上,在找准时机,缠上她的咽喉,让她喘不上气来。
由于来得匆忙,白星来不及去购置衣衫,只能朝许相旬借来一件新衣,是比较深沉的青黑色。
出乎意料,如此老沉的颜色穿在裴熠身上,却并没有太大的突兀。
许是刚刚沐浴过,男子面上有了几分气色,整个人显得格外成熟稳重。
他轻声说了句,“我不想涂药。”
还带着点委屈的意味。
先前的感觉像是错觉,许韵默默叹了口气。
一定是他穿着父亲的衣裳,所以才给了自己那种错觉。
毕竟,她向来有些畏惧父亲。位极人臣的国公爷,气势上自然不可小觑。
许韵摇摇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他:“不可,只有涂了药伤口才会好得更快。”
裴熠垂下眼:“白星手劲太重,每次包扎都很疼。”
突然被点名的白星一愣,诧异地瞪大眼。
虽然他手劲有时是大了点,但是主子什么时侯说过疼啊?
白星闷闷地低下头,退到一边,也不敢出声反驳。
还能怎么办?主子这么说,受着呗。
许韵下意识出声:“那我来帮你。”
空白顿时间安静下来,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许韵干笑了两声,试图解释道:“女子力气小一点。”
话一出,她又立马反应过来,这不是变相承认了她要帮他吗?
许韵急忙摆手, “我的意思是,可以找丫鬟帮你上药。”
嘴角的笑意滞住,裴熠抿了下唇,默默上前一步,拉近了些距离。
说话间,气息好像喷洒在她的耳边,有些酥/养麻人:“我不喜欢别人。”
许韵狐疑地瞅他一眼,她也没说他喜欢谁。
很快,裴熠轻轻笑了一声,温声道:“我不喜欢别人帮我,让白星帮我上药便好。”
在他靠近的那瞬,心脏早已胡乱地跳动起来。
她轻拍了下胸脯,这个裴子悦,怎么从淮安回来一趟像变了个人似的。
忽然,裴熠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回去休息吧,你的病还未痊愈。”
许韵乖乖地点了下头。
她也属实没有想到,第二次以为裴熠出事,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她好像比自己想的,更在乎他。
不知道想到什么,许韵弯着眉眼,深深地笑了笑:“你也要快点好起来。”
那是当然了。
裴熠可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是她最重要的挚友。
除了爹娘,没有人比他对她更好。
裴熠拿着几瓶药膏,“还要拜托阿韵,派人去侯府跟父亲说一遍,免得他担心。”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小事,许韵立马叫来了一个小厮,让他现在去越远侯府传话。
“去告诉侯爷,世子淋了雨,现在暂时在国公府。”
“是,小姐。”小厮弯腰应声,正准备离开前去传信。
裴熠摇了下头,重新叫住小厮:“等等。”
“告诉我父亲,我两个时辰前平安入京,让他不用担心。”
两个时辰前?
许韵转过身,抬眸呆呆地看向他。
两双眼毫不意外地再次对视上。
先前慌乱跳动的心脏,现在跳得更加猛烈,比以往的任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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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男主就是疯了那么亿点点

不过主播很喜欢(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