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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人
溯水不再理他,转身面向安容歌,她也没有离开,从君子华砸在面前开始,到二人互相对掐,全程目睹。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道号浅水,为寻有缘人而来。”她双手合十作揖。
与安容歌同行男子见有人搭讪,立马伸手将她拉至身后,将佩剑横在胸前,发出警告。
溯水笑笑,也不恼怒:“贫道掐指一算,便知你二人是何身份,贫道不会伤害你们,放了剑罢。”
“哪来的神棍,竟敢跑来千阳峰招摇撞骗。”对于这白发道士所言,男子很是警惕。自己千阳派出身,最是讨厌那些故弄玄虚又空无一技的道士。
“施主误会了。”溯水瞥见君子华正在一旁偷笑,才被人冠以行骗之名的她更是不爽,不过正事要紧:“贫道并非神棍,想必深水师弟给二位留下的印象不太好,他也只是撞见了有缘人才会如此失态,他道行尚浅,望二位见谅。”
“师姐所言甚是。”君子华随声应和,默默走到她身后,知道她不会放着正事不做,趁机在她腰上狠狠拧上一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开。
溯水吃痛蹙眉,捏紧了拳头。
安容歌自少年身后探出头来,兴趣盎然:“道长所说的有缘人,是我们二人?”
溯水点头:“正是二位。”
少年名叫洛言,乃千阳派大弟子。
二人下山,是为了寻药。
安容歌虽生于皇室,但也还保留着少女的天真烂漫,颇为平易近人,许是从小远离后宫争斗,又或者是向来被人保护的很好。
三两寒暄的功夫便与溯水熟络起来,洛言则始终仗剑而立,不发一言,只防贼似的目不转睛盯着他们。
溯水最不喜欢与他这般行事古板,只讲死道理的人相处,对于他那一副拉得比驴还长的脸视而不见,更愿意与乖巧活泼的安容歌交谈。
“你们此行可是要去冰域。”
“是啊是啊。”少女连声应和,身子贴的更近:“道长好厉害,一算便知。”
这也无关算不算的事,只是他们二人所寻之药只长在灵族境内冰域之中。
听着小辈毫不吝啬的夸奖,心中不可谓不舒坦,不觉勾唇一笑,方借下言:“正好顺路,也可同行。”
安容歌正要开口答应,眼前却伸来一把剑,生生将她们隔开了。
“还是不了,我等还要绕道去往别处,就不与二位同行了,告辞。”洛言抱拳辞行,拉了安容歌手腕便要离开,纵使她还想扭头与溯水说两句话,却被强行拽着出了茶楼。
想她溯水好歹是个正儿八经天生的神仙,本着助人渡劫的善念而来,被这后天修炼的小辈避之不及,空有一腔热枕不被接纳,实在是有些窝火。
君子华也是犯贱,嬉皮笑脸唯恐天下不乱:“喏,有缘人跑了。”
溯水重重吸了口气,一脚猛地踩上他脚背:“嗯,跑了。”
......
千阳峰以北是盛产花卉的百花城。
百花城地处南方,日照充足降水充沛,故而花草树木长得极好。
又因此地以花卉闻名,家家户户都会在自家庭院之前种些花草装饰。
城内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时令花,以及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外来品种,争奇斗艳竞相开放。
扮做男装的少女,看着五彩缤纷玲琅满目的似锦繁花,鼻子用力吸了吸,却是什么都没闻到:“这里的花,很香吧。”
她久久没有听到有人回答,还以为是与洛言走散了,连忙回头张望,可他并未走远,只紧抿着唇,很是落寞的看着自己。
安容歌愣了愣,随即轻笑:“该来的总会来的,大师兄,躲不过的。”
正当二人陷入沉默之时,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入耳中。
“福生无量天尊,二位施主,又见面了。”
来者正是几个时辰之前,辞别于仙途茶楼的两位道长。
洛言不仅皱眉,侧身将安容歌挡在身后:“你们二人,可是一路尾随至此?”
“非也非也,贫道有言在先,我们乃是有缘人。”
“既是有缘人,无论何处总能碰到。”君子华学着溯水说话的方式附和着,趁她此时惺惺作态装高人的时机,狠狠掐她腰上细肉,回报仙途茶楼两脚之仇。
溯水本不愿走在他前面,因为他的手实在不老实,总是偷偷摸摸掐她。
但君子华却借用她之前说过的话,说她既然是师姐,而自己又是学术不精的师弟,在人前还是得装得像样,不敢僭越。
于是,他走在她身后,一有机会便去掐她。
在凡人眼前她自然不会大打出手,君子华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即便手都要抽筋了却仍掐得不亦乐乎。
“两位道长,在下与师弟下山并非游玩,您也知道是为了寻药,我俩身上也什么可让人图谋,话已说得明白,您也不应再继续跟随。”少年依旧柴盐不进,直言不讳的出言驱逐。
“此言差矣。”她往后一甩拂尘,直直拍在了君子华的脸上。他也识趣松手,揉着脸颊躲她好远。
“贫道说过了,你二人与我们乃有缘人,你方才也说的明明白白,你们二人身上无利可图,那还如此提防贫道,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她也不是什么愿意吃闷亏的神仙,做不到待人处事皆温和有礼。
安容歌看着挡在身前的洛言,像这般一有外人搭话便被自家师兄阻断的事,不是第一次,想必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倒显得她是多么见不得人亦或是多么脆弱不堪。
安容歌轻轻推开他,不愿见他对所有人都兵戎相对:“大师兄,依我看来,两位道长不像坏人,同去冰域有何不好,多两个人还多份照应,旅途想必也不会枯燥乏味,是与不是?”
洛言还想反驳,溯水在其开口之前再次道明来意:“实不相瞒,贫道不仅仅为寻有缘人,还受人委托助你一程,那人正等着你平安回去。”
除了千阳派的同门与那时常打趣自己有家难归的师父,还能等着自己平安回去的人,无外乎那位年岁偶尔来看看自己的生父与叔父了。“那人,贵姓?”
“安。”
姜国也只有一族人姓安,乃姜国皇室。
此言一出,忽的闪起一道银光,一柄锋利的长剑瞬间架在了溯水颈边:“你究竟是何人!”
“大师兄!”安容歌惊呼出声,连忙伸手阻止,却被洛言一只手压住,稳稳将她定在原地。
“助姜国皇女渡劫之人。”她笑,长剑相胁不以为然。
区区一柄普通长剑若能轻易伤的了她,那也真是枉为神仙了。君子华心中感概,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疾身上前单手扣住洛言喉头,稍一用力便可叫他一命呜呼:“榆木脑袋,还不放了你的剑。”
所谓逢场作戏,他们明面身份是同门师姐弟,师姐有难,做师弟的,再怎么不济也不得让她任人欺负。
洛言松了克制安容歌的手,食指与中指并作剑指放于胸前,口中念了一段咒语,忽的原地消失。转眼间出现在溯水身后,剑锋依然紧贴她脖颈。
他缓缓将剑上移至溯水下颌骨处,冷冷问道:“你二人到底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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