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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星初现
等待的日子格外煎熬。雍城表面维持着脆弱的平静,但知情者都能感受到那绷紧的弦已到了极限。
柳随风的伤势在药物和内力双重压制下暂且稳定,但寒冰蛊的阴毒与力王爪伤残留的暗劲如同附骨之疽,使他无法妄动真气,脸色总是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他大多时间留在宅院静养,通过福伯和几条绝对忠诚的暗线掌控外界动向。
池小鱼除了照料柳随风,便是默默修炼系统提供的粗浅内功心法,并熟悉“沸血丸”带来的身体变化。她不敢懈怠,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多一分实力便多一分生机。同时,她也在不断回忆、推敲着“南宫雪鱼”记忆里关于玉峡关和南宫家的碎片,试图拼凑出真相的轮廓。
这日傍晚,萧毅匆匆归来,带回了新的消息。他风尘仆仆,枪缨上甚至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墨兄,柳公子,我们找到了一个从玉门关逃出来的韩将军亲卫!”萧毅语气急促,“他受了重伤,只来得及说出几句话就……断气了。”
屋内几人神色一凛。墨陌立刻追问:“他说了什么?”
萧毅沉声道:“他说,韩将军离关并非巡边,是接到了来自京城的密令!而那支持有我西山剑派凭证的商队,在入关第二天就接管了城防要害!他们……他们根本不是商人,是精锐士兵伪装的!韩将军的亲卫队试图反抗,却被……被自己人背后捅了刀子!”
“京城密令?!”墨陌失声,“怎么可能?朝廷怎会在此刻调离边关主将?”
柳随风眸中寒光乍现,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京城密令……好一个京城密令。看来,北荒的手,伸得比我们想的还要长,还要深。连庙堂之上,也未必干净。”
池小鱼心头巨震。京城?这意味着北荒的阴谋可能已经渗透到了大熙王朝的核心!玉门关危矣!
“那亲卫还提到了一个词,”萧毅补充道,脸色异常难看,“他说……‘暗星’就在……就在守军之中!”
暗星!这个水王密信中提到的关键,终于浮出水面,却带来了更深的寒意。它并非指某个物品或外部计划,而是指一个,或者说一批,潜伏在玉门关守军内部的高层叛徒!
“必须立刻行动!”墨陌再也坐不住,“玉门关一旦有失,北荒铁骑便可长驱直入,直逼中原腹地!”
“如何行动?”柳随风冷静反问,“韩啸风生死未卜,守军内部被渗透,我们这几人,去了能做什幺?送死吗?”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玉门关落入敌手?”墨陌语气激动。
“当然不。”柳随风站起身,虽脸色苍白,身形却依旧挺拔,“既然‘暗星’在守军内部,那我们就帮韩啸风……清理门户。”
他的话语带着森然杀意。权力帮副帮主的铁血一面展露无遗。
“你的意思是……”墨陌似乎明白了什么。
“里应外合。”柳随风目光锐利,“我们需要一个身份足够、能取信于守军残存忠诚力量的人,潜入玉门关,联系他们。同时,外部需要一支足够分量的力量,在关键时刻发动,内外夹击,拔除‘暗星’。”
“潜入?如今玉门关戒备森严,如何潜入?谁去潜入?”阮晴问道。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池小鱼身上。
池小鱼一愣。
柳随风看着她,缓缓道:“池姑娘并非朝廷登记在册的军官,也非各大门派知名人物,面孔生,不易引起‘暗星’警觉。而且……”他顿了顿,“你身手不俗,应变机敏,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
墨陌沉吟片刻,也点了点头:“池姑娘确是最佳人选。只是……此行太过凶险。”
池小鱼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心脏怦怦直跳。潜入被叛徒控制的军事重镇?这无疑是九死一生。但系统的任务,柳随风的计划,以及……她内心深处对查明玉峡关真相、阻止北荒入侵的某种责任感,让她无法退缩。
“我去。”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柳随风看着她,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情绪,似是赞赏,又似是别的什么。他轻轻颔首:“好。福伯会为你准备好身份文牒和联络信物。我们会设法制造混乱,助你入关。入关之后,寻找一个叫‘老烟枪’的伤兵营管事,他是我们的人。”
计划就此定下。池小鱼将作为江南药商的伙计,运送一批“紧缺药材”前往玉门关。
出发前夜,月色清冷。
池小鱼在院中检查着行装,柳随风无声地走到她身后。
“这个你拿着。”他递过一个小巧的玉瓶,“不是沸血丸。关键时刻,或可保命一次。”他没有多说,但池小鱼能感觉到这药物的珍贵。
“谢谢。”她接过玉瓶,小心收好。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柳随风,你去沥城……真的只是为了帮中生意吗?”
柳随风身影在月光下微微一滞,随即恢复自然。他侧过头,看着她,墨玉般的眸子在夜色中深不见底。
“有些陈年旧事,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玉峡关的账,总要有人去算。”
他没有明说,但池小鱼几乎可以肯定,他去沥城,与南宫家,与玉峡关的失守,必定有莫大关联。血仇……他是要去找南宫家寻仇?还是……另有所图?
她不敢再问,怕触及他敏感的神经,也怕暴露自己心底的秘密。
“活着回来。”柳随风忽然说道,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池小鱼耳中。说完,他转身便走,白衣在夜风中拂动,很快融入廊下的阴影里。
池小鱼握着那尚带他指尖余温的玉瓶,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翌日清晨,一辆装载着药材的马车悄然驶离雍城,朝着西北方向的玉门关而去。池小鱼坐在车辕上,回头望了一眼渐远的城墙,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前路的忐忑,以及一丝不容退缩的决然。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不久,柳随风便对福伯下达了新的指令:
“让我们在京城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查清那份调离韩啸风的‘密令’究竟来自何处。还有……”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查南宫朗成玉峡关战败前后,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京城之人。”
风暴的中心,似乎正从边境,悄然转向那权利交织的皇城。而池小鱼的玉门关之行,将成为引爆这一切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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