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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子乎
田阿菁也很好奇蒙面人会将她们带到哪里去。
月色朦胧中,他们走过一排排低矮的房屋,穿过两个院落,越向前,防守则越严,最后停在了一座石屋前。
“走!进去!”蒙面汉子像是赶牲畜一般,将女孩们推至屋内。
“嘭”得一声,石门又重重合上,任女孩们如何手推脚踹,那石门依旧纹丝不动。
“放弃罢,你们出不去的”,一道阴测测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女孩们惊惶地转过身子,背靠石门,眼神充满了恐惧。
只见石屋四面墙壁点满了蜡烛,里头格外敞亮。
一座巨大的青铜鼎摆在屋子中央,底下的柴火“噼里啪啦”燃烧得正旺,鼎内飘来一阵肉香,“咕噜咕噜”也不知煮了什么。
胆大一点的姑娘,垫着脚,脖子一伸,只瞧上一眼,便直接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呕吐不止:“人……是人……煮的是人?!”双眼一翻,竟吓晕了过去。
闻言,姑娘们被吓得胆肝俱裂,尖叫连连,更有甚者害怕到晕厥失禁。
“太吵了,让她们闭嘴。”
田阿菁循声瞧去,只见说话者是一个穿着道袍、头发花白、留有羊角须的小老头,声音阴测嘶哑。
此时他正坐在青铜鼎前打扇,只不过身形瘦小,被青铜鼎挡住了大半个身子,不细瞧难以发现。
他两侧分别站着六个打手,打手们接到命令,立刻抢身上前,将姑娘们团团围住。
不一会儿,姑娘们便被捆缚扔在地上,抹布塞入口中,出不得声,只能扭动身体,呜呜哭泣。
田阿菁强忍着胃里的翻腾,仔细打量石屋中央。
她惊讶极了,那小老头动作分明是在炼蛊。
以人献祭的巫蛊之术,不算罕见,但是手段残忍,有背人伦,无论是官府还是江湖上,向来都是明令禁止的。
没想到今日她能得以瞧见,当真恐怖恶心至极。
那炼邪蛊所为何?这小老头必定清楚,她须得将他捉回好生拷问一番。
这座别院的人武功皆平平,只不过胜在人多,思量间,她已有计较,只要她悄无声息地弄倒屋内的汉子,不惊动旁人就好。
“将她们带下去好好清洗一番,再用圣水滋养,准备下锅”,小老头道。
这时一个手下慌慌张张地跑来,跪下禀告:“不好啦,混入一个非处,将一锅圣水都污染啦!”
“什么?!”小老头大怒,一脚将他踢翻:“
废物!一群废物!一点小事都干不好,怎地不验明身子就丢入圣水?!”
圣水是由百种蛊虫和各种稀罕药材熬煮而成,而处子就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味药。
天知道他熬制这一池子圣水耗费了多少物力、人力,就因为这个小差错,熬了九天九夜的圣水便全废了。
那手下跪伏在地面,实在有苦难言。
“把那小贱人给我提上来,老夫要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小老头气得直哆嗦,将手中摇扇狠狠砸向地面。
不多时,一个女子被两个糙汉推搡上来。
“哎呀哎呀,轻一点,我可从来没说本姑娘是处啊,分明是你们自以为是……”
这声音甚是耳熟,田阿菁不由得抬眸望去。
只见该女子,芙蓉面桃花眼,白肤乌发,不是黄冉香是谁?
此时的她裙衫湿透,显然刚从圣水里捞出。
田阿菁无语,这死丫头半吊子武功,来这干啥?
其实黄冉香自己也很懵,明明不久前还在与美男对饮,没想到醉酒醒来,就在乌漆麻黑、恶臭刺鼻的污池内了。
她想,一定是对方趁她没意识的时候,反手将她卖了。
真是气煞她也!
告状的那名手下,连滚带爬地跑过去,一把撸起黄冉香左臂衣袖,向小老头道:“道长您看,这小妮子手臂上还有守宫砂呐,她一定是故意砸场子来了。”
“……”田阿菁。
这死丫头就喜欢在手臂点上守宫砂,到外面四处欺骗良家男,她是知道的。
田阿菁环顾左右。是时候动手了,她抖抖手臂,细长如毛发的蛇王蛊,从暗袖偷偷爬了出来,欲趁对方不备,将其撩倒。
这边,黄冉香气笑了,摇摇手臂道:“本姑娘喜欢点,不行吗?”
“懒得和她废话,直接将她拆了喂宝贝虫儿”,小老头语气颇不耐烦。
他口里的“宝贝儿虫”自然是吃人肉的蛊虫。
听此,黄冉香吓得赶紧击出数掌,将身侧俩汉子击倒,欲推门而逃。
“这人会武功?!果真是奸细,赶紧捉住她,莫让她跑了!”小老头忙躲到蒙面汉子后方,一吹口哨,响彻别院。
石门蓦地打开,数十个手执大刀的汉子鱼贯而入。
正打算伺机行动的田阿菁:“……”
眼见敌人越来越多,黄冉香吓得冷汗直流。一个男人她能搞定,但面对一群牛嚼牡丹、只想置美人于死地的男人来说,她却是无法。
“亲娘啊,是孩儿不孝,没能给黄家留下一儿半女啊,早知如此,就不服‘避孕神丸’啦”,她碎碎叨叨,正以为会折损在此地时。
人群里一个身着丁香衫的姑娘,一跃而起,手中大刀上下翻飞,快得只见残影,两三招内,地面就多了四五具尸体。
黄冉香惊喜:“田阿菁!”
“闭嘴!”田阿菁瞪了她一眼,她若不是师父的女儿,自己现在就将她乱刀砍死。
黄冉香一捂嘴,自知失言。
田阿菁露出真容时,向来用“阿青”这个名字,可不希望有人揭穿她真实身份。
“阿青呐,这该如何是好呀?”黄冉香快招架不住了。
有她捣乱,田阿菁面色愈发难看,问道:“师父要找的人是谁?”
黄冉香道:“翠花呀。”
“我知道,她是哪乡哪户的?”
“我不知道啊,我娘又没说啊。”黄冉香挠挠后脑勺。
“……”
田阿菁自知那翠花暂时找不着了,只得先带黄冉香逃跑。
可唯一的门被源源不断的持刀汉子堵住,逃出去谈何容易?
危机之下,田阿菁灵机一动,擒贼先擒王,她目光飞快锁住后方小老头。
她看出来了,这里所有的打手都听他一人指挥。
小老头躲在青铜鼎后面,尚未反应过来,后领已被田阿菁一把揪住,整个人凌空提起。
“不想他死的话,就赶紧住手!把刀放下!”田阿菁拿刀抵住小老头的脖颈,大声喝道。
汉子们手中动作立停,两两相望,不知该如何是好。
“快、快听姑娘的,把刀放下”,小老头吓得直哆嗦。
汉子正要丢刀之际,院外忽喊杀声四起,扭头望去,只见一群官兵蜂拥而至。
原来,苏霁趁整座别院的注意力被石屋这边吸引,赶紧发暗号,唤来埋伏在外的官兵,先行解救被关押的少女,之后便匆匆赶来石屋。
苏霁大喝:“尔等已被包围,放下刀刃,束手就擒,否则立斩刀下!”
田阿菁一愣,苏霁他赶来了?!
蒙面汉子知气数已尽,纷纷丢下兵刃,匍匐在地,束手就擒。
现在翠花和其他少女终能得救了,可田阿菁却开始头痛了。
擒贼先擒王,可是现在她手上的“王”不是他们的王。
她得想法子逃出苏霁才是。
然而黄冉香却不这么想,大难不死,还能遇见极品美男,她欣喜得不得了,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飞快将手中带血的刀丢掉,朝苏霁身上靠:“多谢大人相救,小女子……”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人用力推开。
黄冉香一个踉跄,稳住身子,瞪向眼前坏她好事的“黑熊精”,道:“丑八怪,让开。”
刘武抱臂而立,选择无视。
黄冉香:“……”
苏霁缓缓走近田阿菁,道:“把刀放下罢,你逃不掉了。”
田阿菁笑道:“你不是我,怎知我逃不掉?”
她才装完,笑容蓦地一僵。
但见苏霁长剑一挥,数条蛇王蛊已被斩成两半,落在地面,扭动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田阿菁捂脸尖叫:“我的虫儿?!”
百条蛊虫内未必能挑出一只蛊王,现下连死五只,她心仿佛在滴血。
他冷笑:“一样的招式,第二次就不灵验了。”
黄冉香见二人气氛不对,忙上前解释:“大人,大人,这位姑娘是自己人呐,刚还救了我们几个姑娘。”
“谁和他是自己人!”田阿菁瞳孔倒竖,立即反驳。
扭头又对苏霁道:“我不信你不想要他。”说罢,刀刃又逼近小老头脖子几分,已见了血。
都察院来此,必然是为了少女失踪案,这么大的线索,他们怎会放过?
小老头欲哭无泪:“女侠,咱无冤无仇,求饶命啊!”
这时人群里飞来一支脱手镖,疾射小老头面门,显是欲杀人灭口。
在田阿菁反应之前,苏霁已挥出长剑,将脱手镖拦下。
“谁?!”
紧接着一身着官兵服饰的人,跃出人堆,直扑小老头,身手敏捷,出手狠辣。
田阿菁拎着小老头向后躲避。
苏霁、刘武二人飞身上前阻拦,联手将对方击倒在地。
那名“官兵”刚落地,数把刀刃便已架在身上。
突然黄冉香大喊:“快躲开!是尸蛊!”
只见那“官兵”双目充红,状若癫狂,身体膨胀至数倍。
周围人想躲开,已然来不及,只听得“嘭”的一声,“官兵”身体瞬间炸开,血肉横飞,无数只黑色蛊虫飞溅而出,朝着人群爬来。
黑虫子啃食着他们的衣物,钻入他们的皮肉,一时间惨绝人寰。眨眼的功夫,数位官兵和蒙面人便被密密麻麻的黑虫子完全吞噬。
众人大骇,苏霁喝道:“快退出去!”
普通官兵、蒙面人和少女们连滚带爬,跑向屋外,而苏霁、刘武等武功高强的人则留下来断后。
田阿菁也被尸蛊包围,跃向中央,从鼎底抽出几根火把挥舞,蛊虫沾上火焰,瞬间化成灰烬,纷纷四下逃开。
黄冉香道:“对!拿火把,用火烧!”
不过她作为五毒教少教主,空有一身理论,凭她半吊子武功,如何能拿到火把?如何躲避速度极快的蛊虫?
眼见数十只尸蛊要爬上她的裙衫,她吓得“哇哇”大哭。
田阿菁离她太远,实在无法顾及。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将黄冉香拦腰抱住,在蛊虫即将爬上身前,飞身躲开。
黄冉香搂住对方脖子,睁眼一瞧,正是刚才她骂的“丑八怪”。
“搂紧了,莫松手”,刘武道。
这种情况,鬼才会松手呢,黄冉香紧紧贴着他健硕的身体,堪称严丝合缝。
刘武:“……”倒也不必如此。
少女轻柔温软的身体,让他的动作比平时都慢上了几拍,忍不住上身后仰,避开了些,可哪料对方黏得更紧了,最后只由得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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