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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两天后，唐霖惊讶发现，报销费用到账了。辛从悦还真没食言，但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他迂回着说：“亲爱的，财务这几天会给你打款，你记得查收”。
或许是和刚褚遂宇在一起，恋爱消息还未公开，辛从悦看到消息，有些心虚：“好的师傅，谢谢你费心”。
果然，唐霖又问了：“有个事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该来的还是要来，辛从悦心一横：“要不今天？”
“好呀，我下午出外勤，你有空的话，咱们约个地喝咖啡？”
“行。”
唐霖把地址发来，离暇观文创园不远，辛从悦提议去“汪yu喵”。
白天在医院陪辛明华，中午赵丹做了“哈佛蔬菜汤”送来，一锅煮烂的蔬菜叶子，别说辛明华不愿意喝，辛从悦看了都有些反胃。可不知赵丹从哪看来的言论，说这是抗癌汤，有强大的免疫激活能力，让辛明华必须喝完。
隔壁病房也是个晚期患者，平时家属们碰到，偶尔聊上几句。
今天推辛明华到楼下晒太阳，路过隔壁时却发现屋内搬空了，里面收拾得干净如新。辛从悦内心诧异，刚想开口问赵丹，随即明白了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路过时心照不宣地加快了脚步。
从医院出来，辛从悦直接去咖啡店找唐霖。恰逢李羽也在店里，于是简单介绍了两人认识。随即和唐霖上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闲扯了几句其他，唐霖抿了口咖啡，目光毒辣：“气色不错，最近恋爱了？”
辛从悦耳根发热：“你怎么知道？”
唐霖两眼放光：“果然！是不是褚——”
她点头，比了个嘘的手势：“替我保密。”
唐霖激动得语调抬高：“男未婚女未嫁的，保什么密？”
“说实话，和他在一起我挺没安全感的，能走到哪一步还不知道。而且现在我家里情况复杂，没法认真经营好一段感情。我猜他大概也没多认真，无非是看对眼了，大家一起玩玩”，辛从悦耸耸肩，嘴上说得轻飘飘，但提到“玩玩”两个字时，语气几不可察的颤了一下。
她害怕一语成谶。
“我看褚遂宇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但手握实权的人物，哪个不心思深沉、精于谋算的。你和他交往，确实得多留个心眼”，唐霖说完，又感叹起来：“死丫头，我要不问，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不太敢，我怕刚告诉你，没多久就分了，这不啪啪打脸吗。”
“切”，唐霖才不信，瞬间暴露八卦本性：“拿下褚遂宇可不容易，快把过程告诉我！”
辛从悦把这归结为人都有点犯贱的本质。越是得不到的心里越惦记，不甘随着时间推移无限膨胀放大，最终形成执念。当然当着唐霖的面，她把细节稍加修饰了一下。于是她和褚遂宇的来回较量，成了一段青春期的暧昧无疾而终，成年后再度相逢的圆满故事。
唐霖拍腿：“难怪前段时间，邵黎找我打听你的事，一开始我还以为他看上了你呢，合着他早知道你俩有猫腻。真真狡猾！”
“他这人太精明了，我不太喜欢”。
“毕竟老板身边的红人，能力还是有的，就是心思太缜密了。他要知道你俩在一起了，估计会吓一跳。”
“他在褚遂宇身边多久了？”这回轮到辛从悦八卦了。
“四五年了？具体不清楚。”
两人聊到尽兴，一晃眼窗外天都黑了，想着干脆叫上李羽，一起吃晚饭。晚上咖啡馆生意冷清，李羽有心事，趁这个机会和朋友聚聚，转移注意力也好。
和店里员工交代好，她换下工作服，三人一起去了一家牛板筋火锅店。辛从悦攒的局，她主动买了团购券。另外两人也没客气，大大方方坐着等上菜。
唐霖和李羽聊了几句，逐渐熟悉熟络。
李羽早一步知道辛从悦交男友的事，这会儿看到唐霖三十出头，发型梳得油光整洁，衣着搭配讲究，外形条件不错。猛然意识到这人难道不是别有用心。
李羽看着唐霖，说：“要不要把你女朋友叫上？”
一听“女朋友”三个字，唐霖和辛从悦脸色皆有些变色。
辛从悦委婉的说：“别多想啊，我俩是闺蜜。”
对面的唐霖笑而不语，李羽恍然，一下子放开了许多。
饭吃到一半，辛从悦手机响了。看到赵丹来电，她莫名有些紧张，心下一沉，随即手有些发颤，出来找了安静的角落接听。
接完电话回来的辛从悦脸色难看，神色着急：“你们继续吃，我家里有点事，得先回了。”
“什么事，我陪你过去”，李羽当即猜到了什么。
“不用不用”，她匆匆穿上外套：“别担心，有需要我再联系你们。”
唐霖和李羽没了扯闲篇的心思，匆匆吃完道别。
辛从悦坐上出租车，给赵丹回电话，一直提示占线。她打给大姐辛从露，那边说自己已经在医院了，辛明华情况稳定，赵丹在和辛炜说话，让她不用太着急，慢慢赶过来。
她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刚放下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褚遂宇。调整了呼吸，她平静接听：“喂。”
“在哪呢？”
她顿了顿：“家里”。
“做什么？”
“呃——刷剧。”
“我可能得晚两天回，中途要去趟海市”。
“没事儿，你忙吧。”
她语气难得温和体贴，褚遂宇很受用，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最近事多，他没工夫细想：“行，回来找你。”
“嗯”。
冯昭好奇：“呦，这是给谁汇报行程？”
褚遂宇懒得理他：“芮汐没和你一块？”
提到魏芮汐，冯昭脸色有些不自然：“她回国了”。
“怎么回事？”
“魏老大出事了”。
“魏睿昀？”褚遂宇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时期，一个趾高气扬不着边际的二世祖。
“除了他还能有谁”，提到魏睿昀，冯昭满肚子气，“我就不明白了，就是出事了，她能帮上什么忙？”
褚遂宇皱眉，沉思不语。他记得上学那会儿，魏芮汐有一阵子和自己走得近。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事，魏睿昀对他特别不待见，有一回打球还故意弄伤他。
魏芮汐大学去了A大美院，大一和音乐系的才子交往，但被魏睿昀插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人逼得主动分手。
后来一直惦记着魏芮汐的冯昭也考上了A大。帮她打饭、取快递、去图书馆占座……当了整整两年狗腿子，差一点就要打动魏芮汐，结果她不知受谁撺掇，毕业去了美国读硕士。
情场失意的冯昭，只能一头扎进名利场，学习基金炒股，和同学创业拉投资，不是在折腾就是折腾的路上。因他是许清鹏手下冯继成的侄子，和褚遂宇是发小，算得上半个自家人。毕业那年便被褚旭洲看中，留在公司重点培养，如今委以重用，成了东南亚区域负责人。
魏芮汐恰好在新加坡工作，这无疑给冯昭创造了机会。只是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那位准大舅哥又开始整幺蛾子了。
“说点正事”，冯昭递来一份文件，拉回思绪。
“这人，钱韵洁的外甥，英国硕士刚毕业，入职印尼销售公司的财务经理，听说连那边的税法都不熟悉，也不知道硬塞这么个人进来，是什么意思。”
褚遂宇瞥了一眼，神色淡然，仿佛在听不相干的事。
“大哥，你家产被那么多人惦记着，心里不慌啊”，冯昭担忧。
“要是连这点心胸都没有，那不如趁早套现养老。”
冯昭压低了声音：“我可听到风声，你家老头最近身体欠佳，对外说是普通感冒，可谁家感冒半个月不带出门露面的。”
“哮喘。”
“你知道？”
“本来就是特应性体质，抽烟喝酒不加节制，又一把年纪了，出问题是早晚的事”。
冯昭顺势问起：“这种得怎么调养？”
“我是医生？”
“行，回头我告诉他，说你让他少喝点酒”。
“你丫搁这当传话筒呢”，褚遂宇低声咒骂了一句。
“谁让你不主动关心，只能让我代为受累了”，冯昭语气无奈，透着一丝抱怨：“你也是奇怪，放着海市现成的赚钱项目不跟，非得自我发配到益城，小地方不比大城市，人情关系复杂得很。不对，你是不是有别的打断…”
未等他说完，褚遂宇抬脚便走。
想起他刚才打电话，语气温顺得像变了个人，哪有半点不耐烦。
冯昭抓住机会，笑他：“是辛从悦吧！我他妈就知道你还惦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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