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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无休,纷扰不断
随着人影减少,楼斜月偷看陶雾的目光更加放肆,却又在陶雾回头的一瞬间收敛。
“师妹,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陶雾问到。
楼斜月单纯无害地笑着,缓缓靠近:“当然是……去我的心里啊。”
说着,楼斜月的语气逐渐危险,似是换了个人:“师姐,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单独相处吗?”
对面,陶雾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神情微惊:“师妹……你这是?”
楼斜月向前逼近,缓缓勾唇,语气蛊惑:“师姐~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吧?”
陶雾茫然,连连后退:“师妹,你在说什么?”
楼斜月唰地一下拽住陶雾,强行止住了她的动作。此时此刻,虽说陶雾更加高挑,但明显处于下风,反观楼斜月,向上的目光满是侵略,气势逼人。
面对这样圣洁耀眼的好师姐,楼斜月实在是懒得继续拐弯抹角、迂回曲折了。大不了,事后删了这段记忆,楼斜月如此想着。
“师姐,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在看见你的第一眼时,就喜欢你了,你是那样的温暖诱人,只一眼,便叫我神魂颠倒。”楼斜月深情款款,缠绵悱恻。
陶雾听得,满是震惊,忍不住低声呵斥:“师妹!”
可这一声终究是没有拉回楼斜月的理智,只见她越发癫狂,目光更加火热:“师姐,我本来以为,我们会是有缘无分、遗憾散场,却没料到上天眷顾,竟叫我在堕落之前遇见了你,这是命中注定啊!”
或许是这番言论太过惊世骇俗,陶雾听得浑身僵硬,面色发白,口中止不住地叫着:“师妹……斜月,你在说什么?”
楼斜月抬眼瞧着面色苍白的陶雾,踮起脚尖,渐渐凑了过去,却在即将唇齿相交时忽地莞尔一笑:“师姐,人家开个玩笑嘛。”
下一刻,随着楼斜月眼中混沌气息散发,陶雾的神态逐渐恢复了正常。
“师妹?”陶雾回神后,看着一旁不知何时依在树下的楼斜月,疑惑出声:“你怎么坐下了?”
楼斜月仰头,灿烂一笑:“师姐,你也过来啊。”
陶雾看着楼斜月一派天真烂漫,忍不住浅笑,依言走了过去,盘腿坐下。
“师姐,你觉得我怎么样啊?”随着陶雾坐下,楼斜月蹭地一下靠了过来,望向陶雾笑逐颜开。
陶雾一愣,似是不明白楼斜月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但还是认真回答道:“师妹天资绝佳、机敏过人,非寻常人可比。”
楼斜月道:“就这些?”言语中,隐约不满。
陶雾思索片刻,又道:“师妹容颜姣好、性情活泼,倒是十分讨人喜欢。”
楼斜月笑嘻嘻问:“那师姐呢?喜欢我吗?”
陶雾道:“自然是喜欢的。”
“哦~”楼斜月拖长了音,又凑近问:“是哪种喜欢呢?”
陶雾又是一愣,“……师妹想要哪种喜欢?”
楼斜月半蹲起身,正朝陶雾,低头问到:“无论何种喜欢,只要我想要,师姐就能给吗?”
树荫下,楼斜月的影子将陶雾紧紧笼罩其中,一时间,风息叶止。
陶雾望向面前容颜,不禁嘴角微扬:“师妹总要告诉师姐,你想要什么啊。什么都不说,师姐哪能猜得到?”
这下,轮到楼斜月愣住了。
好师姐这是什么意思?
而就在楼斜月走神的这一瞬间,陶雾看着她闪烁的目光,不禁从容一笑,道:
“师妹,别发呆啊。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出来,师姐一定满足你。”
楼斜月下意识回神,却不料正对上陶雾满含笑意的眼瞳,一时间不知怎得,竟莫名心慌,忽生退却之意,慌乱之下只得狼狈移开。
陶雾见此,无奈摇了摇头。
还是太年轻……
随着阳光西沉,擂台之上白源乡的地位坚如磐石,自下半场开始后不久,白源乡上场,仅百招便将亲传弟子魏铃双打得溃不成军,大败而归。以至于楼斜月与陶雾回来时,一眼便瞧见了高台之上出尽风头却意兴阑珊的白源乡。
“白师兄,还是认真些吧!”楼斜月靠近擂台,对着兴致不高的白源乡大声道。
刹那间,全场目光聚集。但很快,随着另一侧两道身影出现,众人的视线又被吸引了过去。
抬眼望去,只见两道身影并肩而行,虽皆是身着天云宗衣袍,但一人腰间红绸飞舞,英姿飒爽;一人衣角樱花绚丽,温文尔雅。
来者,正是天云宗最为出类拔萃的两位弟子——掌门高徒薄芸,以及……楼斜月的好师兄,符瑕。
人群之后,楼斜月眺望着远处符瑕身影,眯了眯眼。真是稀奇,她那向来不参加比试的师兄居然来了,莫不是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陷害她。
“师兄!”楼斜月隔着人群笑道。
符瑕循声瞧来,略一颔首,三两步便靠近了楼斜月,“师妹。”
楼斜月问到:“师兄怎么来了?”
符瑕道:“听闻近日有几位归尘宗弟子来此,恰巧今日无事,便想着来讨教一番。”
与此同时,另一头,木菁琴瞧见淡然自若登上擂台的薄芸,暗自轻嗤一声,一扭头瞥见楼斜月与符瑕二人,又不屑冷笑一声。
“符瑕,你也上来。”高台之上,薄芸无视对面拱手行礼的白源乡,朝台下命令到。
白源乡见对面无礼,又听得这话,下意识皱眉:“大姐,你二打一啊?”
薄芸无视,又继续高傲道:“归尘宗的,都上来,我没那个时间陪你们玩。”
台下,符瑕见薄芸傲慢无礼,脸色略有不满,但终究没说什么,瞥了眼楼斜月后依言跃了上去。
而这边,楼星河听罢,不可思议地指着台上朝楼斜月道:“她谁啊?她刚是不是命令我了?她算什么东西啊?归尘宗都没人这样跟我说话!”
楼斜月道:“哥,你还是快上去吧,这人打人可比好师姐疼。”
楼星河震惊:“楼斜月!你催什么催?难道你觉得你哥我会被这种人打?”
楼斜月无奈:“不是你被不被打的事啊,你们这场必须输啊,不然后面怎么办,还有好几位亲传没上呢,总不能让外面的人拿天云宗的第一吧。”
楼星河不服:“嘿!那我今天还真就拿定了。”说罢转头朝陶雾道:“师姐,咱归尘宗的脸可丢不得啊,那货都这样挑衅了,我势必不能放水啊!”
陶雾闻言神色不变,只轻轻点头,算是默认:“小心些,莫要轻敌。”
语落,楼星河便风风火火上了台,一站定便高喝:“阁下何人,报上名来!”
此话一出,楼斜月不禁汗颜,“师姐,他一直这样吗?”
陶雾道:“你家兄长向来谦和有礼,此番许是被薄芸姑娘气到了。”
台上,两两相对,片刻停息后,同时交手。刹那间,各类光芒映照天地。法术交织间,四道身影隐约可见,但很快,随着冲击声渐强,台上几人身影也随之消失,竟是速度快到肉眼难见。
“师姐,你能看清吗?”楼斜月问。
陶雾目光一刻不落:“自然。”
“师姐觉得谁会赢?”
陶雾道:“源乡上场太早,纵使实力不错,但经由众多弟子车轮战后体力稍有逊色,若是平常弟子自无需担心,奈何对面实力超群、且状态极佳。”
“意思是白师兄会输?”
陶雾道:“不止源乡,你家兄长也会输。”
楼斜月诧异:“符瑕师兄是厉害,但我哥按理说也不差,师姐就这么笃定他打不过?”
陶雾道:“星河常在无由子门下修行,因此招式大多随心,可他到底修为尚浅,其心性远达不到无由子之境界,破绽偏多。更何况其对手精通变幻之术,诡秘莫测,易乱心境。”
楼斜月略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但最终也只能认命叹气:“哎,虽然知道他们会输,但怎么总感觉有点不开心呢,就没有什么能让他们赢的办法吗?”
陶雾道:“自然有,且不少。”
楼斜月一下便来了精神:“师姐不如具体说说?”
陶雾道:“若是交换对手,星河源乡可胜。”说着开始解释:“星河随心,薄芸守矩,两人相对薄芸占下风;符瑕鬼魅,源乡明净,百招之内可破其法。”
“真的吗?”楼斜月难以置信:“所以照师姐的意思,他们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让薄芸对上白师兄,再让符瑕师兄对上我哥,百分百能赢啊。”
陶雾纠正道:“并不是百分百,只不过如今这般胜算最大。”
楼斜月道:“那师姐还有别的法子?”
陶雾点头:“修行之人,总要藏点手段,如今场上,星河源乡并未尽全力。”
楼斜月道:“可是符瑕师兄也没用全力啊。”
陶雾浅笑摇头:“我指的是手段。你要知道,身上的一切都可以化作利刃,无论于己身是福是祸。”
楼斜月瞬间明了,小声道:“师姐是说……白师兄的体质?”
陶雾欣慰:“还算聪明。”
楼斜月道:“白师兄姑且算还有招,但我哥呢?他可没什么特别的体质。”
陶雾轻笑,侧目看向楼斜月,神情无奈:“师妹,归尘宗一遭,你该知道你家兄长被人称作什么,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会有得这样一个名头,难道仅仅是因为恣意妄为么?”
对啊,难道仅仅是因为恣意妄为么?
前世,望鹤真人座下弟子楼济元一剑斩天河的故事是多么脍炙人口,甚至一度让虚蝉嫉妒,明明同父同母,一个死的英勇,一个却满是骂名,多不公平。
楼斜月挂着笑,敷衍两句,不再追问。
事到如今,楼星河的底牌是什么重要吗?答案当然是不重要。重来一世,她还是观蝉弟子,一切都还未发生——也……不准再发生。
楼斜月隐隐有一种感觉,前世妖魔肆虐,或许她的师父、乃至天云宗会知道什么内情。不然一切怎么会那么巧,前脚藏妖窟失守,后脚秽土便大乱起来。不过当下,还是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此世师父师兄没能利用木菁琴陷害她,保不齐会有什么后招。至于师父那边,她给望鹤真人的暗示那样明显,他肯定会彻查的。
擂台之上,随着天色渐暗,不出所料的,白源乡与楼星河二人渐渐落入下风,只待一个破绽,便将溃不成军。
可怎料,就在这时,原本中规中矩的薄芸忽地深沉一笑,侧身挥手,将白源乡的攻击引向符瑕,两面夹击。
刺啦一声!长剑刺进血肉,血腥气起,鲜血顺着一前一后两柄剑身渗出,浸湿符瑕衣袍。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来不及反应。
寂静过后,一片沸腾。
楼星河白源乡二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台下,陶雾眸色微暗,嗖地一下上台,拔剑疗伤一气呵成。
归尘宗弟子重伤天云宗弟子,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师姐,我师父现在不在天云宗,这事怎么样全凭赵贤清说了算,我插不了手。”阁楼内,楼斜月焦急道。遥想前世不过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能叫他们那般大动干戈,这次大庭广众之下,谁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一旁,楼星河白源乡二人低头沉默不语,此时听得这话,抬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总归我们不过贱命一条,大不了赔给天云宗!”
“是两条。”楼星河默默白了白源乡一眼,纠正到。
白源乡讪讪一笑:“……哎呀,没差的,反正就我们两个跑不了。”
楼星河忽觉心累,撇头继续沉默。
楼斜月望着楼星河白源乡两人,心下百转千回。她害怕,害怕今日这事是冲她而来,害怕是她无端牵连旁人。但同时,她又害怕这事不是冲她而来,而是确确实实冲着归尘宗。相较之下,与其是天云宗盯上了师姐几人,她倒更希望从始至终的目标都是她。
陶雾默默用余光观察着楼斜月,此时见她不安,悄然靠近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别慌,此事错不在我们。”
“我们被算计了!”楼星河忽地出声,愤愤不平:“那娘们是故意将源乡引到符瑕身后的,她就是要我们在这里背上命案!”
楼斜月感受着掌心温度,偷偷抬眼瞥了眼陶雾,道:“这事肯定有古怪,符瑕师兄修为颇深,绝不可能这都避不开。”
这时,白源乡出声了:“其实……仔细想想,确实有些不对啊。那会我本来是冲着薄芸去的,就算她避开了也不至于失手伤了符瑕,我有眼睛啊,就算符瑕不能避开我也能避开啊。”
楼斜月道:“或许师兄是在靠近符瑕师兄时被他周遭布下的术影响了,问题不在师兄身上,问题从始至终都在薄芸和符瑕师兄身上。就目前来看,确实是薄芸蛇蝎心肠,但她究竟是想要借刀杀人还是寻衅滋事尚未可知,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也尚不明了。”
其实,还有一点楼斜月并未说明,符瑕在昏死前,曾意味不明地看了薄芸一眼,不过当时太过混乱以至于无人发现。现下楼斜月还不能确定这事符瑕有没有参与,但就他当时的反应看,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她不知道的。如果……能见到符瑕,她完全可以用伪仙,届时真相如何一目了然。
思及至此,她抬头对陶雾道:“师姐,你能避开天云宗耳目传讯给望鹤真人吗?”
陶雾停顿片刻,点了点头:“大抵能。”
楼斜月闻言一把挣开陶雾的手,抬腿便往外跑,“那就拜托师姐把人叫过来了。”说罢又不忘回头叮嘱:“我回来前你们就待在这里别动,谁来都不要开门,除非是望鹤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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