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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我身边
温如玉吻了上去,亲了好一会。
“姐姐感觉如何?”温如玉轻轻扣著她的下巴,缓缓将她转头过来,见她一副经不住蹂躏的柔弱表情,若雨后娇花,格外惹人怜惜。
他轻轻笑了笑。
“你满意了!还笑什么!”莫情有气无力,虽是嗔怒,更似撒娇。“我笑姐姐战场上杀敌似是刀枪不入般刚强,怎地著却像个小女孩。若我日日驯化后,姐姐会是什么模样……可会降了,臣服于我?”温如玉刚刚云收雨歇,愈发慵懒,嗓音是少年般的清透,又悠闲淡然,如月光,似流水。
“你……你住口!”莫情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急道。
温如玉再次笑笑,忽闻沉重又威严的钟声响彻重重宫墙,他披上衣服从容起身,便听门外齐公公的毕恭毕敬的声音:“太子殿下,老奴带入伺候您更衣?”
“不必了,”温如玉不疾不徐地系著领口的扣子,顿了顿又道,“送一身宫女的衣服过来。”
“是。”齐公公说完便匆匆去办差。
“我才不要穿下人的衣服!”莫情愈发气结,一怒之下起身,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坐了起来,一时大惊,试著运了一下功,却又是徒劳,怒意更甚,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温如玉已衣著整齐,雪白的衣袖若浮云般轻柔飘逸,不染纤尘。他浅浅一笑,柔声道:“我若废了姐姐武功,给姐姐一个名份,将姐姐留在身边,姐姐可愿意?”
莫情愣住,若在往日,怎会有人胆敢这般与她说话?可她此时偏偏却没有恼怒,只是怔怔地坐在那儿,凝视著温如玉清雅秀丽的侧脸,茫然无措,耳边只余略带少年情愫的“姐姐可愿意?”
温如玉忽而一笑,若清风徐来,似了然于胸,又似毫不在意,柔声道:“姐姐莫怕,我只是将你的毒减轻了一些罢了…以免伤了身子。”莫捷这才回神,默然低头——温如玉何等通透,哪怕是莫情这般沙场沉浮多年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他亦能凭一个短暂的眼神瞬间了悟。
莫情是天生的雄鹰,捕食野兽是天性,饶是折翅断喙,也成不了那笼中精致豢养的雀鸟儿。
可他到底是何时给她解的毒?莫情想不起任何细节,只觉似乎他用毒一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就像她人生中唯一的那场败仗一般,她至今不知他是以何种方式在什么时候下了毒。莫情转念又想,温如玉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便如此神乎其技,若假以时日,这天下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
“太子殿下,您要的衣服。”齐公公在门外诚惶诚恐地举著衣服道。温如玉拿过衣服,摆摆手让他下去,又将衣服平整搁在床上,若无其事地淡淡道:“姐姐要自己穿,还是我来?”见莫情嫌恶地盯著那身宫女的常服,又笑道:“还是说,姐姐想这般裸著身子出去?”
“我穿!”莫情算是拿他没法子,脾气一点一点被他磨没了,不过是穿一身衣裳,算不得什么事,不穿的话他不知又有什么恶劣的法子来折腾她,他有的是花样。
莫情从床上撑著身子起来,腿脚酸涩,全无往日矫健灵敏,她又极少穿女子的衣服,钊国宫女服饰繁琐,她竟百般不得法。
温如玉闲闲地饮著茶,欣赏著莫情更衣的模样。
只见她嫌弃地看著那粗鄙又难缠的女子衣衫,索性想直接套进去,却又卡在胸前。
“你…你这个…你还不过来帮我!”莫情心中本就郁结,格外暴躁,对著那衣衫上的绳绳扣扣很快便没了耐心。
温如玉发出一声轻笑,放下茶杯,慢慢起身,语气分外无辜:“姐姐不说,我又怎会知道?”
莫情瞪他——他若想知道些什么,何曾需要他人多说半个字?
温如玉低头看著服饰,绳扣交错复杂,
确是难以分辨——钊国女子皆重贞洁,服饰大多缠缠绕绕,有禁锢贞操之意。
莫情见他眉间露出沉思之色,顿时讥讽一笑:“太子殿下也有为难的时候?”
“我平日里又没碰过这些。”温如玉没有抬眼,只是淡淡地道,修长的手指摸索著,耐心地寻到最初的扣,层层解开,又蹙眉道,“这…怕是穿不下…还得委屈姐姐裹一裹…”
说著,他便取了自己束发的巾带,道:“这蚕丝轻薄坚韧,姐姐且将就一下。”言闭,便将那透明的薄纱绕在莫捷胸前。
莫情只觉胸前一紧,继而被挤在一起,在那透明的薄纱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温如玉看得出神,隔著薄纱仔细抚摸了一下,只见似要冲破那薄纱的束缚:“姐姐,我又不想去读书了。”
“我…你去不去,关我什么事。”莫情被他撒娇耍赖般的语气逗笑。
“还不是因为姐姐不好好穿衣服,硬要假手于我。”温如玉无辜地说道。
接着,他又不疾不徐地拿了一条亵裤,抬起她的腿,仔细给她穿上。又将外衣套在她身上,然后一圈一圈帮她系著绳扣。
倒还说话算话。莫情暗自想著。
他半抱著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因为没了约束而垂落,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让她一阵耳根发烫。
“温如玉…”莫情难以自禁地唤了他一声。
“嗯?”温如玉淡淡应著。
“···”莫情有一瞬间的茫然,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突然想要唤他。
“姐姐的腰,真是盈盈一握啊…”裴钰将最后一个环扣系好,感叹道。莫情穿著这衣服,不甚自在,烦躁道:“你们钊国女子每天将自己这般五花大绑,究竟是为什么?”“自是约束自己,莫要淫。”温如玉漫声道。
莫情不屑地冷哼一声:“皆是男子淫恶,约束女子有何用处?”
温如玉敛目,笑得意味深长:“哦?”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莫情却顿时两颊臊得滚烫。
“试试站得起来吗?”温如玉抱起她,轻轻放在地上。
莫情缓缓走动了两步,只觉步子沉重,很不习惯。
“未习过武的女子,脚步自是重些。”温如玉很快便又看透她的心思,“姐姐随我去书房吧。”
莫情走在温如玉身后,因为中毒的缘故,每走一步都格外沉重费力,拾级而上时一个不稳便踩空向前跌去。温如玉稳稳地接住她,轻轻一笑:“久闻姐姐武功盖世,天下能与你平分秋色的也不过一二,如今竟然走路都能跌倒,当真可爱的紧。”莫情微喘,心里恨得牙痒——不过既然温如玉放松了戒心将她的毒解去大半,她自有机会寻得解药…待到那时,她便…她便怎样呢?败了就是败了,失身于人亦无法改变,她还能回得去吗?
胡思乱想之即,莫情迎面撞在了一个人身上,连忙退后几步,抬眼时见到一个雍容华贵的男人,与温如玉有三分相似,气质却是云泥之别,正是十皇子温桑。
“你这贱婢,冲撞了王爷,竟还不下跪?”温桑身旁跟随的太监过去便要一脚踹下去。
莫情何曾受过这般贬损,当即怒气上涌,偏偏又使不出力气,便笔直地瞪著那太监。
“李公公。”温如玉目视前方,看都没看那太监一眼,甚至没看温桑一眼,只淡淡道,“她是我的人,冲撞了皇兄,还请皇兄…莫怪。”李公公当即腿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台阶上咚咚磕著响头:“太子殿下,请恕老奴无礼!老奴掌管三千名宫女太监,尽职责守,未曾听闻太子宫中安排过侍女,请太子殿下恕罪!”李公公叫苦不迭,谁不知道这大钊国,哪怕得罪皇帝也好过得罪太子。
“久闻太子殿下不喜女人伺候,玉林殿侍候的全是公公,何时竟藏了个……这般标志的美人儿?”温桑恭敬地行了个礼,又打量了莫情一眼,只道不似钊国女子,美则美矣,只这眼神过于慑人,绝非善类。“皇兄见笑,”温如玉淡淡一笑,不欲多言,“今日还要早课,改日再同皇兄叙旧。”
“臣,恭送太子。”温桑收回打量莫情的目光,低头作揖。
“奴才恭送太子殿下。”李公公跪著转了个圈,头一直在地上磕著。莫捷从他身旁走过,见他浑身抖得厉害,心中只觉好笑:温如玉这般目中无人,偏偏又无人奈何得了他,钊国上下竟任由一个孩子横行霸道,未免荒唐。
正想著,便已来到文华殿——便是太子读书的地方。
殿内古朴雅致,墨香幽幽,两侧书卷浩瀚繁杂。
“你自己早课?”莫情略微差异地问道,弈国的王世子弟是一起读书的。“因为皇兄们与我读不到一起去。”温如玉抱怨,表情格外寂寞,“姐姐陪我吧。”
“……陪你做什么?”莫情隐隐又有不好的预感。
“读书啊……”温如玉理所当然地到,顿了顿又饶有兴味地回头,“姐姐以为呢?听闻姐姐四处征战,懂得很多国家的文字。”
莫情垂眸不语,她自是懂的,但…温如玉当真不把她当敌国大将?一国太子修习的皆是帝王之术,他竟要她作陪。她可不认为温如玉会这般天真,必然有所图谋。
“姐姐总是想那么多,当真无趣得很。”温如玉突然埋怨道,忽而把莫情往怀里一拉,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姐姐若不愿意陪我读书,那便......”
晨光熹微,殿内寂静无人,温如玉的话听著格外扎耳,莫情软绵无力地推了他一把,便被他打横抱到雕花木椅上,裙裾一掀,从腿处撕开。殿内陈设庄严肃穆,而她竟然坐在中央的桌前,被温如玉这般弄著,然后远远看到汴太傅朝这边走来。
温如玉亦注意到,叹了口气,淡定自若地将莫情的裙裾拉下,便若无其事地拿起书卷,等待汴太傅前来。
“太子殿下。”汴太傅颤颤巍巍地行了个礼,留意到站在旁边低著头的莫情,也未多言,权当没看到——汴太傅跟太子相处多时,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自是非常清楚。
“太傅今日要考些什么?”温如玉闲闲地翻著书。
“上次…治国之道吧…”汴太傅上次被气到吐血,今日尚未痊愈,又上了年纪,一时竟想不起上次读到了何处,只好换个新题。
温如玉叹了口气,“臣某惶恐顿首,谨以卑见论帝王之道。臣闻日月悬天而万象昭彰,圣人御极而九域清宁。夫帝王之统,法天象地,非徒金戈铁马之威,实乃乾坤交泰之德也。
昔者尧舜垂衣裳而治,非仗斧钺之利;禹汤执耒耜而王,岂恃甲兵之强?盖圣人之道,在体天心而察民瘼。《尚书》有言:"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此至理也。故明君当以民心为罗盘,以天道为圭臬,譬如艨艟巨舰,虽遇惊涛骇浪,循北斗则终抵蓬莱。
治国之术,首在正心。心正则政清,犹澄潭之映皎月;心邪则令浊,若阴霾之蔽朝阳。昔唐太宗置《群书治要》于案头,宋太祖悬"尔俸尔禄"于朝堂,皆以修身为治国之本。故《大学》云:"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诚哉斯言!
用人之道,当如大匠斫轮。韩琦之刚正,可比楩楠为栋;苏轼之俊逸,可拟云锦作章。昔汉文帝弃细柳营之嫌,终得周亚夫安刘之功;宋神宗容拗相公之谏,乃成熙宁变法之业。故明君当使麒麟游于苑囿,鸾凤栖于庭梧,则贤才辐辏,如百川归海。
恤民之政,贵在养其根柢。文景轻徭而仓廪溢,贞观薄赋而阡陌丰。昔管子有"仓廪实而知礼节"之训,范仲淹怀"先忧后乐"之志。今观田间老农,春种一粒粟,秋收万斛粮,帝王之道,亦当如是深耕广耘,使民心如沃土,自生嘉禾。
至若严刑峻法,乃治标之术;穷兵黩武,实取祸之阶。秦筑长城而社稷倾,隋开运河而天下乱。故曰:以仁德为甲胄,以忠信为干橹,则四夷宾服,不战而屈人之兵。
臣谨按:帝王之道,参天地之化育,体阴阳之消息。存敬畏则天命可久,行仁义则国祚能长。愿陛下垂拱仰观紫微垣,俯察赤子情,则尧天舜日,常在神州矣。”
汴太傅点了点头,道:“老臣……咳咳,身体不适···”
温如玉一听,心中大喜,却波澜不惊道:“太傅身体不适,应多加休息,
今日习作,明日便交与太傅审阅。”
汴太傅弯腰作揖:“老臣告退。"
汴太傅刚转身退下,温如玉便将莫情猛地拉至身前。
“你这般一心二用,能读得好书吗?”莫情拿他没办法,没好气地道。
“姐姐在这当然读不好了。”温如玉有理有据地说道。他又心满意足地捏著她,又奚落道:“姐姐今日怎地如此顺从,可是又在打些什么坏主意?”莫情望著殿内处处肃穆的深红色,趴在桌上任他为所欲为,心中只剩一片凉意…
她亦是刚刚才想通了,温如玉根本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亦不会做冒险的事情,他会解去她大部分的毒,并不是降低了戒心,而是因为知她此时已无力回天——
她回不去了,是真的回不去了,并非因为战败,亦非失身,而是···哪怕她拿到解药,逃回弈国,也无法重振旗鼓再战一次。
他故意带她招摇过市,无非是让所有人都知道,钊国太子对她宠爱有加,而这消息,定会被弈国安插在此的细作得知。
她战败被俘,除了失身,竟毫发无伤,还被温如玉用世间罕有的甘霖泉水怜爱得细皮嫩肉娇媚万分,甚至带去书房陪读——若她回去,纵使她心中坦荡,又有谁会相信她没有叛国?行军打仗乃死生大事,若心生疑窦,失了信任,她的将士们又怎能像以前那般把性命全然托付于她手中。
温如玉虽未取她性命,却彻底杀死了弈国的莫情将军。
他说著下流的话,做著荒唐的事,实际上却步步缜密,何等可怕……最可笑的是,她隐约意识到,自己竟还被他虚情假意撩拨得似是动了春心,无法自持……
莫情从未感到如此挫败···明明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啊···可···
“姐姐。”温如玉柔声唤她。
莫情却感到脊背一凉。“姐姐何苦总想些不悦之事,”温如玉似是了然一切,抱住她缠著绳扣的腰,嗓音醇醇地诱惑道,“今宵有酒今宵醉不好吗?姐姐不如,当一回寻常女子?”
莫情此时何等脆弱绝望,温如玉的话又是何等诱惑——姐姐便当个寻常女子,不去想其他,全然交给我便好。莫情心中一直绷著的那根清醒的弦,终究还是断开了。
她闭著眼睛,感受著温如玉的肆意妄为,喃喃道:“胸…胸好痛……”
温如玉会意,解开了衣服上重重枷锁。
莫情抛开所有的思绪,沉醉地感受著,忽而听他在耳边柔声道:
“姐姐说得对,这衣服此般繁琐复杂,确是束缚不了什么,反而使我更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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