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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别以为蕾不知道阿山把人介绍到她这里来怀的是什么心思,
左右不过面前这个家伙也有个什么可怜之处戳到阿山的那颗“医者仁心”了,阿山想着让她帮助“照顾”下这个“可怜人”。
偏偏阿山是十四分衔唯一的医生,蕾的旧伤也还得靠对方复健治疗,这个面子蕾不能不给。
可蕾的场子也不能就这样白白被人给砸了。
所以蕾给了砂金三个选择,
一是,带着钱和一杯入腹的酒离开,
二是,带着钱、留下那双眼睛离开,
还有隐藏的第三个选择——蕾能看得出砂金是个聪明人,想必不用她明说对方也会想到这一点,
那就是不上赌局。
主动认输、放弃他之前赢来的那些钱,不和她继续赌下去,那砂金就能双手空空、但完好无损的离开。
蕾允许一夜暴富的发生,但她的底线是“公平”,她不允许出千的行为出现自己的赌场里,所以不管砂金之前有没有真的作弊,他现在都必须向她证明他的“幸运”足够真实。
而酒水中的毒液不似骰子那样容易被“外力”所影响与控制,是用来验证砂金是否“幸运”的最佳道具。
如若砂金怕了……那就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滚蛋,看在砂金第一次犯事以及阿山那个烂好人的份上,小惩大诫,蕾不会过分为难这家伙。
如若砂金宁可剐掉自己的一双眼睛,也要带走那笔巨款,蕾不会阻拦,砂金付出代价拿走他想得到的,这就叫“公平”。
如若砂金舍不下那些钱、也舍不下自己的器官,硬着头皮选中了有毒的那一杯,那便说明幸运未曾眷顾这个贪心的家伙,蕾也就不会怕阿山找上门来要什么说法。
如若砂金应下了赌局,又好运的选中了没有毒的酒……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些钱就是胆大的幸运儿所应得的命运的馈赠。
当然,如若砂金“作弊”的手段已经高明到她也判断不出来的那种程度——在她的有意防备之下,砂金依旧能轻松地分辨出哪一杯中有毒——那么就是她还太过弱小,没有主持“公平”的能力,
技不如人罢了。
短短几瞬之间,蕾已经将可能出现的所有情况和后续的处理方案在脑中过了一轮,确保没有任何的遗漏,
但砂金下一刻的举动却依旧超出了蕾细致严谨的一切预判。
只见砂金歪头看了看那十杯特饮,问:“十分之一的死亡率?”
“觉得高了?”蕾尖锐的尾尖点在桌子上。
“不,”砂金随手端起一杯离他最近的饮品,当着蕾的面、手腕轻轻反转,“我只是觉得这有些……”
哗啦啦,
蓝紫色的清透液体从杯口倾下,一股脑地流进了吧台的水池里,又顺着流入下水管道,
砂金笑着,“太低了。”
显得不够刺激。
——————————
“我回来了。”
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和煤油的气味——虽然砂金也不清楚为什么这里的酒会有这种口味——砂金推开了小诊所的门,他记性很好,回来的时候没有迷路。
“呦,还活着呢?”
在配药室不知道捣乱些什么的熊希人抬起头,朝砂金应了声招呼,戈奇不知道被阿山指到哪里打工还债去了,桑纳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还躺在那张简陋的病床上。
顺手将一张墨绿色的丁尼卡推到桌前,砂金轻轻打了个哈欠,“二十万丁尼,除去三万零五十丁尼欠款,剩下的算是我还要叨扰你几日的赔礼,不够再和我说……”
说着,砂金绕过桑纳桑的病床,往里面走去,“有些困了,借朋友的床用会儿。”
说完,砂金挑了张还算整洁的床铺,倒头就睡,来到这个星球的第一天可真是累坏他了,铁打的人也不能像砂金这么耐折腾。
“哎,你……?”阿山还想说什么,却听砂金那一阵咔吱作响的床脚乱响声后没了动静,砂金入睡得很快。
二十……万?阿山叹气,看着面前那张薄薄的卡片,看样子砂金是搞了个大的,
不然他的面子再大,蕾那个不好惹的家伙也不可能白送给砂金这么一笔巨款。
想着,阿山的通讯器亮了亮,阿山一看正是蕾发来的消息。
[你从哪里捡来的疯子?]
阿山:?
[不是我捡的,]笨拙的熊掌按上专为大体型希人设计的按键,[他惹事了?]
信息刚发过去,阿山就后悔了,他这问的不是废话嘛,没惹事蕾怎么会来找他呢?
[呵,]对面果然发来了一声冷笑,[看在老邻居的份上,给你一个衷告,如果你还想安稳地过你的退休生活,]
[那你最好早点和那个疯子一刀两断。]
疯子……又是这个形容,阿山看了眼不远处睡过去的某人,
阿山和砂金的接触并不多,仅仅两面而已,可不管是换衣前隐隐透着危险气息的砂金,还是之后完美融入这市井之中的“软柿子”,
除了那莫名其妙的轻视自身的态度,砂金似乎和“疯子”这个词并不搭边。
但蕾也不会信口雌黄,所以阿山主动询问了,[他做了什么。]
[我怀疑他在我的赌场上出千,所以我和他又赌了一局,]蕾没什么好隐瞒的,[九杯酒一杯毒,结果你能想到那家伙干了什么吗?]
蕾没打算等阿山猜测,[他当着我的面,倒掉了其中一杯,然后……]
[然后他说剩下的九杯都是安全的,如果你不信就证明给他看?]阿山皱着眉,这种旧世纪的奇苑面试题取巧点的答法也不至于被蕾当成是疯子吧。
[不,他说……]
……
“……你不会是想让我向你证明,剩下的酒杯都是安全的吧?”注意着砂金倒掉其中一杯酒,蕾蹙眉,她讨厌这种投机取巧的诡辩。
“不不不,这种小聪明耍起来可就不好看了。”砂金摇了下头,伸出手端起下一杯饮品,“我只是打算换一种玩法,”
仰首,
喉结滚动,
砂金毫不迟疑地将杯中的液体吞咽入腹中,不等蕾表示什么、紧接着他又端起了第二杯,
冰冷的液体再滑入喉管,哒、空了的酒杯被砂金轻轻放回在桌面。
蕾愣住了,唯余的瞳孔骤然缩小,她完全没想到砂金会再喝下第二杯酒,“……你要做什么?!”
但砂金远没有到此为止,
仰头,抬手,倾倒,吞咽,一杯接一杯暗藏杀机的酒品进到了砂金的嘴里,蕾的心脏似乎也随着杯座磕碰桌前的声响而一下下地抽动着,直至第九杯空了的高脚杯被砂金放下,
抬手擦掉唇边吞咽溢出的酒水,颜色谲异的眸子下涌动着疯狂,他摊了下手,砂金继续笑着说,“朋友,你看这九生一死……”
杯沿反射的光晃进蕾的眼底,面前空空如也的十个杯子不知道是在嘲笑蕾的束手束脚,还是他又一次赢下所有的胜利象征,她听到对方说,
“哪能有九死一生来的有趣?”
要赌,就得赌个大的才够刺激,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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