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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徐叶有些窘迫,缓缓点了点头。其实她原本连粥都不会煮,在当乞丐时,靠乞讨谋生,和徐秋来到这里后,一直都是徐秋做饭。虽然徐秋做的不怎么好吃,但徐叶也不挑,师徒二人就这么凑合着过了许多年。
再后来,徐秋的病日渐严重,徐叶给他煮药,顺便着学会了煮粥,偶尔张兰夫妇给他们送些吃的,一日三餐也算有些着落。但如今......
徐叶看着满脸绝望的徐树犯了难,他一看就是锦衣玉食供着长大的,让他天天喝粥,属实是为难他了。
就在徐叶不知该怎么打破这诡异的沉默的时候,张兰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满脸喜悦的走了进来。
“小叶,我今日去了一趟老神棍那里,让他给你俩算了算,他说下个月初五宜嫁娶。我回来后又去了一趟老刘那儿,老刘说等到下月初五时,小树的伤口就愈合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内伤就要静养了,那时正常行走是没有问题的。依我看,你俩不如就下月初五成婚吧,你们看如何?”
“那么着急吗?”徐叶有些懵。
“依着我们村的习俗,在丧事之后若能尽快办喜事,意味着逝去之人对后代的祝福与守护,是一件人人艳羡的事。”张兰拍了拍徐叶的肩膀,解释道。
徐叶点了点头,看向徐树,他倒没什么惊讶的,平静地点了点头:“那就依着张婶的安排吧。”
“欸,那我现在就给你俩量量尺寸,赶明儿好拿到镇上去给你们做喜服。”张兰伸出手,亮出了她一直抓在手心里的东西,是一个线团。
“不是......没必要这么急吧。”徐叶震惊道,张兰没理会她的质疑,按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拉出线头在她肩膀上量着,比划好尺寸后又拿出把剪刀将线剪断,收好。
“婚姻大事需得认真对待,提前一个月准备其实都算有些紧急了,不过婶儿一定给你俩准备的齐齐全全的。”说这话时张兰手上也没闲着,又拉着线去量徐叶腰间的尺寸。
徐叶无言任她摆弄着,视线无意间掠过徐树,他正憋着笑看着自己,徐叶瞪了他一眼,他才压下自己的嘴角。不过张兰也没放过徐树,在她量好徐叶的尺寸后,她让徐叶一起去将躺在床上看热闹的徐树扶起来。
徐树大声抗拒着:“诶诶诶,我是病患啊......”
“别嚎了,我问过老刘了,他说你的伤口在腰间,久卧不利于恢复,再不牵扯伤口的情况下下床走走更好。”等徐树站好后,张兰拿起线团在他身前比划着。
徐叶压制着徐树挣扎的胳膊,在对上他抗拒且无可奈何的眼神时,她挑衅地冲他挑了挑眉。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啊。
折腾了好大一会儿,张兰终于满意地收起了自己的家伙什儿,她拍拍衣袖,喜笑颜开:“你俩的身长尺寸我都量好了,明儿我就去镇上找人给你们做婚服,婶儿的眼光,你们就瞧着吧。时辰也不早了,你俩赶快歇下吧。”
她说完就走了,在她快走到院门时,徐叶忽然反应过来叫住她:“张婶,您能教教我怎么烧饭做菜吗?”
张兰一愣,随口问道:“怎么突然想学烧饭了呀?”
徐叶有些难以启齿,张兰一下就明白了,她一拍大腿,火急火燎地走回来:“你俩是还没吃饭呢吧,我这几日光想着你俩成婚的事了,忘了你俩吃饭地事儿。刚好婶儿做的晚饭还没吃完,小叶你和我去端过来你俩凑合吃点,明日吃饭我来喊你。”
这话一落,徐树就皱起了眉头,这岂不是要吃人家剩饭了吗?他正想开口拒绝,徐叶先出了声:“张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想和您学做饭,我们总不能一直去您那蹭饭吧。”
张兰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也是,以后主要还是你们小两口过日子,学着做饭还是很有必要的。”
张兰将手中的线团收好,将徐叶喊去了后院,徐秋在后院开辟了一个小菜园,里面种着些小青菜,徐叶提着油灯跟在张兰身后,张兰边伸手拔菜边给徐叶介绍着什么样的菜能吃了,徐叶在她身后不停地点头。
将菜清洗好后,俩人去了柴房,这个柴房快半年没用过了,处处积的都是灰。张兰帮着徐叶将柴房收拾干净后,站在一旁,指导着徐叶炒菜。
忙活了大半天后,徐叶端出了一盘黑乎乎的菜。张兰看着那盘菜憋着笑,她拍了拍满脸屈辱的徐叶,安慰道:“这菜虽然看着不太好看,但味道还是不错的。第一次就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徐叶咂巴了两下嘴,嘴里还遗留着能齁死人的咸味,这味道混合着张兰的夸奖化成了苦涩。徐叶暗自下定决心,明日定要做得更好一些。
“小叶,你看要不今日你们先吃些我做的饭菜垫一垫肚子,明日我再好好教你。”张兰委婉地提出建议。
“不用了张婶,这菜也不能浪费,我们就吃这个就好了。”徐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做的菜,再难吃也要咬着牙吃完,“对了,张婶您能和我说说怎么煮米饭吗?”
“煮米饭就很简单了,我看你本来就会煮粥,煮饭呢,和煮粥的方法一样,不过就是将米放多一些,水放少一些罢了。”
徐叶听明白后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应该不会出错。张兰本是想指导徐叶煮一次的,但徐叶觉得天色太晚,不好意思再麻烦张兰将她劝回家了。
她端着自己的杰作去了徐树屋中,徐树看清那是什么时,他的脸色比那盘菜更有菜色。徐叶在他开口前强行挽尊:“你别看
徐叶将菜放到桌子上,遵循张兰的嘱托往瓷罐中加米,随后又加了一些水,点火煮饭。徐树在一旁皱着眉头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操作。
“你有没有闻到屋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许久后徐树忍不住提醒道。
徐叶猛吸了几下鼻子,掀开盖子一看,米饭已经成型,只不过紧贴罐壁的那块已然透出焦黑,她立马扑灭了炉中的火,拿碗将没糊的米饭抓紧盛了出来,分成两份。她又去将徐树扶了起来,让他坐在床边,将小桌子也搬了过来,将碗筷递给他。
两人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徐叶率先出手夹了一大把青菜塞进嘴里,面不改色地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徐树看着夹了一根黑乎乎的青菜,迟疑着送进嘴里。才刚挨上舌头,还连嚼也没嚼,直接一口咽了下去,然后猛扒几口米饭。徐叶看着他的样子,忽地笑了:“是不是真的挺下饭的?”
徐树:“……”
咸成这样,能不下饭吗?
他一言难尽地看向徐叶,徐叶神色如常地将口中的饭菜咽下去,在徐树嘲讽前说道:“你要是吃不下去就算了,我去张婶家拿些饭菜来给你吃。”
徐树眉头皱得更紧了,难吃的饭和剩饭,他两种都不想要。但显然没有第三种选择,两相比较之后,他做出了决定:“不必麻烦了,我还是吃的下的,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
他吃不下别人的剩饭。
最终,两人就着白水将饭菜都吃光了,徐叶将残局收拾好后,承诺道:“明日我会做得更好的。”
徐树坚信地点了点头。
......
张兰夫妇有每日早上去镇上买菜的习惯,徐叶次日起了个大早,跟着他们去了镇上的集市。张兰边挑选菜边给徐叶介绍,教她买菜。虽说徐叶在实际操作上没什么天赋,但她记东西倒是很快,不一会张兰说的要点她都记住了。
几人拎了一大篮子菜回去,张兰分了一点拿给徐叶,徐叶拿回家后立马收拾了几本书,没耽误就出了门。
徐树在窗前露出个头:“你要去干嘛啊?”
“今日沈夫子的学堂开课,我去听听,米粥已经煮好放在炉子上,中午我下了学和张婶学炒菜。”徐叶回头应道。
“我教你不是教的挺好的吗,怎么还要去他那啊?”徐树不解。
“那不一样,快迟到了,我走了。”
徐树把那句怎么不一样咽了回去,在心底把沈迩骂了一顿。
徐叶到沈迩家院子门口时,院子里已经坐了很多学生了。
“徐叶,来这儿!”人群中一个女孩儿朝她招手,她身边还有一个座儿。
那女孩是徐叶来到这里交的第一个朋友,秦添紫。徐叶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她立马就凑了过来,小声道:“我这几日被我爹娘管着没出门,今日才听说了你师父的事,节哀啊。”
徐叶轻轻摇了摇头,揉了揉她的胳膊:“没事了。”
“我听说你要成亲了,真的假的?”秦添紫怀疑地问道。
“你还说我呢,你不是也要成亲了吗?”徐叶反问道。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秦添紫叹了口气:“我这事说来话长,等下学我再和你说。你先说说你,你喜欢你未来的夫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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