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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橙子
在之前的暗杀行动中,尼昂·威特的行动可以说是十分顺利,就算中间会发生一些小波折,但最后都会有惊无险地完成任务。
唯独这次最邪门,先是出现了一个运气爆棚的赞恩,每次他要死的时候,都会出现虫子来救他。接着又出现了一个怎么都杀不死的金发雌虫,他都快要疯了。
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慢慢衰老,追踪维德思的能量团速度加快。
维德思所有的精神力攻击都被能量团吸收,他意识到尼昂·维特好像用了不得了的东西。
可他偏偏对此束手无策,只能不断躲避。每一次躲闪,都是一次极大的消耗,毕竟[逆风]的速度真的很快。
一段时间过去,维德思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下来。现在已经不是他拦不拦尼昂的问题,而是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追上。
尼昂·维特兴奋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逆风]有个特点,每次激发它要的能量都是相同的。这意味着,尼昂维特消耗同样的能量,除非他中断激发[逆风],不然[逆风]就会一直追踪维德思,直到他死亡为止。
腐食鸟的嘶鸣刺破血腥空气,赞恩藏身于榕树气根组成的天然屏障后。他屈起受伤的食指轻敲太阳穴,周围的地形在脑海铺展成三维地图。
维德思的金发在能量风暴中翻飞,蓝色的眼眸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个雌虫手中的奇怪武器,绝对不是来自星盟。身为星盟第五军团少将,他对星盟内部的情况极为了解。
一只出现在星盟范围内的雌虫,手中却握着不属于星盟的武器,就显得十分可疑。
武器又不是食物什么的,它们不能随便流通。
就在他打算绕到尼昂身边之际,突然瞥见一个身影。他顿了顿,随后更加用力吸引尼昂的注意力。
赞恩眯起眼睛,静静观察着前方的尼昂和维德思。
当那道攻击第三次擦过雌虫左肩时,赞恩已经靠近了尼昂维特的背后。
赞恩的偷袭太突然。
尼昂的防守太晚了。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赞恩伏击在地,[逆风]也被迫终止。
赞恩的偷袭并不高明,甚至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信息素和血腥味,只要谨慎一些,想要发现他并不困难。
但尼昂太专注于前方的维德思,也低估了赞恩和高估了自己的手下,所以他被赞恩伏击了。
那团能力一结束,维德思立马飞来,给了尼昂·维特几拳,他就瘫软在地,爬也爬不起来,肋骨也断了几根。
他被精神力镣铐钉在桉树扭曲的枝干上,树皮分泌的腐蚀性树脂正缓慢灼烧他的小腿。
尼昂痛苦地仰头嘶吼,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雄虫的声音靠近,指尖却在尼昂断裂的肋骨间游走,随后用力地按了下去。
“啊啊啊!!!”雌虫再次痛苦的嚎叫。
赞恩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感前所未有的轻松。
应该是原主的灵魂在高兴。
从来到这个星球,原主就一直被他们追杀。一个娇贵的小雄虫,以前每天都只要烦恼怎么讨雌父喜欢,来到这里,却连顿饭都吃不好。
保镖死后,他更是每天都过得精心胆颤,简直恨死了这群暗杀他的虫。
他的灵魂虽然已经消失,但他的恨好像也在影响着赞恩。
如今看到这群虫子被折磨,赞恩的心说不上愉快,但也不会害怕。
只想把他做成标本。
维德思注意到他转刀的方式很特别——刀柄在虎口转出半圆,尾指总会下意识勾住血槽。
就像当年书房厅看书时,那个总坐在他旁边吃橙子的少年。
"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尼昂啐出血沫,却在看到赞恩眼神时戛然而止。
那根本不是活物的眼神,倒像是博物馆里陈列的动物标本,他所有情绪都被钉死在赞恩眼中。
刀尖突然刺入肩胛骨缝隙,精准避开主要血管。赞恩俯身时,后颈腺体的血腥味混着信息素拂过尼昂鼻尖:"你好像搞错了,折磨雌虫不是我的目的。"
"是乐趣。"
赞恩的刀锋沿着神经束游走,尼昂的惨叫惊飞了腐食鸟。
当他收刀后,维德思终于看清了赞恩的标志性收刀动作。
“小橙子。”他不自觉喃喃道。
各种情绪涌上他的心头,不可置信、高兴、疑惑、兴奋、害怕、恐惧、喜悦,他在那一刻,甚至脑子都是空白的,丢失了语言能力。
他明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颤颤巍巍地张开嘴巴,没发出任何声音。
赞恩没发现他的任何异样,还在审讯着前面的雌虫。
[逆风]装置的白光就在这时爆发。
赞恩被能量波掀飞撞向岩壁的刹那,维德思的世界都变黑了。
一片白光之中,雄虫苍白的脸倒映在军雌瞳孔里,与记忆深处那个往他手里里塞橙瓣的身影重叠。
"小橙子!"
极致的痛苦在折磨着赞恩,他的身上就像被塞进了水泥里,每一个地方都在承受着挤压、揉捻。
精神识海卷起了风暴,他身上的精神力开始发生紊乱。
剧烈的疼痛让他咬金牙关,他甚至连大喊都做不到,因为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维德思太熟悉眼前的情境了,星盟之前的s级军雌莫名死亡,临死前的症状跟赞恩一模一样。
他匆匆过去,小心地把他包在怀里,颤抖着起身,要送他去治疗。
可这个荒废的星球中,又有哪里可以治疗赞恩。而且他的飞船早已毁灭,根本无法穿过虫洞。
他才找到小橙子。
还没弄明白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
还没跟他说自己真的很想他,想到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他,想到睡不着,想到精神错乱。
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分别了那么多年,他好不容易找到他,怎么就这样了呢?
一向镇定的维德思罕见的慌了,他无力地看着眼前的赞恩,却不知道该怎么缓解他的痛苦。
他慌得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小动物。
尼昂·维特看着眼前的画面,疯狂地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哈!”
“去死吧,他活不成了。”
他眼眶通红,五官狰狞,外貌明显比之前又衰老了几分。
他背地里其实藏了两个[逆风],就连他的属下都不知道,包括赞恩之前审讯的雌虫。
维德思万分后悔,自己为何没在第一时间就杀死尼昂·维特。
他抱着赞恩,大步走向尼昂·维特,一脚踹到他的胸口。
尼昂·维特被他踹飞,撞到一颗巨树上,身上的肋骨又断了几根。
随后又对着他的身体猛踹几脚。
“咳咳咳。”
尼昂·维特吐出嘴里的血,恐惧地看着眼前的维德思。
他常年在外打仗,杀了不知道多少只原始虫族,保护了无数的虫民。
可却无法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维德思平时还注意掩藏,身上的杀气就很浓了。
此时的他,简直就是从地狱中爬出的修罗。
当然,尼昂·维特不知道地狱,但他知道眼前的维德思很恐怖。
刚才还满脸嚣张的他,这会就算带着重伤,站不起来,爬也要爬走,只想远离维德思。
“该怎么救他?”
衣领被维德思拎起来,他不敢直视维德思,只能哆哆嗦嗦地看着他怀里皱着眉头,奄奄一息的赞恩。
他错了,他不想死,他根本不想死。
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接这个任务。
本以为自己已不畏生死,所以才想在临死前带走赞恩,结果死到临头,他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胆小。
“剥离,剥离他的情感。”
“[逆风]不同精神力,它是通过情感链来让虫族精神识海崩溃,最后爆体而亡。”
“情感链?”
“是的,我们虫族的身体存在着情感链,寄存我们的情绪,而不是大脑大脑区,可以通过手术剥离。”
“有什么影响吗?”
“有,影响就是做完手术的虫会变得情感单薄,对身边的虫很冷漠。他们不会再有亲情、爱情和友情,甚至不会产生恨。”
连恨都没有,那还算正常的人或虫吗?
这个后果,让维德思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可看着怀中大汗淋漓、满脸痛苦,甚至轻声喊痛的赞恩,他做不到不救他。
他认识赞恩的时候,那个小孩简直就是满脸麻木,眼睛死气沉沉的,特别隐忍和坚强,从不轻易喊痛。
后来好不容易变好了些,可惜他……
“确定有用?”维德思还是出口问道。
小橙子的生命不应该这么短暂。虽然不知道他在人类世界发生了什么,但肯定遇到了危险。
也许,也许以后会有办法解决情感链的问题。维德思在欺骗自己。
“真,真的,我们组织第二代老大上任前也被[逆风]波及过,他无意间去除了情感链,然后存活了下来。”
“就是,这个手术对环境、技术要求都很高,这,这里……”
尼昂·维特虽然没明说,但维德思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里没有就小橙子的条件。
“能说的我都说了,能不能放了我?”
“放了你?”
维德思反问,他的眼眸闪着黑色的风暴,恨不得将尼昂·维特碾碎。
“我知道害他的虫是谁,还有很多其他的秘密。”
他极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维德思的眼中还带着杀意,“你们的飞船呢?”
尼昂·维特咽了咽口水,“没有,他们明天才回接我们离开。”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今天之前杀死赞恩,然后在明天坐上前来接应的飞船,逃离星盟。
“没有?!”
维德思恨不得变死面前的虫,可他留着还有用。
没有飞船的消息到底影响了他的理智,他抱着面前的赞恩,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雌父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没用。
自责吞没着他的理智。
“痛,好痛。”
一道轻轻的呢喃唤醒了他,赞恩的嘴角都被他咬烂了,整只虫看起来脸色极差。
就在他还想咬自己的舌头时,维德思单抱起他,然后把自己的手塞进赞恩嘴里。
赞恩咬得很用力,维德思的手被他咬破了皮,溢出绿色的血液。
他却心疼地看着赞恩伤痕累累的手中。
上面露出的白骨,深深地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看到赞恩怀中搜来的保护罩,眼睛瞬间亮了一下,然后把它带在赞恩身上。
“你还有保护罩吗?”
尼昂猜到了他的举动,目光一滞,怀疑面前的虫疯了。
要知道,虫洞周围存在着辐射和高能粒子,没有制成飞船的特殊物质保护,达到那里的生物很可能会没命的。
“你不会想只身穿越虫洞吧?”
“有或没有。”
“没有。”他们的保护罩早就用到自己身上了。
眼看赞恩越来越严重,维德思一手抱着赞恩,一手拎着尼昂·维特,随即离开了MA3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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