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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样包扎,伤口只会愈发严重
睡了一觉,身体舒爽,姜正掀开被子下榻洗漱。
距离老先生所居的地方还要很久,她买了十个烧饼放进包袱里以防不时之需,昨日给出去许多银钱,以后要省着些,不能因为贪嘴乱吃了。
今日阳光盛足,撒下来一片金黄,映着绿草清脆,鼻息间满是希望的气息。
姜正嘴里叼着根尾巴草,晃晃悠悠的走在溪边,享受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惬意的很…”
“有夏日的味道了,到时候可以啃西瓜吃,泡到井水里,冰冰凉凉,舒爽的很。”
“还有绿豆冰,红豆冰,到时候各种酒酿定也极为香甜。”
幻想着以后的自在日子,长久走路而磨疼的双脚都化成了路途中微小硌脚的石子,只是稍疼些日子,不会有大的影响。
姜正蹲在溪边,捧起清澈的溪水饮了两口,“怎如此甜,难道是因为天然溪水的味道吗?”
“非也!”
一声怒吼打断她的遐想,姜正身子一抖,立马起身向后撤开,抽出腰间包袱内的短刀,只见五名壮汉从林中缓缓走出,各自摆弄着奇怪姿势,随着动作彰显肌体间的蓬勃气息,最后落于正中位置,结束动作,若非脸上的青紫十分突兀,彰显着曾经受过的遭遇,这套招式下来,倒还真能蛊惑到不少人。
带头的壮汉抬头,定睛望向姜正。
霎时,空气凝滞,
姜正:“……”
五名壮汉:“……”
双方皆感到不可思议,姜正率先开口,“好巧。”
带头壮汉,“…好,巧…”
“哈哈…”比起遇到他们的可怕,姜正现在感受到更多的是尴尬,“那个,你们…业务很广啊,两次打劫都打上了我。”
“我们此为伸张正义,护送前行,不叫打劫。”带头壮汉愤恨解释,“姑娘所言,很为低俗。”
“啊,对不住,对不住…”姜正略带嫌弃的瞥了他们眼,手中短刀仍不敢松懈,客气两声,“最近怎么样?生意还行吗?”
“日常寻我们的人从京城排到乡里,自然热闹的不成。”带头壮汉谨慎的看向四周,“凌公未在附近吧。”
姜正小心道,“你猜?”
“你…是逃跑出来的?”壮汉定睛瞧着她肩上的包袱,这才看出她出行的意图来,“上次你也带了个包袱,这两次你都是逃跑出来的?”
姜正笑眯起眼,暗戳戳的嘲讽他们,“很不明显吗?寻常人都能瞧出来,于两次都是荒郊遇到,总不能是来出游的。”
“果然,凌公那家伙是人都受不得。”壮汉们七嘴八舌,“连你这等墙头草都受不了要逃跑。”
“凌公果然名不虚传,是阎王转世,当代活阎王。”
“连这姑娘都受不得凌公,几次想要逃跑,幸亏上次我们未动她。”
“哎呀…咱们还是别碰这姑娘了,万一凌公就在附近,我们就又要挨打了…”
“罢了,你走吧。”壮汉们凑在一起的脑袋分开,带头的壮汉状似大方道,“相逢即为缘分,遇见就是友人,这次暂且不做你的生意了。”
“谢谢你们的放过,不打劫。”姜正无心和他们纠缠,更不想了解他们的心思,作势要走,“无缘,别再见。”
路过时,只听到阵阵“咕噜”声,明显从肚子发出,是饿了许久的意思。
带头壮汉一把拽住她,脸色涨红,似乎是觉得丢脸,极不好意思,“那个…”
“我累了。”姜正打断他,面无表情道,“路上买了许多干粮,一个人吃不上,一起休息下吧。”
六人排排坐,姜正看着包袱里的十块大饼,舍不得的,一人分了一块半,“剩下的两块半是我的。”
“谢谢姑娘肯分给我们东西吃。”带头的壮汉啃着大饼,眼泪都快落下来了,“真是许久嘴里都未进过食物了。”
剩下四个壮汉跟着点头,拼命的往嘴里塞。
“你们还真不是打劫的,一般打劫的不会如此…吃不饱饭。”姜正没想到他们过得这般惨,一时起了好奇心,“对了,上次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说起这个,壮汉们就心如刀绞,痛苦无以复加,“是下雨打雷,我们又在树下,雷劈下来,恰巧劈断了麻绳。”
一壮汉指着自己,红了眼眶,“差一点,我的命根就不保了。”
“呵呵…”姜正干笑两声,“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瞧他们吃着,姜正不愿再做耽搁,绑好包袱欲走,“我走了,没事就莫再见到了。”
“姑娘,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可好。”
“无名氏,大侠也。”姜正胡诌道,“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知道名字有何意义,祝你们日后可填饱肚子,不再受饿。”
头也不回,大步向前去。
而此时的凌义,已经到达姜正住过的客栈,得知到她来此的消息。
“她肯定要经过前面那片溪水,朝着前面走就是。”
凌义神色凛然,让他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便见到了溪水,也在平坦草地上,看到五名壮汉悠闲的躺着晒太阳。
“大哥,许久未吃过那么饱了。”
“那姑娘还真是洒脱啊,以后我们也要像她一般,不畏强权,勇于…”
“勇于什么?”
头顶落下一片阴影,睁开眼,是马匹的肚腹,和骑在马匹上,脸色可怖,黑云压城的凌义。
只一人,好似就能遮住所有光亮,迎入黑夜。
五人立刻坐起,俯身下跪,慌忙答道“凌,凌公好,许,许久未见了。”
“是啊,许久了。”凌义翻身下马,缓步走到他面前,“上次见面的教训可还记得?”
“怎,怎能忘。”带头壮汉紧张答道,“凌公教诲,铭记于心。”
凌义低身,手指并起,轻点起他的下巴,“脸上的伤可还疼?”
“不,不疼了…”壮汉眼睛乱瞟,就是不敢往凌义脸上看,“凌公教训,乃是应该,怎会疼痛…”
“知道便好。”凌义甩手放开他,“今日此处只你们五人在?”
五名壮汉彼此对视,异口同声道,“是,今日此处只我们五人。”
凌义半眯起眼,定定瞧看他们,轻声发问,“当真?”
“于凌公我们怎能讲谎。”带头壮汉紧张回道,“我们怎有胆欺骗凌公,所言皆是实话。”
“那好。”凌义淡笑,朝身后人招手,“军营最近缺人,将他们五人带回去,好好招待。”
“凌公,凌公…”壮汉一听,急忙向前爬去,拽住凌义的裤脚,世人都知,在凌义带领的军营下,管控严格,奖罚分明,作息严禁,训练更是严厉,一旦入内,再出来很有可能会丢下半条命,若非俸禄优厚,怕是无人敢入,他们宁可饿着肚子,也不敢去那里受训,“我,我们…身体不好,万不可去啊。”
“无妨,入了营,会有人训练你们。”
“凌公,凌公…”壮汉求道,“去不得,去不得啊…我们…”
“那就得拿出诚意。”凌义向后摊手,一袋碎银放至手心,他扬起,甩动,慢悠悠的扔到壮汉面前,“我的诚意拿出了,你们的呢?”
“还有一个山丘,翻过去就能到了。”姜正抚掉额头上的汗珠,累得气喘,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提提踏踏”马蹄声。
心提起,极有可能是凌义追了上来,可凌义又怎会知晓她去此方向,老先生的事她从未同任何人讲过,姜正拧起眉,快速躲到林中草丛,两腿的跑不过四腿的,无论如何,是与不是,先躲为妙。
不是是幸运,是的话躲一时也好。
她骗了整个凌公府的人,若这次再被他捉回去,她当真就要丢了性命,或被严加看管,困于凌公府一生了。
她坚决不会甘心于此。
举起草团放到头顶,露出两只眼睛观察,不过多时,就瞧见数匹马快速跑了过来,而带头的,坐在马上威风凛凛的那人,并非凌义,但看他穿着,也绝非常人。
马匹停住,带头那人定定环看四周,耗了许久都未离开。
姜正也不敢出去,就静静的躲于远处,看他们到底想做甚。
突然有一人快速跑来,不知跟带头人说了些什么,带头人神色严肃,随一声“驾”,迅速扬起一片灰尘,如刚刚的快速驶来般,顷刻就不见了影子。
姜正揉揉酸麻的腿跟,又蹲了会儿才敢出去,“疼死我了。”
刚才的匆忙间,胳膊蹭到尖利的树枝,划破了衣服,正巧划破受伤处用来包扎的丝帛。
“幸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姜正来到溪边,撸起袖子,解开丝帛,伤口已经结痂,因为昨日未换药,稍微有些渗血。
“疼死我了,死凌义,若非是你我也不用受这等苦!”动作间疼得她瘪嘴,姜正解开外衣,单手抽出短刀,截下一小段布条,而后轻轻的覆过伤口系好,沾血的丝帛被她随手扔在溪边。
起身舒展腰身,甩甩胳膊,刚想阔步向前,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你那样包扎,伤口只会愈发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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