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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贺凡舒见是他来,看向登记员道,“只有他一个人吗?”
登记员无语:“你还想要几个人啊,这可是一级稽查员亲临诶!”
稽查处最高负责人为一位主事,两位副主事。
除她们三人之外,二十位一级稽查员分别负责稽查仙盟二十区,是稽查处三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登记员气到不想说话,贺凡舒作为掌门不可能不了解稽查处架构,她这么说,可以说是明示了。
她要见三位主事!
“主事尊贵,哪里有时间来处理这种小事!”
一个一级稽查员就够把你发配进仙盟大牢了!
他恨恨地想。
齐耀压下眉,打断了他,不悦道,“我还没说怎么处理,轮得到你来插话?”
登记员没想到自家上级会向着别人说话,一时愣在原地,被齐耀随手一抽,拿走了刚刚记录情况的本子。
贺凡舒瞥了一眼惶惶的登记员,没再理他,只是过去给齐耀讲了情况。
齐耀听完,赞同地点头,“确实不是我一个人能处理的,我带你们去见主事。”
他随手点了一个红衣稽查员,“把证据带上。”
半死不活的“证据”邓开业:倒也不必。
稽查处·渊峙阁。
身着红色薄纱的女人躺在吊椅上,两旁的古树投下深重的阴影,把她整个人都笼在晦暗里。
齐耀半是恭谨半是随意道,“司翎尊者,有魔修混进稽查处了。”
司翎眼皮都不动一下,“她说什么,你就都信了?”
“凡舒不会错。”
司翎胸口剧烈起伏,咬牙,“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一宗掌门走的这么密切了。稽查处的规矩,你还记得吗?”
齐耀温声:“和工作没关系,我和她只是私交。”
司翎睁眼,发上装饰的翎羽直直竖立起来,显出她此刻的烦躁。
精心培养的后辈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拐走了,她倒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她右手轻动,一份申请书转入了齐耀的玉符。
“你自己看看,她可马上就不是一宗掌门了。”
齐耀疑惑地点开,下一秒,《宗门解散申请》直冲天灵盖。
他一目十行看完简短的申请书,脑子里只剩下满满的“因与稽查员生情,自愿解散宗门。”
等等,这个稽查员是谁啊?
贺凡舒还认识哪个稽查员?
他脚步轻飘飘地跟着司翎到了渊峙阁正厅,贺凡舒正在和姜理说话。
齐耀盯着姜理看了十几秒,忽然觉得不对。
怎么这么暧昧呢?
该不会这小子其实隐藏身份是稽查员吧?
司翎坐上主位,漫不经心道:“你说他是魔修,证据呢?”
贺凡舒把邓开业的金丹放在掌心,司翎用灵力转移到自己眼前。
“这颗金丹有什么问题吗?”
贺凡舒:“请尊者开启禁锢魔气的阵法,然后剖开它。”
齐耀恍然大悟,难怪她一定要见尊者。
渊峙阁中的净魔阵法是仙盟中最强大的,如果那颗金丹有异的话,最保险的做法确实是在渊峙阁中处理。
司翎不由坐正了身体,端正起来。
她细细凝着眼前那颗圆润的白色金丹。
没有任何异常。
司翎已经反复检查了很多遍,这颗金丹里里外外,没有任何问题。
充盈的灵气,质朴的道意。
强大如司翎,甚至能从金丹中窥测出,修炼出这颗金丹的人,原先应是一个冰系的法修。
不对!
司翎的眼神如闪电般刺向趴在地上的邓开业,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
不对。
邓开业体内,根本没有冰系的灵根!
那这金丹上冰系的气息是从哪里来的?
她当即不再犹豫,灵气凝成火刀,就朝金丹劈去。
厅内四人的眼睛俱都放在这颗金丹上,只有邓开业趴着,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当然,也没人在乎他就是了。
“啪!”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司翎这一击,居然没能破开金丹。
这不可能!
堂堂仙盟稽查处的副主事,元婴期的顶级修士之一,整个三万山无人不知其威名的司翎尊者,居然破不开一颗小小的金丹?
司翎恼羞成怒,狂暴的灵气凝成极细而尖锐的刀片,几千片火刀同时朝金丹砍去。
接连数千刀下去,每一刀都精准的砍在金丹的同一位置,可金丹纹丝不动,连一道刻痕都没能留下。
司翎终于承认,问题非常有严峻。
贺凡舒面无表情,看不出她有什么悲喜。
此刻自己的猜测被部分证实,眼看就要成为替仙盟立功的英雌,也不见她的情绪有什么波动。
司翎想,倒是个好苗子,比齐耀还适合稽查处。
可惜了。
她扫了一眼贺凡舒灵气寂灭的丹田,不无遗憾地想,已经是个凡人了。
司翎右手掐诀。
在场四人都没有感到任何灵力波动,但堂内悄无声息的多出一个人影。
白发矮个子,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出现在邓开业面前。
贺凡舒目光被她牵引过去,老婆婆似无所觉一般,弯下身体,手伸进邓开业的腹腔中掏了掏。
姜理作为大夫,开肠破肚这种事已经见惯了。
贺凡舒作为剑修,虽然没干过在人肚子里打转这种事儿,但给别人打开肚子她没少干。
只有齐耀和司翎是没什么见识的法修,连打打杀杀都是于无声处置人于死地,尸体都讲究一个死的漂亮,于是均被白发婆婆的动作雷到捂住嘴,偏过脸去。
“白羿尊者,您看好了吗?”
还是司翎先受不了,出声提醒白羿。
白羿布了个结界,邓开业周身被深蓝的光辉围住。
他抬起头,眼神之怨毒令人心颤。
白羿像没看到一眼,滴溜溜把玩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手里的金丹。
半晌,忍不住笑了。
“斗了半辈子,没想到今天让我在这抓住你了。”
她眼中寒意森森,倒叫贺凡舒起了兴趣。
今天被她钓上来一条大鱼?
司翎自觉地腾开位置,让白羿坐上了首位。
她悄悄站到贺凡舒边上,用气声问她:“什、么、情、况?”
贺凡舒觉得挺有意思,也用气声回她,“我、不、知、道。”
司翎自讨没趣,坐回白羿下首的椅子。
邓开业自从进入渊峙阁后第一次开口说话,“白羿,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
白羿摇头,“我确实杀不了你,但有人可以。”
咦?
司翎惊讶地看着两人,还有白羿杀不了的人?
白羿苍老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你该死了,玄羽。”
她声音冷肃:“通知所有人马上离开渊峙阁,未经我的允许不许入内,你们也是,全都出去。”
然后,一根手指指向贺凡舒。
白羿年迈而深沉的眼看向她,“你留下。”
齐耀和姜理都一惊,然而没有他们反对的机会,白羿话音落地的瞬间,司翎就听从吩咐,把他们二人卷走了。
一阵阵无声的灵力波动之后,整个渊峙阁都寂静下来,甚至显出一种沉沉的死气。
白羿走近贺凡舒身边,“杀了他,能做到吗?”
贺凡舒迷惑:“啊,我?”
白羿翻了个白眼。
于是她全部的眼白都露在外面,三道金线横在翻起的眼白上,闪着幽蓝的光。
白羿像被什么东西附了身,在进行某种无意识的呢喃,“用你最憎恶的那把剑,可以杀了他。”
贺凡舒顿时醒悟。
镇雷霆!
白羿怎么知道!
该说不愧是元婴吗?
半晌,白羿才睁开了眼。
她说:“不管我刚刚和你说了什么,照做。不用担心我暴露你的秘密,不管你藏了什么,在渊峙阁,没人能越的过我去。”
贺凡舒:“我没有不照办的自由,不是吗?”
白羿却没有点头,“不,你有。如果你真的不想杀了他的话。”
贺凡舒莞儿,“所以我才说,我没有不照办的自由,尊者。”
因为贺凡舒,比任何人都想杀了他。
“您不讯问他吗?”
白羿拒绝,身影立时消失。
“不必了,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你要如何杀他,是天道不允许我知道的,我无意过问。你放心施展便是。”
贺凡舒轻叹口气。
师父说的对,神神叨叨的修士最讨厌了。
还是他们剑修好,一言不合就拔剑,不讲谜语。
净魔阵法还开着,此处的任何魔气,都不会传导到阵法之外。
而阵法之内,只有奄奄一息的邓开业和蓄势待发的贺凡舒。
她有些苦恼地想,用镇雷霆杀人啊,这可真是魔修行径。
邓开业又是惶恐又是迫切地看着她,等待自己的最终结局。
白羿她刚刚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笃定贺凡舒能杀他?
他是不想相信有人能杀了自己的,但白羿“选择”的能力,他不是第一次见识,他不敢赌。
就这样,邓开业在九十九分的绝望和一分的希望中,看到贺凡舒拔出了剑。
说实话,邓开业很难否认,贺凡舒拔剑的动作极其优雅。
只是她手中所持之物,让邓开业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呼吸急促地震颤,全部的挣扎之心都在这一刻死透了。
净魔阵法之上,狂风乍起,天空中降下数道雷霆,朝着净魔阵法直直砍来。
白羿皱着眉挡住金雷,腹诽道:怎么回事,玄羽那小子居然成长到这一步了吗?
能引得天雷降世,这是什么等级的魔物?!
阵法内。
贺凡舒看着手中乖顺的镇雷霆,无力地叹了口气。
不是,说好的深渊魔剑呢?
它这么乖,她简直都要怀疑一下自己不会是季郁吧?
封魔大阵中,气急败坏的季郁尖叫:“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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