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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周思燕来了以后,黎沅的日子还是轻松了许多,她人勤快手脚又麻利,洗衣扫地样样能干,不像是小姐反而像个丫鬟,所有活计都被她一人包揽了,由此可见她在府中过得是什么日子了。
黎沅来了几日,与门口那两个守卫也混熟了,知道这两人都姓肖,一个叫肖兴,一个叫肖华,都是一个村里的,乱乱后,村子都被屠了,两人侥幸活了下来,投了飞龙军,她从两人那里打听到原来这周家很是有钱,是襄州数一数二的首富。
这事黎沅已经猜到了,没钱的人家也娶不到七个老婆。
梧栖和福辰两人早出晚归,别院里只有她和周思燕两人,活都被周思燕干了,她正好可以专心干她的事情。
黎沅前两日就将布袋里的黄玉兰倒在斗箕里,放在院子里晾晒,今日见晒得差不多差不多了,又去房间拿来岁欢之前准备好的香囊袋和一些药材。
她将药材放好,打开香囊袋,一个香囊里放了几朵花,又放上一些陈皮,紫苏叶等药材,将其系好。
她做好三个,拿到门口,给了肖兴肖华一点银两,让他们拿去给北苑一个叫石头的守卫。
等她回来时,见周思燕已经将活都干完了,坐在庭院里的台阶上,像是在等她。
“明月姐姐,我的活已经干完了。”
“真是多亏你了。”黎沅走了过来,也在台阶上坐下。
周思燕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姐姐,你是将军的女人吗?”
“不是。”黎沅将她的事都跟周思燕讲了一遍。
周思燕听后,安慰了几句,说道:“姐姐这般美貌,想来姐姐的夫君也一定是过人的相貌。”黎沅没有否认,她有两位夫君,不管是假夫君裴匀还是赵安相貌都称得上是俊朗。
周思燕又问道:“那这样来说,姐姐对男女之事很是熟悉了?”
黎沅谦虚道:“也算不上吧,略有经验。”
她可太有经验了,掌管后宫多年,女人那点心思她见得多了。
“那姐姐觉得福将军这人如何?我觉得这福将军挺好的,他是飞龙将军身边最信任之人,如果跟着他,以后虽不能大富大贵,至少也是衣食无忧。”
没想到这周思燕年纪轻轻,竟这般有聪慧,她重活两世,入宫多年看透了人性,人贵有知足之心,太过贪婪只会害苦了自己,深宫之中不少女子都毁在了一个贪字上面,她能看清这点已是难得。
黎沅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倒是慧眼独具,福将军确实前程不可估量。”
周思燕闻言,突然掩面啜泣,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黎沅面露讶色:“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周思燕抬起泪眼,声音哽咽:“我来这里已有几日了,福将军却连正眼都不曾瞧我,连句话都不肯跟我说半句,而且我昨日还听到……福将军跟飞龙将军说要将我送回去……姐姐,你教教我,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将军多看我一眼?”
黎沅眉头微蹙,似有所思:“你来之前,你爹可是嘱咐过什么?”
周思燕咬着下唇,艰难地点了点头,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我爹说……若我还是完璧之身回了府……那就是置周家于不顾,让我一条绳子了断了……”
黎沅看着她泪眼涟涟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抽着疼了一下,她想到了她自己。
她何尝又不是第二个周思燕。
“你别哭了,我问你,只要不被赶回去,你什么都愿意做是不是?”
周思燕不知黎沅为何这样问,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办法。”她凑到周思燕耳边说道:“那你跟他睡一觉,破了这处子之身。”
周思燕一听就脸红了,“姐姐,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黎沅摇了摇头,“并非开玩笑。”
周思燕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沉默了会,像是下定了决心,红着脸说:“还请姐姐赐教,妹妹……应该怎么做?”
“你跟我来。”黎沅站起身,走向内殿,周思燕跟在身后,见她走进内殿后拐过一个长廊,面前出现了一条小路。
“从这条路上去,后山有一处温泉,福将军和将军两人都会在那里沐浴,你先藏起来,等福辰脱光了你再出来抱住他,记住,一定要死死抱住他,不管他怎么样你都别放手,只要他有半分松懈,你就去亲他,后面的你就……只管继续抱着他,他想怎么样你你都任他弄……”
这温泉也是黎沅听门口的肖兴说的。
周思燕红得像煮熟的虾:“姐姐,这能行吗?而且一般都是飞龙将军先洗吧?如果我藏在那里被飞龙将军发现了怎么办?”
黎沅道:“所以这事得先跟飞龙将军说好才行。”
周思燕瞪大了双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这怎么跟飞龙将军说呀?”
黎沅淡淡道:“你就实话实说,说你想伺候福将军沐浴,但是福将军不愿,只得出此下策。”
周思燕怀疑道:“飞龙将军他会同意?不会又一剑劈了我吧。”
现在想起那日,周思燕还心有余悸,这几日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
黎沅肯定道:“你放心,他肯定会答应的,要是他不想撮合你和福辰,他就不会留下你了。”
周思燕没有说话,像是在考虑计划的可行性。
良久,她眼中眸光闪动:“好,该请姐姐帮我。”
飞龙军进城后一共占了两处地方,一处是前襄州首府的府邸,另一处是襄州县衙,作为文书办公之处。
梧栖走进议事堂时,三大副将已经来齐了,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四弟,平阳侯逃到了商州。”陈义见他进来后说道。
梧栖做到座位上,没有吭声,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那香气虽淡,混着一股药香,却极为熟悉,这两日他走出屋子都能闻到,有人在院子里晒了一些花。
“上次刺杀那些人的线索查到了吗?”梧栖问。
陈义摇了摇头:“没有。”
一旁的黄策站了起来,走了两步,骂道:“还查什么查,那些人肯定就是杨勇那个孙子干的。”
那香气更浓了几分,似乎就是从黄策身上传来的。
见四弟突然盯着自己,黄策以为让他继续往下说,“你们看,我们这些年遭遇的刺杀也不在少数,可何曾见过这般丧心病狂的死士?那些刺客竟将炸药缠在身上,一出手就折了我们数十个弟兄。若非四弟机警,提前察觉异样在炸药爆炸前跳了马,再加上良贵以命相护......只怕四弟此刻已经......咳咳……这足以说明,那些人幕后主使绝非我们往日的仇家。诸位想想,近日与我们结下死仇的,除了那个被我们打得像狗一样逃了的平阳侯,还有谁?”
陆铭道:“大哥此话有理,不过我跟二哥的看法一样,我觉得不是平阳侯,那平阳侯逃得时候妻子都不要了,说明他手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若是还有这些死士,怎么会那般狼狈逃走?”
“不错,这也是令我生疑的点,你们别忘了,在那群死士现身之前,还有大批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埋伏,这等精锐弓手,绝非寻常诸侯能够豢养,这背后的水,怕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啊。”陈义指节轻叩案几。
“管他什么人,连面都不敢露的缩头乌龟,孬种,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对我杀一双。”黄策啐了一口。
“大哥说得对,藏得再深,总有现出原形的时候,良贵如何了?”良贵和福辰是他的贴身护卫,爆炸之时,是良辰用身子护住了他,他只伤到了手臂,而良辰就伤得很重了。
梁大夫说他不光伤得重,而且还中了毒,他治不了,只能张榜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医术高明的大夫能治。
没想到还真有,而且还有两个,不过死了一个,所幸还剩一个。
“那何大夫每日也不出门,就在南苑治着。”陈义回道:“他和他女人身份我们也去查了一下,户籍没有问题。”
听到黎沅,黄策的心里动了一下,他的胸前放着三个锦囊,那是今日石头送来的,他猜到那女人应该是给石头和孙阿大也做了一个,不过石头没敢要,都给了他。
后面的议事他都有些心不在焉,那女人那张脸像是在他面前晃。
等到三人都离去后,福辰问道:“将军,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梧栖指尖一顿,“没有。”
福辰小声嘀咕道:“难道是我鼻子出了什么问题?”也不再多说。
这日梧栖和福辰回来得比以往早,两人回来时院子里只有黎沅一人。
梧栖还是看都没看她一眼,正要走进去时,却突然听到一道清软的声音。
“将军留步,民女有话要跟将军说。”
福辰也停了下来,却听见黎沅看着他说道:“还请福将军回避一下,此事只能告诉l将军一人。”
福辰看了两人一眼极不情愿先进了屋子。
院子里只余梧栖与黎沅二人,西角有一株海棠树,海棠花瓣顺风而落,有几片花瓣悄然落在在黎沅的发间,衬得她乌黑的青丝愈发如墨,她却浑然未觉。
梧栖的目光落在那几片粉白上,眸色渐深。他走近院子时,前几日院中的那股香气,已然消散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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