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

作者:庚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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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王沉刚将菜布好就听见一个熟悉的摩托车的声音,他向店门一张望,就见染了一头白头的祝叶走进来,锡纸烫倒是拉直了,就那个白头让王沉觉得怪刺眼的。

      等穿着万年不变一身黑的祝叶走到五沉面前时,王沉装作不在意地随口问道:“我听你哥说,你是学计算机的吧,工作不是应该都挺忙的,你还有时间去染白发?”

      祝叶那和祝枫有三、四分像的眼睛看过来,眉头轻皱一下,大概是觉得烦,但碍于对方是长辈的缘故不得不说明:“我工作做得快,而且是以项目为主,完成一个项目会有一段时间的休假。”

      “啊,那不错,这工作还挺适合你的,”王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侧过身让开上楼的路,“不说这个了,去楼上包厢,今天炒了三个菜,你会喝酒吗?”

      “不会,不喜欢。”祝叶跟着王沉上楼,心想老板太热情不好,不懂怎么接话。

      但王沉的健谈是祝叶不能想像的,他能边吃边和祝叶说最近的国际局势,社会新闻,奇闻轶事,甚至是他以前的同事,祝叶只会在他提起祝枫时放慢进食的速度,竖起躲听一下。

      王沉就抓住这一点。

      “你哥平时断任务和训练就跟个牲口一样,没见他说过累,别人还在地上躺的时候他已经去收拾器材了。”

      “还有他那个姓韩的前男友,跟你哥谈了那么久才敢带回去给他爸妈见一面,不是个能担事的。现在倒好,出事了就推到你哥身上,还和张书记的女儿结了婚,真是!”

      祝叶听王沉越说越激动, 王沉为了配合祝叶,特地拿了几瓶豆奶,这会自己起开一瓶喝了几口继续,咽下最后一口虾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韩家不是非要我哥替韩涧顶罪,是给了我哥两条路,我哥没有选择前途而已。”

      话说到这个份上,傻子都明白祝叶是什么意思,王沉皱着眉说不话来,他认为祝枫这是被韩涧害惨了,身败名裂,前途尽毁,而且关键的是祝枫出来后要怎么办?想起以前两人在他面前秀恩爱的样子,就觉得反胃。

      祝叶静静地有着王沉,他说那事是为了让王沉别那么激动,不是为了让人闭嘴。

      于是,祝叶起开一瓶豆奶,碰了下王沉的那瓶青岛,说:“沉哥,这事是我哥自己的,你跟他是同事也是好友,应该也清楚他的脾气,不要将自己代入成他。而且,他现在搁里面过得挺好,皮肤比以前白了,人没瘦,还交了新的对象,生活滋润。”

      王沉不信:“你别唬我,狱里有几个是好的,你哥那个看人的眼光我实在是不敢苟同。”

      “没骗你,梁庭山你总认识吧,他去年不是进去了嘛,听说过几天就出去了,”祝叶将豆奶放在桌上,颇有耐心地用筷子将龙虾的壳拼了回去,“他哥梁迁山我也认识,现在的工作也是他介绍的。”

      “他这是嫁入豪门了?”

      “男人之间不要用嫁娶去说,尤其是我哥,他会发火的。”祝叶拿纸擦了下嘴,“行了,我也吃饱,沉哥,结账。”

      王沉听了就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报了个数目给祝叶,让他用微信转给自己,祝叶边转账边说:“下次可以弄个小程序出来,然后将二维码帖在桌上,我自己扫了点。”

      “这是嫌我吵了?”王沉笑着将钱收下,“让你用小程序的话就不好给你打折了,这顿算我请你。”

      祝叶摇头:“不会。”

      “嗯?”王沉奇怪了一下,随后就反应过来了,“不会吵就行,下次你再来吃饭,沉哥还陪你聊天。”

      祝叶难得对他笑了下,转身出了包厢下了楼,给摩托车插上钥匙,头盔一带就走了,王沉站在一楼大门看着远去的残影,莫名笑了下,然后大手一挥吩咐下去:“今夜酒水免费,老板请客。”

      小王嘴里的鱼都咳出去了。

      三天后,贺钰亲自开车来接梁庭山回家,她的本意是让梁庭山回去洗个澡睡一觉,好好的休息,其他事明天再说,但梁庭山对后者有异议,他先洗了澡,换了身他平时低调但奢华的装扮,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打电话给他的狐朋狗友们,让他们今晚组个局,务必要把张朋这位张家的侄少爷叫上。

      白婧何恰好从楼上下来,听见梁庭山最后儿句话不免低笑了下,然后走到梁庭山对面沙发上坐下,给梁庭山拨橘子,“晚上要出去喝酒,等会儿出门前去把厨房里的汤喝了,压一压胃,晚上回来也不至于难受。”

      “还是外祖母懂我,汤是一早就煲好的吧。”梁庭山放下手机走到白婧何身边坐下,伸出手给白婧何捏肩。

      他幼时被白婧何带过一段时间,后来贺钰忙的时候也会将梁庭山扔给白婧何,所以他们的关系是很亲密的,有着那种正常人家才会有的亲情。

      白婧何牵起她的小乖孙的手,和蔼地说:“我还不了解你,你是把那孩子放在心头上,就跟我那位一样,从前我要受了什么委屈,贺远是一定要替我去讨回来的,好在你外祖父有那么点能力在,那些人又肯卖他个面子,否则他不就是出去和人结怨的嘛。等那孩子出来,带给外祖母看看,好不好?哎,那孩子叫什么?”

      “祝枫,祝贺的祝,枫叶的枫,”梁庭山不自觉得放轻声音,温和地说着话,将祝枫介绍给白婧何,“他啊,很小就没有父母了,自己一人拉扯着一个小他五岁的弟弟长大,成了一名公职人员,但遇人不淑,进来碰见我了。”

      白婧何摇摇头没再说什么,但站在他们身后的贺远冷不了地出声:“那碰见你也算是遇人不淑了,你是为什么减刑出来的,不要忘记了,今晚过去给个警告就行,不要闹得太过。”

      贺远虽说是位七十多的老人了,但他腰背挺直,双目有神,前腹上也没有多余的脂肪,、,此时仍能看见他从前完美的身材,唯一能看到的白发和皱纹让他有点老人的样子。

      “啧,你不要死鸭子嘴硬,话里没点好东西就给我出去,一把年纪了还和以前一样,不会说话就闭上嘴,”白婧何站起身正面对着贺远,直接上手掐住贺远的那张老了但依旧帅气的脸,“我当年怎么会嫁给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了我,就不要反悔。”

      贺远看向白婧何,几十年一如当初那般温柔又深情,看得白婧何的脸红了起来,正想骂他一句不正经,又担心梁庭山会不学好,可转头一看,沙发上就剩个凹下去的痕迹,人早跑了。

      贺远见她忙着找自己的小乖孙,不高兴地说:“别管他,刚才去厨房了,估计是去喝汤。你倒是陪我,我种的花又开了,去看吗?”

      “我都陪你多少年了,行,我们走吧。”

      白婧何绕过沙发,走到贺远身边,贺远伸出臂弯让白婧何挽着,他们就像那个远的年代的一对情侣,他们有个老土的故事,娃娃亲,父母命,却又是么的新潮,一见钟情,至死不渝,约好了要白头偕老,用一样的节奏,走出梁庭山视线内。

      暮色降临,华灯初上,梁庭山独自驾车来到狐朋狗友们订好的酒吧门口,他将车钥匙扔给门童,头也不回地走进这家名叫“曲线”的酒吧,听说酒吧老板是外国人。

      穿过忽明忽暗的走道,推开包间的门就看见三个人坐在一张长椅上,张朋自己坐在另一张沙发。

      狐朋狗友一号孙嘉初看见梁庭山进来,赶紧站起身走过去笑脸相近,其余两个也赶紧将长沙发的中间位置让开,招呼着要梁庭山坐过去。

      梁庭山摆开他们的手,笑道:“还是别了,那位儿都让你们坐热了,怎么,先帮我捂一捂?”

      谢雨仁就搬了张小沙发过来服务周到,“来,梁哥坐这儿也是一样的,一个人的单座。”

      “梁二少真是好大的排场,又是迟到又是挑位儿的,”张朋给自己倒了杯酒,“好让人等得心急啊,要让人死,也得给人个痛快话是不是?这样康磨蹭蹭的倒是吊足了别人的胃口。”

      梁庭山也不坐了,就站那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朋,倒底是久浸商场,一个大公司的掌舵人,气势提上来时不是张朋这种初露荷尖的新手可以招架的,桌上刚倒的酒没拿得起来,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的。

      三个狐朋狗友也疑惑的停在原地不知所措,张明刚才那句话是不至于让梁庭山生气,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您好,这里是梁先生叫的深水炸弹,请问放在哪儿?”一个服务员端着酒盘站在门外,他的问题给低至冰点的气氛点了把火,梁庭山开始拱火,“放那住坐着的面前,没事你就可以下去。”

      酒杯放下,服务员退了出去。

      张朋看着面前用一升杯装着的伏特伽,勉强扯了下嘴角问:“二少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张少你自己说说,我今天请你喝酒,请咱们圈里的新贵喝酒,那不得有点新意,”梁庭山从谢雨仁的手上将单人沙发拖过来,大刀金马地坐上面,冲张胜无害地笑一下,“也省得张少嘴上没个把门,要动我们梁家未来的二少奶奶。”

      张朋一开始没过来,等他想明白梁庭山说的是什么后大笑起来,“我原先还敬你是个爷们,替朋友两肋插刀,却没想到败在一个泄火的工具身上,怎么,他祝枫技术好到让你想娶他进门?再说了,我上头是谁,二少,你又能动得了我?”

      梁庭山脸上唯数不多的笑意一收,棱角分明的脸型将他周身气压一降再降,那三个打酱油的围观者早就蹲到了门口,就等着张朋暴起他们好录像保留证据,给那位梁二少奶奶。

      “啊,拿你那位远房叔叔压我,那我也能告诉你一样事,”梁庭山面无表情,他心里又给张朋这个眼高手低的玩意儿记上一笔,“我外祖父回来了,而且下半年,青航集团的那位沈董可是要来信江谈合作,而那位沈夫人和我大嫂是朋友,你觉得这投资合作最后会归谁?张少,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把那酒喝了,回去给嘴上个开关,我就放过你,如何?”

      包厢里一片安静,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霓虹灯一闪一闪地红蓝相间打在张朋脸上,比鬼还吓人,那杯伏特伽张朋是不可能喝的,唱下去估计就要叫急救去医院洗胃了。

      于是,张朋拿起那杯酒站起身好像真的要给梁庭山倒歉一样,还装模作样地摸出手机说要先打个电话给医院,做好准备。然后,直接将酒杯砸了,趁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提拳打在梁庭山脸上,但被梁庭山躲了过去。

      梁庭山抹了下嘴角,表情有些痛苦,好似张朋真的打到他了一样。

      “哥是好了,绝对看不出来,”谢雨仁举手机凑到梁庭山裳边跟上供一样让深庭山检查,梁庭山没声张,而是让谢雨仁将视频发给张晓菲张小姐,因为张大小姐与他们家的佳少爷一自不合,对于梁庭山而言就是借刀杀人。

      借着张小姐的手将视频发给张书记,张明今晚就得被打断腿,而梁庭山觉得柴堆都出起来了,不让火烧旺一点简直对不起自己今天开包厢的钱所以他让谢雨仁接着拍,主要对着张朋那张余怒未消的脸。

      梁庭山用手指着地上的碎玻璃,说:“其实这地上的是汽水,我是想整你,但没想让你进医院,张少,这就过分了。”

      “你……”就在张少爷将手抬起来时谢雨仁掐断了视频。

      而看视频的张晓菲张大小姐将手机放下,扶着额头,对于谢雨仁断章取义的拍摄方式,暗自称赞不去自己经营一个自媒体账号简直对不起谢雨仁的天分,可转念一想,又拿起手机给梁庭山发个信息。

      张大小姐:视频收到,多谢了。祝枫的事我会上心,多找点事给张朋,放心。

      梁庭山:不用,合作愉快。

      张大小姐看了梁庭山的回复,暗叹对方的清纯不做作,演都不演一下,然后推开靠过来的韩涧,起身去给她父亲,张书记告御状。

      “喂爸,我发给你的视频看见吗?”张晓菲动动指尖将脸侧的头发卷起,深呼吸平定自己的情绪,继续,“您侄子又闯祸了,真是的,如果不是我朋友把视频发给我,我们现在还被那个闯祸精蒙在鼓里呢,他今年简直是和梁家犯冲,把贺姨的宝贝给打了,这事儿还能善了吗?”

      张书记捏了下自己的眉心,坐在书桌旁的他伸手将桌上的台灯关掉。

      “是因为他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梁家二小子把那个祝枫看得很重,听说已经和家里面说清楚关系,梁家和贺家暂时是应下了。”

      “是啊爸,你都知道的事,张朋他会不知道,”张晓菲直接打断张书记的话,“本来我就因为结婚的事得罪过小祝,明明人家都答应和韩涧分手了,你们还做……咳,就说现在怎么办吧。”

      张书记不紧不慢地看完视频,才相答张晓菲的问题:“梁家二小子玩这一手就是想让张朋去给他道歉,但给梁庭山说这路没用,要和祝枫说。这样,你明天领着张朋去和梁家说一声,再找个时间去祝枫那儿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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