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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贺兰的话音落地,祝礼就给出答案:“不怕。”
贺兰轻笑,说:“是吗?”
“嗯。”祝礼重重的点头。
贺兰透过后车镜看后座一眼,说:“是,我是不会把你卖了。”她的神情严肃着,“我让你坐我的车离开北京,那么请问你有目的地吗?”
祝礼抿紧了双唇,摇头,“没有。”旋即就补充一句,“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听到这句话,贺兰笑了:“你的意思是你赖上我了?”
“不是的。”祝礼否认,“我……只是搭你的车离开,到你去的地方赚钱。”
这是实话,但显然对贺兰来说,听到这话更确信这个陈琰琰是个不小的麻烦。
“好,那我就带你一程。”贺兰强调,“等到了地方,你去赚你的钱,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你的一切都跟我无关,明白了吗?”
“明白了。”祝礼说。
贺兰说完就没再开口,沉默着开车。
祝礼坐在那有些拘谨,抱着双肩包,伸进手从里面抽了几张钱,攥在手心里,想着,等到了目的地把车钱饭钱和那一袋零食钱给贺兰。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兰又强调了一遍:“到了那,你是生是死有钱没钱,流落街头也好,都跟我无关,你还要跟我离开吗?”
“要。”祝礼没有丝毫犹豫。
在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后,贺兰短促的笑了声,嗤道:“是谁死皮赖脸的藏在我后备箱里,又哭又叫的求着我?你最好说到做到,别到了杭州,又这么厚着脸皮骚扰我。”
祝礼被说也不恼,还很会抓重点的问:“姐姐我们要去杭州啊?”
她的声音里透着天真和兴奋。
而此刻贺兰更确信,其实这个小女生不傻的。
正是清楚了这一点,贺兰觉得等到了杭州她还会打扰她。
于是,她又忘了眼后车镜,用不大好的语气,用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恶意警告似的说:“到了杭州,你如果再纠缠我,我会报警的,我甚至会把你所在位置告诉陈强。”
祝礼脸色骤然一白,然后疯狂摇头,“不要,我不会纠缠你的,我真的只是坐你的车,我还会把车费给你。”她把手心里被她攥出皱褶的钱拿出来,摊开了,举到贺兰可以看到的视线里,“车钱我准备了。”
贺兰看了眼那皱巴巴的几张百元钱,没说话。
祝礼大概真的很害怕贺兰会把她要去的地方告诉陈强,举着钱的手没有收回,就这么举着,眼巴巴的望着冷着一张脸开车的贺兰。
天色暗了下来,某个时刻,贺兰忍不住了,说:“你这么举着耽误我开车了。”
当听到贺兰这样讲,祝礼收回早就累到不行的手臂,揉了揉,在心里叹了口气。
尽管贺兰露出可怕的一面,但祝礼还是觉得跟她在一起要比跟陈强待在那个家里安全的多。
车里暖烘烘的,祝礼起了困意,不知不觉间靠着椅背睡着了。
她是被贺兰叫醒的,睁开眼,迷迷瞪瞪的看着贺兰。
到杭州了吗?
祝礼一张脸上全是没睡足的样子,拿上双肩包下了车。
她还没忘给贺兰车钱,等站到车外,就把手心里更皱巴的钱递了过去。
“姐姐,谢谢你,这是车钱还有饭钱和那袋……”
“还没到呢。”贺兰打断她,“路程远我一个人开车太累,中途住一晚明天再出发。”
贺兰说完,就锁车门,朝着面前的酒店走去。
祝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恍惚了下,赶忙追了上去。
贺兰提前预定了酒店,祝礼是个意外,跟前台说了下,登记了祝礼的信息。
祝礼畏手畏脚的跟在贺兰身后,脑子里想的是住这种豪华酒店一晚上多少钱。
她抱紧了书包,已经开始担心可能还没到杭州,她的钱就没了。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她往贺兰身边凑了凑,小声问:“姐姐,到杭州还要多久?”
贺兰没回答,等进了房间才说:“我们住一晚明天才到。”
祝礼不安起来,扫视了屋子一眼,然后问:“这里一晚上多少钱?”
脱外套的贺兰看她一眼,没搭腔。
祝礼踌躇着站在原地,抿紧了双唇,而后压低声音,语气里全是没底气:“我只有5600块。”
这些钱对祝礼来说已经算得上一笔巨款了,可是当她跟着贺兰走进这样一个豪华高级的酒店,她不免感到害怕。
万一这里一晚上要超过5600,那该怎么办?
祝礼真的很担心。
贺兰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又脱掉鞋子穿上拖鞋,而后一边解手腕上的表一边看站在那小心翼翼看着她的祝礼。
她并没有立刻给予回答,只是沉默着,等去浴室冲澡的时候,才回了句:“你是后来入住的,不算钱。”然后进了浴室把门关上。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贺兰就看到祝礼把两张床的铺盖都铺好了。
是的,是那种在家里把被子两边收到一起,脚的地方也守好,形成一个长方形。
酒店里的被子都是平铺在床上,祝礼觉得这样晚上睡觉会冷,很自觉的就把被子整理成这样。
看到贺兰擦着头发出来,她很乖的叫了一声:“姐姐。”
贺兰垂着眼眸,目光落在被子上,后又落到她身上,眉头轻轻皱了下。
尽管祝礼的本意是好的,但是,她没洗手,这对洁癖的贺兰不太喜欢。
祝礼有些拘谨,想着找点话题,就指了指被子:“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弄成这样不漏风暖和。”
房间里很暖和,贺兰没有接话茬,只说:“你也去洗洗吧。”
祝礼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穿酒店备的浴袍,而是又把自己那身衣服穿在了身上,,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贺兰难得体贴,把浴巾递过去,又把吹风机递过去。
祝礼连连说谢谢,非常的毕恭毕敬且卑微怯弱。
贺兰张张嘴,本想说不必这样,但是吹风机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她就没再说,去了床上躺着。
事实上,贺兰并不喜欢跟人睡一个房间,原本想着再给开一间房,但她也的确是个节俭的人,就只能暂时凑合一晚上。
不过,等祝礼躺到床上,贺兰还是提醒了句她睡眠浅这件事。
祝礼心里稍微一琢磨这话,就立马说她睡觉很安静,不打呼不梦游。
贺兰没再说话,关灯,翻个身朝着另一边睡了。
早上八点,在酒店用过早餐,她们就出发了。
贺兰还是一副很寡言少语的状态,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而祝礼坐在后座,从一开始的局促不安,到已经轻松不少,贺兰不跟她说话,她反倒是更觉自在一些,转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稚嫩的脸上露出难得开心的笑容。
中午十一点半,到达。
贺兰的神情露出一丝放松,终于到了。
天气预报说杭州有雨,贺兰看了眼天,是副要下雨的样子。
跟小麻烦分开前,她这个老乡再发善心一次,请她吃顿散伙饭,并且还有几句要交代。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贺兰问。
祝礼背着双肩包,眼花缭乱的环顾一圈,陌生的城市,她兴奋又迷茫,在沉默了几秒后,不答反问:“姐姐想吃什么?我请客。”
贺兰没想到她竟还懂点人情世故,但是倒也用不着她请客,于是拒绝,顿了下,提议:“我带你吃点好吃的吧。”
祝礼看着她,说着好,又强调:“我请客。”
贺兰轻扯嘴角,并没接话。
她先是给她妈回了个电话,然后带祝礼去了某档次挺高的饭店,点了几个荤菜又点了两道补身体的汤。
正如上次在北京那样,贺兰看着这个叫陈琰琰的太瘦了,一看就营养不良,所以菜都是荤的。
看她上次吃的挺好,今天就又多点了些。
祝礼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看见好吃的自然忍不住,不过当着贺兰的面也不好意思放开肚皮吃。
贺兰看出她的拘谨,让她随便,并说:“花了钱的,吃不了就浪费了。”
祝礼一听,眼睛亮亮的看着贺兰,心想这可不能浪费。
贺兰并不留心她的小表情动作,她简单吃几口,手机就响个不停,生意上的人跟事一个接一个的,忙的没法安静吃饭,甚至有两个电话,贺兰是出包间接的。
等回来的时候,面前盘子里有祝礼给她剥好的虾。
贺兰眉头轻蹙,很是虚情假意的表示她不爱吃,就把盘子放到了祝礼跟前。
她只是不喜欢跟她不熟的人给她剥虾。
仔细想想,这好像第一次有人给她剥虾。
反正不管怎样,她不喜欢就是了。
祝礼看着面前被退回的大虾,不明所以,秉承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全进了自己肚子里。
饭近尾声,贺兰看着吃的差不多,于是开门见山简单明白的反问:“来之前车上的话,你还记得吗?”
祝礼点点头:“记得。”
“我只好心一回捎你一段路,到了这里,吃完这顿饭,我们就再也不要见面,你也不要打扰我,你怎样都与我无关,听懂了吗?”贺兰再次强调,表情冷冰冰的。
祝礼手指紧紧攥着垂下来的厚重桌布:“懂了。”然后保证道,“姐姐你放心,我……”
她保证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给肠胃里一阵绞痛刺激的倒吸一口气,接着捂住肚子,趴向了桌子。
贺兰以为她要反悔,眉头骤然一皱:“怎么?要反悔?”
祝礼痛的咬紧牙关,半晌才出声:“不是的。”她声音痛苦,强撑着抬起头来。
贺兰这才注意到,祝礼的脸色一片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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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