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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清晏,这是我母亲从前的侍从,从小照顾我,母亲去世之后,我有心想让他离开,但可怜他一个男子在外没有任何求生之能,便留了下来。”顾玉书没有回应冷玉溪的嘘寒问暖,反而先向谢清晏介绍他的身份。
毕竟这份美貌,天然的便摆在那里,没有人会不注意到他的。
原本是想说小爹的,但是后一想,既没有进族谱,母亲也从未正式承认过。母亲虽待他极好,平日里未让他干什么粗活,但也干着侍男的活计。就连平日里自己喊他也只是喊名字罢了。
他确实是这般无名无份地在家中待了许多年。
谢清晏只是愣了那么一下,原本眼中警惕,怀疑的眼神瞬间变得温婉起来,他脸上的笑也一直是这世间最标准的大家闺男的笑容,“原来是自小照顾玉书姐姐的人,玉书姐姐也真是的,一直以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存在,不然我早该去谢谢你的。”
修长莹润的双手顿时插在了顾玉书和冷玉溪之间,随后谢清晏整个人站到了冷玉溪身前。
说是母亲自小安排照顾的人,但实际上恐怕也跟半个通房差不多了,世情皆是如此。按道理像他这种读书作词的大家闺男,不该知道这些,但也正是因为离开了狭窄的闺房,结识了外人,读了书,看了话本,这世间关于女男之间那点儿隐藏在门户内遮掩的事儿,也知晓了一二。
说到底只是一个仆从罢了。谢清晏定了定心,将爱慕的目光再次看向他的心上人。
而顾玉书在看冷玉溪,海棠限制文的男主角,这个人的美貌真是到了一个地步,前几日的摧残只不过经过了两日的休养,便已经恢复了大半。
看上去可怜又貌美,尤其是那人又用那种“我只有你了”的目光看向你,但诡异的是顾玉书心里面没有升起丝毫的保护的欲望或者怜惜之情,只有一种看到美好东西想要一把捏碎的爽感。
但她自我剖析并不是什么天生恶种,就喜欢折磨生命。小时候别人喜欢用水浇蚂蚁玩儿,她都不喜欢。
不同于猫儿狗儿,这种弱小的生命,人们通常往往富有爱心和同情。大概是因为同种族的原因,人对于自己这种生命是非常苛刻且势利的。她们善于用价值来评判自己,评判别人,而眼前这个人没有价值。他仅有的就是美貌,但令人难过的是顾玉书并不怎么看重美貌,于是他唯一的价值也没有了。
没有价值的东西,只能用来取乐了。
如果是同性别还好,或许还有唇亡齿寒之心。但巧合的是,他们不是同一个性别。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给自己下药的事情,顾玉书并不生气,只是诧异他居然敢反抗罢了,但随后她就被自己逗笑了,来女尊世界久了,她都忘记男人也是人了,既然是人,怎么会不想反抗,怎么不会使手段,望上爬呢?尽管是抓着另一个女人往上爬,因为他们没有别的往上爬的通道了。
顾玉书可不觉得他是真的从心里面爱自己,只不过是因为失权,所以只能求爱,但这个爱也只是也是虚无缥缈的,是要靠另一个人施舍的,所以他只能先欺骗自己,自己先付出爱,寄希望于别人也能用同等的爱给予他,实际上还是求权。
这么一想的话,那本《妖艳皇儿成帝记》就很可疑。感觉像是有人故意反讽写的。
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祸国妖妃那么多,下场只有死的很惨,死的更惨,死的超级惨的区别,没有说,因为很多有权有势的男人疯狂的爱上自己,最后成为大佬的。
就连武则天,李治的爱只是一部分,他是上升的阶梯,但更多的也是自己的铁血手腕和政治智慧,不是因为光靠男人。
仅有美貌的人,只是玩具,怎么可能获得那么多人的真心爱戴,掌握权利,最后成为皇帝呢。
她现在真的越来越觉得好玩了。
冷玉溪看到玉书身后跟着一个端庄雅致的男人时,心中就隐约领悟到什么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闻到了清雅的山茶花香时就更确定了,往日玉书还在上学之时,她身上就长沾染着这种香味。
他日日照顾着玉书,就连她每天掉了几根头发都记在心中,仅仅是一撇,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表面上读书知礼的温雅公子,实际暗地里,不思读书,只想着赘人的饥渴男郎。偏偏又有着白鹿书院院长男儿的身份更是不得了了,一个劲的往女人堆里钻,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一心想着找妻主。
这次只怕是真让他找到了机会,趁着玉书没了母亲,又被顾家人欺负,一心想要考取功名时趁虚而入。看这幅情景,怕是已经得了逞了。冷玉溪简直恨得牙都要咬碎了,面上却只能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对着玉书嘘寒问暖。
他连看这个贱人第二眼都不敢,怕自己因此失了分寸。
但随即当玉书真的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时,他就什么也都顾不得了,大脑里一片空白,想要抬头与她对视,却又不敢。
毕竟他可是做了那样的事啊。
她如今会怎么看他呢?他当了贤惠侍男这么多年,无论是她母亲,还是她,甚至是常么么还是族里其他人和下人,都觉得他温婉贤淑,做事体贴,她会跟别人说这件事吗?会把他赶出去吗?
他低着头,却看到另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原本那双修长的手握起,拽到身后。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顾玉书了。
怎么可以?如何能在外人面前随意拉这贱人的手?
随即就是怨恨。
玉书,玉书,玉书。
这个名字包含指浓烈的情感在他的齿尖反复咀嚼。
她知道的!她肯定知道的!自己一个男人无依无靠的,如何能在这世间活下来?自己作为一个侍男,平日里既要服侍他的母亲读书,其余的时候皆是在无微不至的,精心的照顾她,后又将自己的身子献了去,所求的不过是一个正式的身份罢了,又不求正夫。
为什么不愿意?!为什么不满足他?
为什么还要将这贱人带回来?
浓烈的爱恨在他的心中搅成一团火,将他从原本要被惩罚的被抛弃的恐惧中逃脱,倔强的抬起头来,横了那个护着身后之人的女人一眼。
呃,顾玉书要是知道他心里面这么想的话,肯定会无奈的摊了摊手。你的妻主哪轮得到她来做?以后那么多人排着队呢,她可不敢。
所幸她并不知道。只是觉得那一眼实在是太媚眼如丝了,像是碧瞳狮子猫娇横的看了主人一眼。这一眼彻底将他的魅力释放开来,配上雪景,雪肤,故意露出来的脖颈,即使顾玉书对他不感兴趣,但多年左拥右抱,花街厮混的习惯,还是让她下意识的替他挡了挡风雪。
免得这肆虐的雪花将那张完美的脸上印了冻疮。
“我没事,这里不是个寒暄的好地方,咱们赶紧先去宅院里安顿下来再说别的。”
随着顾玉书这句话的一锤定音,那些男人们的较量就都歇下了,一行人便缓慢的向山脚下的宅院走去。她也赶紧抛下身旁两个男人,跑到常么么身边,帮他把身上的东西都取下来,放在自己身上,常么么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怎么不多叫些人来,怎么还自己干起活来了?”顾玉书的力气比起一个老么么的力气当然是大多了,三四下便顺利的将东西都夺了过来。
常么么见自己无法阻止,既心疼,心里又带着自家养的好大儿,关心自己的喜意,笑着说:“哪就老成这样了,家里这点家当,到底还是要省着用,以后还要攒着钱给你赘夫郎呢!”
“既然舍不得,那怎么不叫玉溪帮忙一起拿着,我看他身子也好了很多。”顾玉书问道。
“哟,哪使得动他?这么个精细人儿,以前仗着在你母亲那儿有些分量,便不肯做这些粗活,现如今又仗着是你的人,更是什么事也不肯做了。”
“只有在你的事上肯用心些,好在你那边邀宠,其余的事儿,他是一眼都不肯看的。”
常么么一说起这些话,便再也停不下来了。以前是因为这冷玉溪是玉书母亲派下来的人,他不好多说什么,免得母女俩又生了间隙。到底是对自家公子前途不好,如今既没了这层阻碍,他多年的抱怨也都一起宣泄出来了,他可不怕这小浪蹄子。
纵使他再有多少的妖娆手段,自己终归是玉书的乳父,哪是他能够随意挑衅的,自己只不过是因着玉书给他几分面子罢了。
若是想让他说些好话,那是不可能的。
顾玉书陷入了沉默,原本在自己眼中冷玉溪这个主角已经很凄惨了,没想到在常么么的眼里,居然还是个偷奸耍滑的懒汉,享尽了福分。
“以前当他可怜,可是自从到了这顾家后,谁又可曾给他脸子看了?享了这么多年的福分,如今哪里又肯离去。”
“当日玉姐你拿那份身契,若是他有些骨气,便该自请走人的。如何今日又在这里朝你卖弄可怜。”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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