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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113
今日午休时间半小时整，傅宴华看着手表的健康睡眠时间，一时还有些恍惚。事实上如果不是定了闹钟，他甚至还醒不了。
往边上一摸，小狗还在，没往外乱跑。
傅宴华起身，手指将头发梳到脑后，绕过小狗去到办公室后面的小房间洗了把脸。
是时候搬张新的床上来了。
傅宴华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
原先房间里是有床的，只不过现在没了。之前那张傅宴华偶尔加班的时候也会睡会儿，直到在茶水间里无意间听到员工说上一任总裁天天在小房间里和秘书玩情趣，床都湿了好几回，傅宴华嫌恶心让人撤下来便一直忘了让人搬张新的回来。
先前不搬是因为没必要，现在看来还是有点用处的。
傅宴华一边慢条斯理地在镜子面前整理袖口，一边缓慢地转了转睡得有些僵硬的脖子。
小房间是密闭的，里面没开灯，唯一的光源便是敞开的门里偷溜进来不多的那一点光亮，那光又被镜子反射形成烈烈镜光，照应在傅宴华那张浓郁的皮上。
萧苟躲在门后，小心地探出个狗脑袋去看，将猥琐做人哦不做狗发挥到了极致 。
傅宴华像是没有发现暗中这道窥探的视线，抽出纸巾擦了把脸丢到脚底下的纸篓里，把门带上的同时还不忘捞起地上的小狗。
“和谁学的偷看？”傅宴华看了小狗好一会儿，突然出声问道。
萧苟有些心虚地把脑袋埋进傅宴华胸前，故意装作听不懂傅宴华在说什么。
傅宴华当然没指望小狗能突然之间口吐人言，问也就是一时兴起，类似于无聊时的解闷。
萧苟却把傅宴华这声消遣当了真，害怕傅宴华起疑心，整个下午都老实的不行。
114
临近下班时间，工位上各人多多少少都已经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在没有加班的硬性要求的前提下，大部分职员都是选择到点上班到点下班，也有部分人会把没做完的工作带回家里，但33楼除外——拿着双倍的加班费和更多的福利优待的同时，付出的自然也就更多。
直到公司人都快走空了，33楼还在有条不紊地运作着。
蔡华轻轻敲了敲傅宴华的办公室门，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傅宴华好像在忙，小蔡尽可能把声音放轻了，但是九厘米的高跟踩在地上不可抑制地还是发出了声响，清脆的一声。
傅宴华微微抬了下头，看到是行政处的蔡秘书又把头低了下去。
蔡华整理一下搭在肩膀上有些凌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大步朝着傅宴华走去，清脆的高跟鞋声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有节奏地响起。
“傅总，这是你要的文件。”
“好，你放边上吧。”
蔡华依言把探身把文件往傅宴华的方向推了推，借着递文件的空隙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傅宴华的电脑屏幕。
“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吗？”
“没有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傅宴华手上动作不停。
哒哒哒哒是高跟鞋走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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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华刚一出门就被守在办公室门口的何秘书拦住截走。
蔡华无奈地看着面前一脸期待的何花，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对方想问什么。
“下班了，收拾收拾东西就可以走了。”
“真的？”
“真的。”
“哪次傅总放就放一个的，不是连着一层楼一起放的？”
“都说了能走了就是能走了，你不走我可自己回家了。”
何花感动地差点都要哭出来：“我靠，今天我比他们晚放两个小时，平常一个半小时顶天了，今天居然延迟了两个小时，我靠吓死了，我差点以为我回不去了。”
“幸好幸好，我还以为整个秘书处要陪傅总在这儿通宵。太吓人了也！”
蔡华感到有些好笑：“加班费公司可是给足了，而且傅总本人还在里面忙呢 。”
何花皱了皱鼻子，老大不乐意：“我宁愿不要这个钱，太累了。”
蔡华玩工牌的手一顿，掩下心里那股不舒服，叹了口气：“收拾东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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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消息很快穿遍了整个33楼，不出十分钟33楼走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也不知道是哪个过于高兴的好心人走的时候帮忙把公司33楼总电闸拉了。
傅宴华看着面前突然黑屏的电脑，脑子短暂地失去了思考的功能。
傅宴华原地裂开，骂了句神经。
萧苟躺在地上枕着玩偶发呆，嘴巴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中午吃剩下蓝莓，在心里默默思考狗生的意义。
自从当了傅宴华的狗，每天吃喝不愁，但是好无聊啊，每天就是安慰安慰傅宴华，抱抱傅宴华，闻闻傅宴华这种简单毫无技术含量的活，和以前的刷盘子发传单给人家当托完全没法比，虽然已经傅宴华批评过他了，当托是不好的行为，但是他还是可以去干别的嘛。
可是他现在已经是傅宴华的狗了，也干不了其他工作了吧？
不知不觉吃完了一大盒蓝莓，萧苟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愁着张脸趴在地上唉声叹气。
好难。
做狗真的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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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回电闸后，凭借着不错的记忆力，傅宴华快速复盘了之前打上去的内容并做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走了，回家吧。”
晚上九点，大街上灯火通明，傅宴华一手开着车，时不时还要分出心神往后视镜瞄一眼，看看后排的小狗是否老实。
汽车开过一个冰糖葫芦的摊位，傅宴华心意一动，明明已经开出去好长一段距离，找到合适的转头点后又绕了回来，停在摊前拉下车窗，朝着扛草把的大伯要了串糖葫芦。
大伯乐呵呵地从把上拔下来一根递到傅宴华手上，脖子上挂着的收款码一晃的。
“多少钱？”
“十八块。”
大伯把脖子上的收款码往前递了递。
“已经很便宜了，我的糖葫芦甜又大。”
傅宴华输数字的手顿了顿，扫码付好了款，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我记得你之前边上有个小孩，怎么最近没看到了？”
这条街上去就是小学，每到放学的时间点，总是有很多小孩拉着父母围上来闹着买糖葫芦吃，他见过的小孩不说几千，几百总是有了的，一时还真不知道傅宴华说的到底是哪个。
大伯抓着脑袋，冥思苦想半天，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我周围来过很多小孩的，你说的是哪个？男的还是女的，有没有什么特征？我想想还记不记得。”
傅宴华沉默了，像是在思考回忆又像是没话说，过了好久才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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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大伯不记得，因为这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在萧苟从傅宴华车上下来的几天后。
其实傅宴华本人对自己为什么会在车上睡着这件事没什么记忆点，大概是酒的后劲上来了，一时没有控制住，又或者是周寻在车上点了迷香，反正总不会是像周寻嘴里说的，自己和萧苟发生信息素反应，莫名奇妙两个人头靠头就睡着了。更何况他从来都没在萧苟身上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而且周寻这人贯会危言耸听，晚睡两个小时在他嘴里就是一晚上没睡，精神压力过大在他嘴里就是快死了，早就应该报警把他抓起来并且吊销他的心理医师资格证。
谁知道他证是怎么来的？
在周寻当主治医生的这些年里，情况是没有任何改善的，钱是一分不少交的，甚至连检查报告都一年比一年更厚的。
回忆往昔，傅宴华一把推开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让他去找萧苟的周寻，第N次发出疑问：“你实话和我说。”
“你问？”
“你是不是办假.证了？”
周寻风骚地拿出一根手指在傅宴华眼前摇了摇：“让你失望了，是本人一个字一个字考出来的。”
沉默片刻，傅宴华：“哦。”
周寻：“你信？”
傅宴华：“不信。”
周寻：“你听我的，我从心理学，周易，八卦里面综合推演得出，你和萧苟信息素相吸引，你多和他呆呆早晚有一天会痊愈的。”
“他没有信息素。”
周寻像只被提着脖子的鸡：“怎么可能？你不是A吗？按道理只有匹配度高的O才能起到安抚作用吗？”
傅宴华淡淡道：“我没在他身上闻到信息素。”
周寻还在垂死挣扎：“万一人家也和你一样变态，搞个高级的什么脚环手环脖环的抑制信息素呢？”
“不是你笑是什么意思啊？明明就是有可能的好吧？”
本来傅宴华还在两个可能里面选择，现在傅宴华已经确认了，就是第二个可能，就是周寻点的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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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周寻连着好几天洗脑的傅宴华，即使心里觉得再扯，再次看到萧苟的时候，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从裸露的脖子移到白皙的手腕，随后目光缓缓下移直到被宽大的裤脚遮住了试探的视线。
从来没有好好打量过萧苟，第一次端视人家时，傅宴华脑子里只闪过两个词，白皙，瘦弱。
白的像是会反光的瓷器，瘦弱的身板像是纸片一样薄，宽大的工作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抬手露出脆弱纤细的手腕，递到傅宴华面前的是一张会所的传单。
傅宴华看着传单上穿着清凉的男男女女以及上面堪称炸裂的一行大字：“惊爆价！极品技师在线SPA！只要99999带回家！”。
犹豫了几秒，傅宴华开口：“我不认识你。”
萧苟递传单的手一僵，真心实意地发出一声啊？
傅宴华一把推开萧苟的手，低着头走了。
巧合的是，傅宴华和合作方约定的地点正好是萧苟身后的咖啡馆，傅宴华要了杯摩卡，从他的视角望去，萧苟站在太阳底下，极其热心地充当路人通往极品技师的引路灯，并且成功为99加路人指引方向。
傅宴华真心祈祷希望不要在社会新闻里看到他。
之后的时间里，傅宴华眼睁睁的看着萧苟发完传单后，马甲一脱，往广场边上一站，不知道从哪里拿起个草把子就开始卖糖葫芦，旁边还站这个同样扛着把子的大伯。
两人像是合作伙伴，一个喊糖葫芦贱卖，另一个喊贱卖糖葫芦，声音大得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傅宴华复杂地低头喝了口咖啡，随后余光注意到远方萧苟挽起的裤脚下，是干净的脚踝。
几分钟后，合作方匆匆来迟，手里还拿着串糖葫芦。
合作方看到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傅宴华，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傅宴华看了眼合作方手里的糖葫芦，礼貌地请人坐下，叫来服务员送菜单，一脸公事公办道：“没事我也才刚来。”
合作方注意到傅宴华的视线，主动开口解释道：“今天是我女儿生日，我答应她给她带这边的五块钱一串的糖葫芦，但是只剩一个了，我怕买不到女儿回去会失望，所以实在不好意思。”
两个人就此揭过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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