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症［双A］

　　纪扬并不困惑为何孟以回会问，从本来撞破现场的人由文彦变成孟以回时，他心里已经想通了文彦这样做的原因。

　　相比于文彦去撞破谋杀现场，身份清白的孟以回更适合去做这件事，就算后续警方调查信息，孟以回家族的身份也能将试图窥探的人挡在外面。

　　文彦也清楚孟以回的心意，自然肯为纪扬设局，纪扬对文彦责备倒是说不上，只是他由衷地不希望孟以回掺和进这些事情里。

　　纪扬如实道：“如果不这样做，纪成纲未必会亲自动手。”

　　按理说，他应该把事情做的更滴水不漏，而不是让孟以回因为找他，卷入危险之中。

　　纪扬道：“是我考虑不周，才让你也陷入危险。我……”

　　“你可真会客气。”孟以回打断了他。

　　文彦有意利用他，孟以回也情愿为了纪扬上钩，他只是生气，为什么纪扬把自己置身于那么危险的环境，却什么也没跟他讲。

　　如果他没来得及，纪成纲开枪了呢？

　　纪扬思考了会儿，抓住了重点，却问：“你为什么生气？”

　　孟以回这下是真气笑了，走近纪扬。

　　那气势汹汹的，纪扬当然不会躲，躲了显得他怕了一样。

　　于是孟以回走到了他跟前，捏着他的下巴，在他唇瓣上落下一个吻。

　　纪扬弯起了眼睛。

　　孟以回碰了下纪扬的唇瓣，分开时，不解气又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才看向纪扬：“你说我为什么生气。”

　　他本还打算往下说，却看到纪扬眼底的笑意，瞬间火大：“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得我很可笑吗？”

　　“哦，那真不是。”

　　纪扬捧住孟以回的脸颊，语气轻柔，“好吧，我刚刚错了，我不该那么冒险，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

　　孟以回搞不懂纪扬咋这么突然，他夹杂着担忧、愤怒、后怕的情绪就这么凝固在了脸上。

　　纪扬笑得眼尾都翘起来了，有些坏唧唧地问：“怎么这么委屈的呀？”

　　反应过来纪扬这一套，孟以回心里的惋惜瞬间就没了。

　　他明知道自己在为他担心，却还要反问他。

　　孟以回捏住了纪扬的脸，手指用力，把他颊肉捏到一起，又吻了下去。

　　他想，纪扬这么让人担心，就应该□□老实，让他嘴里再也吐不出甜言蜜语，也说不出什么让人生气的话才好。

　　孟以回亲人的技巧生涩，他伸出舌尖舔纪扬的唇瓣，湿漉漉的，像在舔蛋糕，然后再撬开唇瓣，缠弄纪扬的舌尖。

　　纪扬心尖也有些酥酥麻麻的，总之很奇怪。

　　纪扬这么多年，光忙着复仇，也没时间考虑情情爱爱的。

　　纪扬舌尖尝到了孟以回信息素的味道，是一种特别的木质香气，夹杂着一点又像柠檬，又像薄荷的清新，一时想不起来。

　　分开时，纪扬不小心扯到了肩膀，“嘶”了一声，孟以回讲：“你受伤了……很疼吧。”

　　纪扬揽住他的脖子，讲：“那多亲亲，就不疼了。”

　　两个人高挺的鼻梁将对方的脸颊压出小小的窝。

　　接吻时，嘴唇的的神经末梢是指尖的一百倍，舌尖进入对方口腔，能够感受到对方嘴唇的温度、湿润度，也能感受到对方轻柔的动作。

　　电视里接吻都要闭着眼睛，双方似乎都很享受。

　　纪扬第一次接吻，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不在焉地跑神，甚至还有空感慨，原来这就是接吻。

　　他只觉得孟以回好像一只小狗在探索他一样，舌尖到处舔，纪扬觉得很痒，手心麻麻的。

　　纪扬睁开眼睛看孟以回。

　　孟以回闭着眼睛，神情认真又虔诚，上睫毛又密又长，下睫毛也根根分明。

　　他想，也许是因为感受到同为alpha的信息素，这让他没有那么兴奋。

　　看来，他并非是先天取向alpha的alpha。

　　毕竟alpha对同类信息素是抗拒的，纪扬虽然是个alpha，但他并没有很强的征服欲和外放的气势凌人感，起码比起孟以回来讲。说白了，纪扬本身就是个人缘很好的家伙，有傲气，但不凌人，有胜负欲，也仅仅是合理范围。

　　孟以回对胜负和各种事情都有极强的个人标准，要求事事掌控，这在纪扬从前认识他时，就感觉到的。

　　总之，纪扬对未来要求比较随和，他高中时没想过自己要做什么，现在成为商人也是事儿刚好赶上了。但初中的孟以回已经决定考联邦军事大学，并进入联邦兵器科学研究院工作。

　　那时候孟以回就喜欢各种坦克，装甲车模型，甚至还有一些机甲模型，他甚至会自己组装武器。

　　目前从纪扬查到的孟以回的资料来看，孟以回依旧在朝着十多年前定下的目标前进，倒是可怕的毅力。

　　孟以回显然是控制欲极强的那类alpha，所以孟以回为什么会喜欢他，痴迷于和alpha接吻呢？

　　纪扬想不懂，难道他是先天的取向alpha吗？

　　孟以回睁开眼睛，就跟纪扬对上了，纪扬又连忙闭上眼睛了。

　　心不在焉被他抓个正着，孟以回：“……”

　　他眸光暗了下，放在纪扬腰上的手往下滑。

　　纪扬察觉到了，抬手摁住他的手，睁大眼睛。

　　这有问题吧。

　　接吻归接吻，摸人屁股干什么？

　　孟以回到底跟谁学的这一套，他变了，他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青涩、容易害羞又单纯的豆芽菜了。

　　纪扬嘴巴试图往后退，又被孟以回追上去吻。

　　呼吸被掠夺，纪扬被他这上下围攻给弄得左支右绌，他又不能大幅度挣扎免得扯到伤口，只好抬起手抓孟以回的头发，把他扯开，孟以回舌尖还在不舍地往外伸，拉出了暧昧的丝。

　　纪扬舌尖都麻了，脸因为缺氧涨红，大着舌头讲：“哎，你干什……”

　　孟以回不讲话，又缠了上来，甚至把纪扬抱在怀里，搞得纪扬好像坐在了他那条腿上一样。

　　关键是纪扬的挣扎似乎点燃了孟以回，他显而易见的有些兴奋了。

　　纪扬呼吸急促，这下他是真被孟以回气到了，只顾着生气，还拍打孟以回的胳膊，让他松开自己，甚至忘记了呼吸。

　　孟以回亲够了，扶稳纪扬，声音沙哑：“你刚刚在想什么，嗯？”

　　纪扬真后悔自己接吻时乱打量，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真觉得自己被占便宜了个大的，哪有这样的？他内心alpha的自尊有点破碎。

　　不过，眼下他受伤了，并不适合跟孟以回硬碰硬，他必须得挑一个好的借口转移话题。

　　“我在想，纪成纲死了，我想去看一下我爸爸。”

　　这个爸爸自然是指的谭深，孟以回一边听着，一边啄吻纪扬的颈侧，留下湿漉漉的水痕，他咬了一口纪扬的脖子，听到纪扬“啊”地痛叫一声，他才满意：“好，我跟你一起去。”

　　谭深的墓地是纪扬选的，纪成纲唯一做的像人样的事，就是给谭深联系火化，让纪扬挑选墓地。

　　这里远离闹市，绿树葱郁，草丛里开着不知名的白花，纪扬给谭深带了新鲜的水果，帮谭深擦拭了墓碑，又将买的捧花摆到了墓碑前。

　　然后他静静坐在台阶上，倒是没什么想说的。

　　毕竟孟以回就在旁边，他要面子，其次是过去掉的眼泪，想说的话已经说尽了，现在觉得静静在这里坐一会儿就挺好的。

　　他嘴闲时候就想抽烟，于是抽了一根。

　　孟以回难免想起记忆中，也有一次纪扬抽了很多的烟。

　　那时候他们认识了一年多，正是冬天，纪扬有段时间没去找他玩了，也没邀请他去自己家里，孟以回再三克制，决定主动去找纪扬，借口时和他一起写寒假作业。

　　他敲响门，过了会儿，纪扬才把门打开。

　　他闻到纪扬身上有烟味，手上却没有，像是为了见人，临时把烟掐掉了一样。

　　印象里纪扬不抽烟的。

　　孟以回狐疑地盯着纪扬，纪扬却顶着笑容，先开口了：“不好意思，弟弟，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下次我再去你家玩好吗，给你带很多零食。”

　　说着，纪扬就打算关掉房门，笑容也在他垂眸时消失殆尽。

　　孟以回却抓住了纪扬的手腕，身体也隔住了他关门的动作，皱着鼻子问：“你身上有好大的烟味，你怎么了？”

　　纪扬：“我什么事都没有，真的，你快走吧。”

　　孟以回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他：“我不信。”

　　纪扬有些烦躁了，他揉了揉头发：“算了，你进来吧，但我今天确实没有心情招待你，你自己做作业吧。”

　　孟以回如愿跟纪扬进到了房间，坐在了纪扬的位置上写作业，他并不喜欢闻烟味，纪扬知道这一点。

　　也许他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差。

　　孟以回看向他。

　　渐渐黄昏了，光线透过窗户照在纪扬脸上，他的身前放着几根被摁灭的烟头，脸颊隐藏在众多烟气后面，若隐若现。

　　这样的纪扬，让孟以回有些稀奇。

　　他也许是第一个见到孟以回如此失意的人，剥开了往日意气风发，恣意潇洒的外壳，流露出些许脆弱和烦躁，真是特别。

　　孟以回可耻地感到兴奋，一种独占对方的窃喜。

　　可是纪扬在难过，导致他心里也像浸满了水的海绵，湿漉漉的。

　　孟以回能做到的事，大概就是陪伴。

　　他靠在纪扬旁边坐了下来，纪扬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烦躁地又点了一支烟，正往嘴边送。

　　“为什么抽烟？”

　　“装逼啊。”纪扬无所谓地讲，“好孩子不要学。”

　　孟以回握住了他的手腕，纪扬一愣，抬眸看向他，对方用另一只手穿插过他的指尖，从他手中夺过了那支烟。

　　纪扬不懂他要干什么，就见孟以回已经把烟的滤嘴放进口中，含在他含过的地方，轻轻吸了一口。

　　不出意外，孟以回被呛到了。

　　也是，不会吸烟的人被呛到很正常。

　　纪扬从他手里把烟抽走了：“不会抽烟就别抽，你这样我可要嘲笑你的。”

　　谁知道，纪扬吸了一口后，孟以回又抢了过去。

　　这么反复几次，孟以回就这么一直被呛着。

　　两个人抽完了同一只烟后，纪扬就不给他抽了，原话是：“菜就别学。”

　　孟以回没办法，只好靠得纪扬很近，最后把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侧着脸看纪扬。

　　目光从眼睛、鼻梁、嘴唇、耳朵、再到下颚线，很认真地看。纪扬抽烟的样子也好喜欢。

　　昏黄的夕阳里，房间氤氲着大量飘渺的雾气，摁灭的烟灰缸里的烟头乌漆麻黑，房间外和房间里似乎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外面是下班后人群的嬉闹玩乐，里面是不符合环境的森冷和死气沉沉。

　　最后一支烟燃尽时，纪扬拍了下膝盖，把孟以回吓了一大跳，立马坐直了。

　　纪扬却看着他：“谢谢你今天陪我，你真好，哎呀，来亲一个好吧。”

　　说着纪扬就摁着孟以回的脖颈，很轻佻地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又夸张又响亮的，像是初高中男孩子最喜欢凑一起开玩笑的那种。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孟以回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只是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讲：“你干什么？”

　　纪扬打开窗户，散去房间的烟气，又打扫起卫生，闻言，他眨了眨眼：“只是突然很想念你。”

　　孟以回搓了搓胳膊：“这话有点奇怪。”

　　纪扬笑而不语，阳光照在房间里，微尘如金粉浮动，这一幕刻印到孟以回的脑海中。

　　这是孟以回见纪扬的最后一面。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谭深已经被纪成纲找上了，但纪扬什么都没同他讲。

　　纪扬抽完了一根，又点了一根。

　　孟以回做了和曾经的自己一样的选择，坐在纪扬身边，取过他手中的烟，塞进自己嘴巴里。

　　然后，不出意外孟以回又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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