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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
一天之内市二院的救护车往德秀女高跑了两趟。
第二天早上各个微信群都有人发救护车拉人回医院的小视频。
看着视频里鲜血淋漓昏迷不醒的女学生，家长们坐不住了，纷纷找人打听情况是否属实。
刚开始有人说德秀女高确实出现了异灵，并且异情局的工作人员就在学校里，后来有人说女高里的异灵不止一个，再然后又有人说已经有学生被害，死状惨烈……
风言风语最终还是演变成了谣言，异情局不得不站出来□□。
谢馨临时喊四人组开了个线上会议，详细了解案件进展，大家一起讨论分析接下来该怎么做。
异能不会凭空诞生。
图书馆里那本书在学校里放了很久，根据借阅记录最近的一次是一个月前，跟刘梦婷诞生的时间相差二十多天，如果说刘梦婷从游魂状态转变成异灵是1402学生玩笔仙的缘故，那万美又是哪儿来的呢？
1402的四个女生跟她没有丝毫联系，为什么万美会进入她们四个人的梦境？
再就是昨晚万美突然撤离梦境的行为也很古怪……
会议结束前，谢馨低头看笔记本上记下的信息，总结道，“可以在1402四个女学生身上再找找线索，我目前回不去九溪市，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增援是不可能增援的。
两个异灵之一已解决，四个人负责剩下的万美，人数本来就不少，其他执法工作人员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
不过在越来越多恐慌的家长帮孩子申请假期后，校方也忍不住来向他们询问什么时候能消灭异灵。
梁伟明是跟两位校长一块儿来的，他搓搓手，看向陈黎：“你好，这个，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工作吗？你们尽管说，能做的我们一定尽量做到。”
至于另一个插兜站在陈黎旁边的男人，梁伟明下意识地避免跟他对视上——看着就不好惹的样子，而且看男人的表情明显心情很不爽。
相比之下，被领导和群众压力的陈黎虽然也有些烦，但表面上看起来还是温和的，起码还有个笑脸。
“暂时没有，有需要我们会找你们的。”
穿着藏蓝色POLO衫的校长问道，“那今天能把异灵处理掉吗？主要是下个月就要高考，学生的心态受了影响，得尽快让他们调整过来，而且高考前这段时间是最后的冲刺阶段，对他们来说也很关键。”
陈黎微笑，“具体的时间我们也无法保证。”
第二个校长担忧地说，“不会真的出人命吧？”
想到不仅有可能导致高三生升学率降低，还有可能出人命，校方的人都如丧考妣。
实在不行只有给学生放假。
其实万美的攻击性不高，应该不会杀人，换作是刘梦婷昨晚藏在崇德楼偷看的女生已经没命了，而万美只刺穿了低马尾的肩胛骨。
不过附身也不是所有异灵都会的，刘梦婷就不会。
陈黎心想：万美除了在艺术方面有天赋以外做异灵也挺有天赋的，能制造梦境、白雾还会附体。
但万事都有万一，她不敢把话说死，“我们晚上都有值夜，会最大程度地保障老师和同学们的安全。”
没从两个执法工作人员这里得到想要的回答，梁伟明和两位校长走的时候比来时脸色更难看。
看着他们走了，陈黎对谢尧道，“走吧，去1402”。
他们特意找宿管拿了钥匙，就是要趁隔壁学生上课去她们寝室检查一下是否有隐藏的信息。
万美的种种表现太过突兀，他们怀疑1402的学生当中有人刻意隐瞒了一些事。
早上开完会江鹤逸和薛以晴就去了小雨和她的好朋友家二次上访，他俩则留下来接待校方的人，然后去1402搜查。
进入寝室，谢尧负责她们的书桌，陈黎负责床铺和衣柜。
衣柜里都是夏季衣服和各种内衣物，杨萱的衣柜里塞了一个小熊玩偶，但也没有特殊之处。
床上的东西更少，有两张床没叠被子略显凌乱，床头摆放着白色手机充电器。
“没有发现可疑的物品”，查完最后一张床，陈黎踩着楼梯下来。
书架上摆放了大小薄厚不一的书籍，谢尧把每本书都大致翻了遍，因此比陈黎慢，才查到第二个学生的书架。
谢尧抽空瞧她一眼，“桌子上都是护肤品、水杯那些日常用品，我在看她们的书，不过大部分都是教材和习题本，课外书很少，也没有发现日记之类的。”
陈黎自然地走到他对面帮他查看剩余的书桌，听他说日记便笑了笑。
“我小时候都不写纸质日记了，要写也是在网上偶尔写点随笔，他们这一辈的孩子写纸质日记的应该更少吧。”
一圈搜下来还是没有新的发现。
陈黎有点失望地叹口气，希望江鹤逸和薛以晴那边能不跑空。
他们昨晚用了小雨穿过的裙子，肯定不能用第二次，万美没那么傻，关键是打草惊蛇了，万美对他们或许会更警惕，再想把她钓出来更难。
她把手里的数学试卷集册放回原位，余光无意间瞥见集册主人余舒贴在书架上的一张表。
这张横贴的A4表格大约是用来激励余舒好好学习的，记录了她每次大考各科的成绩、总成绩以及排名。
每次把成绩写上去后她还会在最右侧画个表情来表达心情。
最近的一次考试就在几天前，她的排名是全班第3，是这个学期她考得最好的一次，画的是个大大的笑脸。
陈黎歪歪脑袋。
被梦境异灵缠住还能考得这么好……是因为考得好所以心情很好吗？
谢尧悄无声息地跟她并肩站一起，顺着她的目光看余舒的成绩表，发出同样的疑问，“最差的一次考了30名，近期四次大考除了上次第3名，只有一次在前十，忽然运气爆棚？”
“好奇怪”，陈黎玩笑道，“万美跟她的考试成绩似乎也扯不上关系，总不能是万美帮她提前偷看到试卷吧”。
就算真的是这样也没有意义，万美能偷看到锁在办公室的试卷难道还能偷看高考试卷吗？
谢尧嘴角翘了翘，“也许万美能把出卷老师拉进梦境，让他们写出题目。”
就万美的能力来说倒是挺合理，但无论是她还是余舒都不知道出卷老师是哪些人，对象都找不到，计划怎么实施得了。
陈黎：“先看看监控吧，她们教室里都安装了监控。”
他们给梁伟明打了个电话，梁伟明连忙答应，都顾不上下节是他的课。
没走固定流程，梁伟明直接带他们去了监控室调取上次余舒所在考场的录像。
两个执法工作人员也不说为什么关注余舒的考试，梁伟明看他们满脸严肃心里直打鼓。
余舒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学生，还是异灵案件的受害者，能有什么问题？
第一场考试在上周三上午，考的是数学。
由于头天晚上没睡好，余舒的脸上有点疲倦，但铃声响了以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做题，从头到尾都没抬过头，时不时咬下唇瓣，像是遇到难题。
梁伟明陪着他们一秒不快进地看完录像，小声评价，“这很正常吧”。
陈黎眨眨眼，“梁老师，余舒上次考试语文考的一般吧？我看她其他几科分数都很高。”
“余舒的语文和英语确实是弱项，上次要不是语文拖后腿，说不定总分能再进一两名，不过上次她的英语考的是很好。”
“哦，再看看吧。”
这次大考是模拟的高考，科目时间安排跟高考一模一样，下午考的是数学。
余舒早十分钟进了考场，老师还没发试卷。
于是她趴在桌上休息了会儿，看来中午补眠还不够，精神不是很足。
铃声响了学生们提笔开始算题。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余舒又不自觉地咬嘴唇。
但这次她却很快停下动作。
与其说是停下，换成动作僵硬更合适。
那片刻的怔愣连梁伟明都看了出来，“诶，这是怎么了？”
余舒微微偏过头，眼睛朝着左下方扫了眼，又猛地收回视线，握着黑色水笔的手忽然用力，食指指节凹陷，她大约还轻轻吸了口气，然后
才继续做题。
稿纸上那道算了一半的题等式都没列完，她便在试卷上勾了个C，然后一点不纠结地继续下一题。
谢尧突然侧头问梁伟明，“这题是选C？”
“对”，梁伟明推了推眼镜，“我们都会教学生不要在不会的题目上耽误时间，学生做不来的时候都喜欢蒙C”。
谢尧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三长一短就选短，三短一长就选长，犹豫不决选BC是吧？”
梁伟明：“呵呵，好像是有这种说法”。
谢尧：“剩下的视频8倍速快进就行。”
接下来的考试全程都很流畅，考完放下笔时，余舒似乎有点恍惚，橡皮都忘记收进笔袋里。
第二天考的是理综和英语，监控中余舒的状态比昨天好多了，做题也下笔如有神，咬嘴唇的动作一次都没再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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