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落叶

　　随后应星时不时会来枫树这边看几眼，大多数时候都只有枫树孤零零地落叶，那枫叶，好像总也落不完。偶尔能逮住在枫树底下发呆的丹枫。

　　"龙尊大人，你特意开辟这片空间就是用来发呆的?"

　　"发呆的时间也是很难得的……这不是我开辟的。"丹枫回过神。

　　"不是你造的，那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又把入口设置在这个地方?"应星好奇道。

　　"我自接受龙尊传承后便知晓此地，这大概是历代龙尊所设吧。"

　　"那不也是你?"

　　丹枫瞪了他一眼，"持眀蜕生，过往便随风消散，前世与今世便是二人。你要是见到其他持眀族，可不许这么说。"

　　"好好好，我说错了，对不起。"应星双手举起作投降状。

　　"不过你们持眀，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

　　"转世于我们而言，是与过去断绝，亦是走向未来。如果族内认为一个人两世为一人的话，那说明，在他们眼里，他不会有未来了。"丹枫微微敛眉。

　　应星听到这个答案，愣了下。"……抱歉。"

　　"无碍，你也不知情。"

　　一时间空气有些寂静。

　　"既然这是历代龙尊所传，那几万年来还有除我之外的人来过吗?"应星开始转移话题。

　　丹枫顿了下，"有。"他微微撰紧杯子。

　　"真的?那你这地方这么久都没传出去也真是不可思议。"

　　因为那些人都死了。丹枫默默低语。

　　“看来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也是，不是好朋友应该也进不来。”

　　丹枫默默不语。

　　两个人不再说话，只是一边默默饮茶，一边看着飞舞的落叶。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月亮已取代太阳，夜晚褪下白昼，枫树旁边依旧是旷远的黄昏，一如宁静的龙尊。

　　他好像也如同这黄昏，遥远而又孤独，希望而又绝望，时光无论怎么走，他都定格在这个瞬间。

　　应星凝望着他的脸庞，这么想着。

　　“我该回去了，还有些工造司的任务没完成。”

　　丹枫这才从凝固的时间中脱离，看着他起身。

　　“我以为你应该是完成了任务才来这。”

　　“今天的确实是完成了……我说得是明天的。”

　　应星笑了笑。

　　“明天见。”

　　“或许。”

　　丹枫平淡地回应。

　　白发的最后一缕也消失在幻境里。丹枫转回头，又变成那凝固的瞬间。

　　许久，他松开手，一个光滑的鳞片从中滑落，附带着丝丝缕缕的鲜血。

　　他看着枫叶的眼神渐渐迷茫，双眼失去焦距，嘴唇无声呢喃着。

　　“生命只是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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