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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进无穷,木头人墙
“别怕,有师哥在。”
谢枕舟深吸口气,明明周围的温度很高,他却只觉得浑身冰凉,“走吧。”
刚往前走了几步,他拉住齐迎,道:“师哥,先别动,我感觉越往前走,脚下的温度就更高了。”
他对温度很敏感,现在脚下已经不只是烫脚这么简单,几乎下一刻就会燃起来一般。
好在试炼阵法都不会致命,若是实战,岂不说人,地面和周围的东西绝对会烧起来。
他尝试往后退两步,温度降下不少。
“师哥,你退回来。”
齐迎转身往回走,到了谢枕舟身侧,他蹙起眉头又走了两步,“不行,更烫了。”
谢枕舟思索片刻往前跨一步,烫,往后退一步,凉。
“师哥,倒着走。”
难怪说百阶试炼就算是没有法力者也能通过。
两人往后退了几步,身体越来越凉,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他们不禁缩了缩脖子。冰火两重天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好在这方法有效,不到十步就出了阵。
身体开始回温,冻得惨白的脸也渐渐浮现出血色。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白,天地共一色。他们身上的其它颜色,在这张画布上格外显眼。
“枕舟,你还好吗?”
方才两人经历了一场厮杀,判断失误放出上万头凶兽,无奈,只得拼杀出一条出路,齐迎的衣裳由冰蝉丝所制血迹污渍早已消失。反观谢枕舟,从头到脚都是血。
两人的胸膛微微起伏着,还没完全从混战中剥离出来。
“我很好。师哥,还剩几阶?”他欲用手抹去脸上的血迹,奈何手和衣裳已被血侵染的不成样子,怎可能抹得干净?
“十七。”
他将手上的血迹擦在衣服上,在怀里摸索一阵拿出一块手帕递给齐迎。
齐迎这人最是爱干净,眼里容不得脏乱,身上虽是有冰蚕丝,但没被衣裳包裹的地方还是沾了红。
“不必,你自己留着。”
谢枕舟转了个圈,“师哥,我都成这样了,再擦也没用。”
说来这块手帕还是齐迎养的冰蚕第一次吐丝所制,那时候谢枕舟刚拜入林极宵门下,对环境不熟,经常一个人躲着哭。
齐迎每次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都脏兮兮的,于是乎,便用冰蚕丝给他做了一块手帕。那时候齐迎也才不到十岁,法力不够让蚕丝自己编织,便找了母亲。
当时掌门夫人还以为他是要送给女孩子,特意问了齐迎那人的生肖属相后,在上面绣了一个子鼠图案。
谢枕舟强塞给他,“我觉得这个阵法有些眼熟。”
“嗯,像是师尊布的重叠阵。”
林极宵所创的阵法简洁,十道有九道都是都是天地共一色。
对于其他弟子来说难度不小,但对于林极宵座下的弟子来说却是要简单很多。毕竟从小到大他没少教,偶尔还会将他们全部丢进阵里,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吃饭,休息。
重叠阵说来也简单,就是单靠肉眼找不出破绽,转悠久了还容易摸不着东南西北。
齐迎从锦囊里召出一只狮子傀儡,让其面朝南方,以此来辨别方向。
两人开始行动,分别负责东南,西北方向。
此阵像很多大小不一的房间一层层围在一起,越往外房间越大,找出口便要费更多时间。
他们收起武器,步子放轻缓,在这里,地面犹如一张纸,极其脆弱,若是不小心将其弄出一丝裂痕,各种凶兽妖物便会如泉水般涌出。
走到北面尽头,谢枕舟抬手抚上白墙往西面挪动。
出口便在这墙上,只不过因为颜色相同融合在一起很难看出来。
他们现在并不是在找出口,而是在找一个开关。
从第一个出口出去后,开关便会自动开启放出一只怪物,虽然怪物会被困在第一层不得出去,但若是让它毁坏地面,上万凶兽跑出来,遭殃的只会是他们。
再者说,若是开关启动,除了前两个房间,其余的全会破碎。那时候要想出去不仅要找第二个出口,还得和一群凶兽缠斗。
谢枕舟的手突然摸空,“师哥,我找到门了,”说着他把长鞭飞絮放在地上作为标记,继续在墙上摸索。
好久,齐迎叫了他一声。
他闻声过去,抚上墙面,是一叶小舟图案。
林极宵的这类阵法,开关基本上都是小舟图案。
谢枕舟怀疑师尊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喜欢舟。
齐迎扯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将其卡在图案的边沿。
“走吧。”他收回傀儡,先一步往出口的地方走去。
两人走出第一间房间,谢枕舟手里的飞絮沿着墙面变长,很快便找到了下一个出口。
飞絮如法炮制找到出口,给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
一,二,三……七,整整七间房。
往后,不仅阵法在变难,身体也开始吃不消,两人尽可能节省体力,以后应付后面的阵法。
“跨过这步阶便是最后一道阵法,务必要小心。”
这最后一道阵法只会难不会易,以他们现在带伤的身体,只会是雪上加霜。
阵内不辨时,不知事,有没有先自己一步出去者谁也不知道。
谢枕舟颔首,与齐迎一同踏上第一百阶。
脚一落地,两人皆是怔住,久久没有动作。
只见眼前有无数长得一样,身着道袍的木头人,他们围成圈,组合成一堵堵人墙,层层叠叠,每多一层后面的木头人便更多,圈也就越大。
“共有九层,第一层一百零八人。”齐迎收紧握剑的手,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木头人是否会冲过来。
谢枕数了一下后面几层的人数,第二层一百二十人,第三层一百三十二人,往后依次叠加十二人。
“师哥,我觉得这阵有些眼熟,”他思索片刻,“九进无穷阵,这不是祖师的阵法吗?”
九天之下,被修傀师的人称作祖师的只有一位。
抚天峰的人认为他叫抚天,永霁峰的人认为他叫永霁……到现在也无从知晓祖师到底叫何名。
齐迎诧异,“你是如何知晓这是祖师的法阵?”
“之前在书上见过,”虽是知道齐迎不相信他是一个会自己老实看书之人,但外面还有不少人正时刻看着他们,师哥定是不会再问下去。
谢枕舟也不能说他是为了找关于活人傀儡的记载才去翻看关于祖师的书简。
“可有破解之法?”
“没有,就是一些关于祖师爷生平的书,没写破解之法。”
齐迎的四个傀儡狮、虎、豹、鹰跟在他们身后,但对比前面的阵法他们显得很是渺小。
他们在距离阵法二十尺左右的地方观察那些木头人。
所有木头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黑色长刀,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毕竟一点灵力也没有,对于他们这些修道的人来说吹弹可破。
该说不说,这些木头人模样倒是十分标志,若是放到活人身上也定是不可多得的俊俏郎。
两人忙活半天,也没找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走错一步木头人们会不会全部都动起来,这么多,就算不被乱刀砍死也会受伤。
这样干耗着也不是个事。
飞絮也等的不耐烦,手柄消失,像一条长蛇般往谢枕舟手上缠,腰上缠,脖子上缠来表达它的情绪。
“枕舟,你还有多少成灵力?”
“七成。”
这一路过来,他们误判的阵法不到一半,就算要打架也多是四个傀儡冲在前面,他也就费了不到三成的灵力。
“若是打起来我会让虎鹰跟着你,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从进阵开始,每一道阵齐迎都会提醒他小心。
“师哥,是要对这些木头下手?”
齐迎颔首,两人都是内门弟子,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出去他们也算失败,照样会被罚。
放手一搏,起码还有希望。
“我来吧,我们离远点,让飞絮去,它跑得快。”
飞絮:……
“咳咳咳……咳咳……”
缠在谢枕舟脖颈上的飞絮倏地收紧,勒得他直咳嗽。
谢枕舟把它扯下来,“好好干活,还想不想出去了?”
飞絮在他手里耷拉着,看起来与寻常绳子无异。
“走你,”谢枕舟一把将其丢出去。
这么危险,飞絮还以为它的主人会说几句漂亮话鼓励它,没想到就这样把它卖了。
飞絮落在地上,绳子缠成一张大嘴的形状冲谢枕舟龇牙。
谢枕舟招招手,“快去。”
“枕舟,像飞絮这般有灵的武器不多,还是好好待它为好。”齐迎脸上挂着笑,柔声道。
“没事的师哥,它就喜欢这样。”
飞絮还未靠近木头人,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过去黏在最中间那个木头人的长刀上。
“阵眼在最中间那个木头人上?”谢枕舟习惯性地双手环抱,视线停在飞絮拼出来的“救”字上。
“想来是这样,你先在这待着我过去把飞絮带回来。”
“欸,”谢枕舟抬手挡在齐迎面前,“我去吧师哥,怎么说飞絮也跟我很多年了。”说罢他就要往阵法那去。
“等等,让傀鹰跟你去。”
谢枕舟并未拒绝,跳上傀鹰的背上就过去。
刚近到离木头人十尺左右的地方,一股吸力也将他吸了过去,但傀鹰却是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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