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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断手已经呈张开状落在草席里,毫无生气。
“这刚刚真的抓了我的腿。但……但这是个断手。”顾无遥急切地向安续求证。“不会不会真的有鬼河……”
“鬼河不知道,但这真是个断手。”安续支着膝盖稍微缓解一点此刻的天旋地转。“断手有腐烂味吗。”
“啊?”顾无遥还没缓过惊恐,但还是配合的闻了一下,“没有。”
“其他气味呢。”安续问。
顾无遥摇摇头,“这断手被处理过吧,连血腥味都没有,不应该啊。”
香味是真没了还是顾无遥在说谎,安续摁压住身上几个穴位吃力地辨别说话人的表情,两天内连着两次毫无防备地吸入气味,身上的旧毒被生生勾起来,有些麻烦了。
“顾大人那么身娇体贵的手怎么会这么多茧。”顾无遥盯着断手。
断手上一枚深蓝色戒指,之前安乾以一直戴着,上面侧着角度能看到不少划痕。断手全是泥浆,皮肉翻卷的已经见骨。
“顾大人?你们是准备蹲这蹲多久啊。差不多可以站起来了吧。”裴齐冷笑着问。
安续往后看,裴齐已经带着人守在退路,荒地外禁军佩刀围住。
“我们也只是意外到这的,这玩意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出现。”顾无遥讨好的尬笑声。
裴齐对顾无遥直接略过,目光在安续的身上定了好久。安续半低着头面纱遮的格外严实,基本上已经挡住了下眼睑。
“这是什么!”裴齐猛地看向顾无遥。
“我天你终于看我了。”顾无遥翻了个白眼,“我真不知道,我们走到这从草席里突然伸出只手,后来发现是断手。”
“不是,你们不是为这个断手来的?那你们来这干什么?”顾无遥突然反应过来。
裴齐看了顾无遥一眼,“我们来干什么你无需过问。安府城郊院落的消索直指这里,顾大人到了刑部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无遥愣在原地,“安府?安乾以?他怎么了?”
“顾大人还有你的挚爱跟我们走一趟?”裴齐阴着脸。
“这位姑娘功夫不错,要是你下死手我昨夜可能就交代在你手里了。”裴齐突然一转身眼里含刀的射向安续。
安续微微一僵,昨夜在鬼市手腕上的东西挡住裴齐的佩刀,他含沙射影的应该说的就是挡下的那一击。
“你昨晚动手了?”顾无遥一愣,小声咬着牙蹦出几个字问。“你跟他动什么手啊。”
“鬼市上他死追着我不放。我不躲就死了。”安续捂住面纱低头说。
“姑娘不仅仅是躲吧。”裴齐扭过头,听力好得很。
禁卫军带路走的京城官道,进皇城府衙主区不得骑马疾行。
安续随意地走在路中间。
“那边不能走!”裴齐突然转头喝了声。
顾无遥一把从边上把人拉拽回去,“这个她第一次来京城啊也不懂,以为这个主路跟那些乡里野路一样随便走的。”
裴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
安续眼里闪过一丝阴冷转瞬又变成一片茫然。“这……不能走啊,我不知道。”
“主道我们不能走。”顾无遥掩着嘴说。“只有凯旋归来的主帅将军可以,就连那些个官宦四品都不行。”
“也不是什么将军都配,得要陛下亲自封号战绩显赫的。”裴齐身边的副职拖长了音。
顾无遥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都有哪些啊?我一个文官知道的不多。”
“呵,我告诉你就算包括前朝的那位也绝不超过五个。”
顾无遥一副恍然大悟:“前朝哪位啊……这前朝少说得有三十多年了。”
裴齐连咳了几声。
安续微微看了眼空荡的主路:“那要是不凯旋呢?”
“不凯旋怕是也没命回了吧,主帅失职全军覆没还有什么脸回来。”副职非常不屑说但又爱说。“能在这条主路上走的最多的就是当今长延军主帅梁鸿舟。”
“就还有比他更多的吗?前朝的呢。”顾无遥腆着脸问。
“呵呵,你不会想问那个前朝的玄宁将军吧。他都死的连灰都没了压根没资格提。”
“三十多年了,他死的时候你才多大啊。”
裴齐又咳了声示意两人都闭嘴。
顾无遥转过头继续和安续聊,“别说这个,我跟你说啊据说站在皇城大殿外可以直接看到城外,主帅在马上也可以直接看到大殿。但主帅可以骑马不能疾驰,其他人都得把马留在主道外。”
安续惨白的脸色附和一句:“真羡慕啊,好想看看。”
“你看不到,我也看不到。或者等安将军战功赫赫的时候就可以了。”顾无遥还是留有一线余地。
安续侧到一边,抬头看到前面的裴齐。这人紧绷着下颚,感觉此时此刻有一通气还没发,眉角处一道挺扎眼的疤,看着要比顾无遥年长个十来岁。
“顾大人还有姑娘,请。”裴齐对着顾无遥做了个手势。
三法司刑部。
裴齐简单和里面人照了个面就出去。
急急匆匆赶来的老仵作先一步挤进屋子,“大人,安大人尸体的左手被人砍下现在失踪了。”
什么!安大人!
顾无遥和安续互看了一眼。
“是安乾以,裴齐说的安府别院线索,难道是安乾以尸体线索。”顾无遥小声说。
“安乾以死了?”安续淡淡地问出句。
“我跟你说了半天你就反应出这个?我们看到的那个断手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失踪的手,裴齐现在肯定会去查断手,我们又是在他们之前看到断手的……我去,安续我们麻烦了。”
“又不是我们干的,麻烦什么。”安续已经顺着门框坐下,强制摁住的穴位已经不能抑制身上的冷,四肢的寒气又一轮的逆转回胸口。
“刑部人会问吧,我们怎么说。心血来潮要去林大人说的地方看看找他失踪的女儿,然后看到了断手?”顾无遥说着突然停住,“林大人……我们把事推给林大人就行了。”
顾无遥抬脚进门时继续叮嘱一遍,“听见没听给他。”
“顾大人我们是第一次见吧,在下刑部钱添义。”刑部主位坐着的人扫了眼冷声道。
“你是不是人缘很差啊,怎么每个人看你都是这副看垃圾的表情。”安续幽幽地贴着耳边说了句。
“闭嘴!我只是和他们没私交。”顾无遥保持着面部镇定。
“钱大人,不知道找我来是发生了什么?”
钱添义略过顾无遥看向安续。
“你戴着面纱干什么,拿掉。”钱添义指着安续的面纱。
“她脸毁容了,实在是不愿意见人。还忘大人见谅,姑娘家。”顾无遥抢先一步说。
“是吗?”钱添义猛地站起来一步步上前。“据裴齐说你武功了得还能打得过他。”
安续垂着的左手微微收紧,右手还是改不了习惯地去握左手腕的缠着的东西。
“大人大人,真的给个面子。姑娘家毁容了您这又这么多人,实在……”顾无遥往前挡了一步。“这姑娘就是江湖中人,会些歪门邪道的把式才侥幸挡了裴大人几下。”
钱添义一手隔开顾无遥,直奔安续的面纱。
“大人,这个断手地方不对劲,您快随我过来。”已经离开的仵作又突然赶回来,钱添义快要拽到面纱的手急急收住。
安续缓缓松开拳头,右手自然的搭上左手腕。
“这就全走了?”顾无遥尬笑地看着瞬间空了的刑部前厅。
“我们还要在这吗?”安续随地坐下。
“当然啊,不然我俩悬赏令估计就挂到外面了。”
安续已经合上眼又睁开,“我就是好奇啊,为什么这些人都知道你名字又这么不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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