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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做情人,坐上南瓜车
真爱是要如何考验的,生死抉择?命运转折?能像考试一样打分就好了。
“九十分。”何天玉戴好口罩,笑眼像两弯月。
“欸?不是满分吗?”
“吻技不行。”何天玉学着陈子霖的动作弹弹自己的墨镜,“我们错过太久,你都没练一练吗?”
“当然有亲过……”陈子霖回想了下,只是次数不算多。
“算了,如果你要加十分的话,请我去你家。”
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小时候何天玉还有他卧室钥匙,陈子霖笑着搂过何天玉肩膀:“好。”
抬头看的时候,林在常的阳台还亮着,等陈子霖和何天玉走到第五层,林在常家里已经空无一人了。陈子霖按了门铃也没得到回应。
“你到你家还按门铃?家里藏人了?”
“就是看我朋友在不在。”陈子霖转身打开自己房门,何天玉搂着他的脖子拉着进去:“你怕吵到他?”陈子霖笑而不语,回首看一眼禁闭的铁门,顺手把自己的门关上了。
林在常不在家。
街机厅容得下任何声音,包括手狂拍街机因为又输掉一场气急败坏的怒吼,各式各样的脏话连篇。每台街机前都挤着人,嘴里手里都是打打杀杀,投下一枚游戏币,就走入一场胜负定生死的格斗,让肾上激素暂时飙升到最高,求得一夜痛快。
来这里的大多是不良,林在常的刺猬头在黄毛红毛里显得乖巧,他看着屏幕的角色血条走到末端,又输了,脸上表情依旧,淡定地再掏出几个币,旁边是他临时拉过来的小弟,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的脸:“老大。”
这是林在常输掉的第三场,他看着小弟,痛快地说:“再来。不准让我。”
小弟确定了林在常说的是心里话,才敢继续发挥自己百分百的实力,内心想,以前叫老大只是跟着黄四钱叫,现在叫老大才是真情实感,免费给他买水买吃的买游戏币,还让他虐菜都没怨言。怀着感恩,他让林在常输了第四次。林在常今天倒是不在乎输赢,街霸玩的就是过程的刺激,至少让自己发泄了。
“三文哥待会过来,你把这筐拿走自己玩。”林在常拿出另外一筐游戏币来,大方地塞到小青年怀里,“我要跟老人玩,你们小年轻去跳舞。”
明明才差七岁,小弟反驳了一句,又美滋滋地抱着就跑,生怕林在常后悔。
刚刚来街厅时,突然想到自己跟黄三文就是街厅认识的,就顺手打了个电话,没想到黄三文说也要过来回忆青春。黄三文这人看着瘦弱,可是厅里出名的街霸不死哥,林在常就没赢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黄三文到现在还没到。明明他选的街厅就在吉利街上。林在常决定去门口蹲。可是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在骂什么。
他耳朵不错,听到了两个词。
一是光头,他想,黄三文终于来了。
二是瘸驴,他想打人了。
林在常是世界上最不能听别人骂黄三文瘸驴的人。
单方面的辱骂变成了两个人的斗殴。
吵闹声是街厅最常见的存在,大家都习以为常。
“你邻居不在,怎么吵都可以。”何天玉坐在陈子霖大腿上。
林在常跨坐在破口大骂的某人身上,举起的拳头被黄三文拦住:“去打游戏吧。”
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打成游戏,林在常背着刚才腿被打到的黄三文回去,黄三文看出他今天的不愉快,问他:“刚才发泄出来了吗?”
“发泄什么?”
“吴一尘回来了。”黄三文说,“你应该是别扭的。”
“也不止这个。”林在常就是从知道吴一尘回来开始,内心憋着口气,不上不下得难受,他觉得怎么都顺不出来,要把心肺呕出来了可能还是觉得恶心。
“小常啊。”黄三文抬着头看星空叫他。
“大肠啊,怎么啦?”林在常问他。
“不要再做吴一尘的情人了。”
林在常把黄三文往上掂了下:“我知道,他都不算恋爱,他就是养了条狗。现在回来看到狗还在,又递块肉来了。”
别再做情人了。黄三文又说。
“你太容易喜欢一个人了,为别人好,你吃亏。”
“谁说的,我现在过得很好。”林在常笑了笑,“我要拍戏,红了给你代言呢。”
十二点过去了,华丽的马车会变回南瓜,赶不上的话就要暴露自己的不堪。
林在常心想:那别的瓜或者他手里的可乐变成车行不行?
送完黄三文回来,街厅依旧嘈杂,小弟还在跳舞机上婀娜多姿,尽显风骚,而林在常正苦恼地站在自己的机车前,刚才吵起来把机车顺带弄坏了,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得走回去了。
出门带的现金都用在街霸和小弟“艳舞”上了,林在常靠在机车上,寻思走回去是不是明天会酸得站不稳。就不应该打架到没力气。林在常思来想去,考虑要不要压榨下兴奋的小弟。
直到陈子霖的电话打过来,林在常吃惊地确定现在时间是深更半夜,按道理来说,陈子霖应该躺在床上温柔乡才对。
“在哪?这么热闹。”
林在常踢了下车:“来街厅打机。”
“你又一个人去玩不带我。”
“下次下次。”林在常学着黄三文抬头看夜空,发现没啥好看的。
“你是打算通宵吗?”
“没,我现在,呃……”林在常算算时间,“差不多天亮就回去。”
“你没车?”
“散步。”
“我去接你。”陈子霖玩着林在常家门口的门铃,语气不容拒绝,“在哪?”
又是吉利街。
林在常在门口等没多久,就有一辆明显比周围一圈都高档的豪车停留在门口,车窗缓缓摇下,露出陈子霖的笑脸:“不好意思啊,没有白马王子,只有黑车房东啦。”
“我可不给黑车钱。”林在常坐上副驾驶,“你不会把我拉去深山埋了吧。”
“埋啊。”陈子霖笑嘻嘻地踩下油门,看了一眼林在常,“打架了?要去医院吗?”
“没打什么,就是小打小闹。”林在常摸摸自己手臂上伤口,“三文给我处理过了。走吧。”
封闭的车内,只有两个人隔着一定距离,一个看窗外,一个仔细看路。余光里的陈子霖衣服凌乱,面上风光,脖子上还有暧昧吻痕,深夜电台播放的不是应景的情感故事,而是两个主播凑一起谈“爱”。
“你就这么出来?”林在常指指自己脖子。
“本来打算……但是都快到了,发现家里没买。”陈子霖瞥一眼林在常,“下次再来。”
见林在常不回话,他还强调一句:“不是我不行。”
“你就下楼买啊,下楼左拐,有家破酒店,旁边有间24小时便利店,还可以买5元一个的散装。”
陈子霖抽空比了两秒大拇指:“你好熟练。但是天玉没兴趣等,今天他确实累到了我让他先睡。”
“所以你精力发泄不了就找我。”
“才不是。就太突然了。”陈子霖打了个转,天空开始下雨了,雨刷划过玻璃的声音伴随雨声稀稀拉拉的。
是突然的爱,还是突然的雨。林在常把车窗摇上去,隔开外面的风,于是车内更加闷了:“真不懂你的车,连怎么开空调都不知道。”
最后还是陈子霖开。空气终于畅快了不少。
他对林在常说:“天玉睡了,我睡不着,就想去你家看电影。”
“你不是刚刚才看过吗?”
“我一天能看四部!”
两个人就这么聊了一路,从吉利街的街厅有什么聊到哪部电影最烂,又说到算命准不准,乐队哪首歌最好听,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直到回到家里,也许是听到脚步声,何天玉马上打开门探出头来,精心包养的头发乱成鸡窝,用睡毯包着自己,与林在常对视上,两人都僵住了。
“你可是个明星,不要乱跑出来啊。”陈子霖笑道,还拍了下林在常后背,“这就是我隔壁的好兄弟,阿常。”
“你好。”林在常朝有点呆滞的何天玉点点头,“我叫林在常。”
何天玉也回过神来,笑着回应:“嗨。”
不用介绍都会知道他是谁的。倒是陈子霖指着他说:“何天玉。”
“我知道。”林在常掏出钥匙开门,只把背影留给隔壁的小情侣,“不用担心,我记忆力不好,睡得很死。”
两人重新回到自己的地盘。陈子霖问何天玉那么冲动出来干嘛。
“我听的出你的脚步声。”
陈子霖“哇塞”了一下:“我耳朵要是有你这么灵就好,谁走我都听不出来。”
何天玉说:“学不来的,这是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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